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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的親親姐姐跟她父母對你不好?”嶽文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着他。

“呵呵,回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顧清遲站起來走在了我們前面,又回頭笑道。“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去高一三班找我。”

“我不想跟你有什麼關係,也不想欠你的人情。”我走到他面前,仰頭看着他。

“穆小果,你爲什麼總是像只刺蝟般豎起全身的刺?”他有些無奈的揉揉我的頭髮,動作很輕,彷彿稍微一用力我就會碎掉一般。

“顧清遲,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不想欠你人情。誠如之前我說的,我穆小果不需要你的憐憫。”我說完也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臉色,拉着嶽文回宿舍。

“穆小果,你一定要這樣子嗎?”身後傳來顧清遲詢問的聲音。我沒有回答他,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許在以後的日子裡會改變吧。

時間,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從那天以後,顧清遲也沒有再出現過,我也沒在意。日子過的也算安穩,軍訓期過的也挺悠閒,坐在大榕樹下,捧着一本書看兩眼,更多時候在看新生們軍訓。

也許是看我過的太愜意了,魏婷也找過幾次麻煩,每次都胡攪蠻纏,大有不把我也一起拉去軍訓不罷休的架勢。不過,教官也是通情達理的,既然我有醫院證明,自然就不會讓我軍訓,也不理會魏婷。

鬧過幾次,魏婷可能也覺得無趣也不會攪出個結果來,也就沒有再來找我麻煩了。我也只當是看笑話,給這乏味的軍訓增添了些樂趣罷了。

天天頂着大太陽軍訓,一分鐘恍若一世那麼長,每次休息嶽文總會小小的抱怨一下。不過,抱怨歸抱怨,總歸是要接着訓練的。幾日下來,原本白皙的皮膚也黑了一圈,這下白美人真真成了黑美人了,不過,身體看起來也健壯了些。

一晃眼,爲期半個月的軍訓到了最後一天,教官說這天要軍訓演練,所以前一天大家也都很賣力,都想着今天奪個第一名爲班級爭光。尤其我們班訓練的最賣力了,看着那整齊有序的隊形,聽着那振奮人心的“一二一”,我這沒有參加軍訓的閒人也跟着熱血沸騰,全身細胞也都興奮起來。

“會覺得緊張嗎?”一雙雪白的球鞋映入眼簾,聲音的主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又不是我參加演練,我緊張個什麼勁兒。”我剛說完這句話,腰間就被嶽文掐了一把。還沒到我們班,她從一開始演練到現在就緊張的不行,我的手被她拽着,手心裡全是她的汗。

“哇,嶽文,你要謀殺啊。”我跳起來,捂着腰。

“你是沒參加演練,可是姐姐我有啊,你怎麼着也得替我緊張緊張吧!好歹我們從幼兒園起就同班到現在了,光這緣分真真的就不淺了。你丫的,居然在一旁說風涼話。”嶽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義憤填膺的模樣讓我忍俊不禁,可是又不敢笑出來。

“想笑就笑唄,憋的這麼辛苦小心憋成內傷。”顧清遲笑的很開心的樣子。“啊,我的鞋,昨天才洗的啊,嶽文,你怎麼這麼野蠻?!”

“誰讓你笑我來的。”嶽文橫了他一眼。

“你才發現啊,不過現在發現也不晚。”我涼涼地說道。“還有救。”

曾經班裡有個男同學調皮把嶽文的筆跟考卷藏了起來,這傢伙藏東西的本事也實在不怎麼樣,好死不死地叫嶽文看見了,當下就被嶽文揪着耳朵猛訓了一頓,還不敢還口,還一次口就被掐一次胳膊。等訓完了,那男生的胳膊也多了幾個淤青的印記。

後來,嶽文便多了一個“野蠻女”的綽號,也不知道是打哪兒傳出來的。那時候還不知道野蠻女這一說,後來回家查了詞典,才知道“野蠻”一詞的意思是指一個人粗鄙、使用暴力、不講理,心裡便有些佩服給人取綽號那人的智慧了。

想到這一往事,我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自然又是躲不過嶽文那爐火純青的撓癢功夫了。以往每次笑話她,她都會使用這招來懲罰我,我都玩兒不過她,每次敗下陣來都開口求饒,她才罷手。

“穆小果,你要多笑笑。知道嗎?你笑起來很好看,很可愛。”顧清遲這一句話讓打鬧的我們停下來。

“我們家果兒自然好看可愛了,用不着你提醒。”嶽文撇撇嘴,她話音剛落便被叫去演練了。

“果兒,要幫我打氣啊。”嶽文一副上戰場的架勢,假意抹了把眼淚,順手擦在我身上,然後一副送死的表情去演練了,這一串動作嫺熟的讓我嘴角抽了幾抽。

等到所有班級演練完,報完成績時,太陽已經斜到西邊去了。我們班得了個第二名,大家都有些不甘心,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我跟嶽文則慢悠悠地走在他們後面,對這樣的名次倒是不會太在意,忘記是從哪兒聽來的“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美”這句話了,這樣想,心裡倒也釋懷了。

顧清遲很適時地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又說要請我們吃飯。我真懷疑他拿錢不當錢,不過有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沒白吃,拉着嶽文就跟着他又去了那家好再來。

“穆小果,你倒是對吃的一點都沒有抵抗力啊。”顧清遲看着我的吃相,感慨道。

“我承認,在美食麪前我確實是少了那麼點骨氣,可是不是老話說的“民以食爲天”“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挺有道理的。”我往嘴裡塞了一個南瓜餅,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也不怕請吃飯的是壞人,到時候把你賣了你還樂呵呵的幫人家數錢呢。”嶽文戳了戳我鼓着的腮幫子,搖了搖頭。“一頓飯就能把你給拐了,瞧瞧你這出息。”

我瞪着嶽文沒說話,要是在以往打死我都不會跟不熟的人吃飯,更別說陌生人了。直覺告訴我,顧清遲沒有惡意,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只是,因爲他是那女人的弟弟,心裡難會有疙瘩,多多少少也會有些疑心,自然不願與他走的太近。

“我要是壞人,早就把你們兩個賣了,自己逍遙去了,還會在這裡跟你們吃飯?!”顧清遲爲自己辯護道。

“那可不一定啊,長着一張好人臉的壞人也是有的。再說了,壞人臉上會寫着壞人兩個字嗎?壞人會自己很自覺地跟你說他是壞人嗎?”嶽文跟他鬥嘴倒是鬥上癮了,每次他們兩個鬥嘴都會斗的不亦樂乎,我也看的不亦樂乎。

“你倆倒像是一對歡喜冤家,每次見面都要鬥上嘴皮子。”我一邊啃着玉米一邊樂呵呵地說道。“倒是便宜我這看戲的了。”

“穆小果,你不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嗎?”嶽文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彼時的我還不太明白歡喜冤家是個什麼意思,只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也就學來了。懂的時候也是後話了。

“我說錯了嗎?”我委屈地看着他們倆。

“不止是錯,而且是大錯特錯。”嶽文磨牙的聲音讓我不禁嚥了咽口水。

“好嘛,我錯了還不行嘛,你不要生氣嘛。”我改成一副認錯寶寶的真誠態度。

“嗯,認錯態度不錯,可是你哪次不是認錯很快,又堅決不改?總是拿我取樂。”嶽文對着我的腦袋又是一下。

“別敲了啦,再敲就笨了啦,本來就不是很聰明瞭。”我哀怨。

“敲敲你就更聰明。”嶽文說的很理所當然,顧清遲也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