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天晚上嶽文她媽媽在我家待了很久才離開,因爲第二天要上課,所以嶽文就先回家去了。我也早早的洗洗睡了,不知道媽媽跟阿姨都聊了些什麼,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開門進來把我抱起來,因爲家裡只有我跟媽媽兩個人,所以我也沒太在意。

“果兒,該起牀了哦,不然上學要遲到了哦。”怎麼會是嶽文的聲音?

“文兒,你怎麼會在我家裡啊?”我從牀上爬起來,睡眼朦朧的看着眼前的人,打着哈欠。

“不是我在你家,是你在我家。我還覺得奇怪呢,你怎麼跑我家來了?”嶽文哭笑不得。

“啊?!”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環顧四周,確實是嶽文的房間,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的啊,怎麼跑她家裡來了?

我急忙跑出房間,想要回家看媽媽,媽媽今天不能住在那個家了。

“果兒,這麼急着去哪兒啊?”身後傳來嶽文媽媽的聲音。

“回家。”我頭也不回地應道。

“果兒。”阿姨趕到門口一把拉住我,溫柔地看着我,“果兒,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我家了,以後你跟文兒就真的可以形影不離了,文兒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阿姨,知道嗎?”

“媽,我纔是你親生的誒。”嶽文抗議道。

只是這是什麼情況?阿姨爲什麼這麼說?

“果兒,這是你媽媽給你的信,她昨晚就走了。”阿姨遞給我一個信封。

我看着那封信,很久,終於伸手接過來,我的手不自覺的顫抖,拿出信。

果兒:

我最親愛的女兒,原諒媽媽的不辭而別。我將你託付給雲阿姨,她是我大學同學,相信她能夠替媽媽照顧好你。

果兒,媽媽不捨得你跟媽媽一起吃苦,你能夠理解媽媽的對嗎?你要聽雲阿姨的話,要乖乖的,做個好寶貝。

果兒,原諒媽媽不能再陪伴着你,看你長大。你是媽媽最疼愛的寶貝,媽媽永遠愛你。

永遠愛你的媽媽

這封信不長,我卻覺得好像用了一輩子看完了它,感覺心裡的某個地方空了,用什麼都填不滿。我沒有多想,打開門就要往外衝。

“果兒,你要哪裡去?”雲阿姨拉住我,她有些生氣了。“你媽媽把我託付給我,我就要對你負責到底,你想找媽媽的心情阿姨可以理解。且不說你現在年紀還小,就算是長大了些,這麼莽莽撞撞的,怎麼找的到你媽媽?”

雲阿姨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我不應該這麼莽撞,而且我也不知道媽媽去了哪裡。

“雲阿姨,你一定知道我媽媽去了哪裡對不對,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滿懷希望地看着她。

“阿姨不知道你媽媽去了哪裡,但是果兒,你要相信你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你的人,雖然她不能再看着你長大。”雲阿姨輕輕把我抱在懷裡,“果兒,你要好好讀書,將來考上了重點大學,你就有更多的能力去找你媽媽了。”

“真的?你沒有騙我?”我擡頭看着她精緻的臉龐。

“阿姨怎麼會騙你呢。果兒那麼愛自己的媽媽,阿姨怎麼捨得騙果兒呢。”雲阿姨恢復溫柔的模樣,“好了,現在呢去換衣服洗漱一下,過來吃飯,不然真的要遲到了哦。”

聽了雲阿姨的話,我乖乖地去換衣服,然後洗漱吃飯,上學,我不記得我有多久這麼聽話過了。應該是從開始逃學的那天開始吧,開始頂撞媽媽,無論她說什麼我要麼不理會要麼脾氣很壞地對她吼,總是自顧自的。

從那天開始我又變回了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只是以前落下了太多的功課,學起新的知識總覺得暈頭轉向,找不着北。

嶽文不一樣,她一直都是尖子生,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同學們總是跟她很要好,每次我走過去想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笑的那麼開心,可是她們看到我走過去便一鬨而散,雖然心裡很失落,可是好強的我也不願低頭向她們示弱。

每次下課嶽文都會過來跟我說話,我總是聽她講,我沒應她她也不惱,她是懂我的。聽她講着從同學們那裡聽來的各種事情,我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因爲我覺得聽她們親口跟我講會比嶽文的轉述,聽起來那種感覺應該會更好。

老師們都看到我的變化,他們重新關注我,每次上課有問題都會提問我,可是我總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同學們總是笑話我,老師批評過他們,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放學回家後,嶽文會先給我補習以前的課程,她總是誇我,鼓勵我。

“果兒,你很聰明的,難一點的知識點只要稍微提示一下你就懂了,其他同學都比不上你呢,每次都要跟他們講解好多遍他們纔會懂。”這是嶽文說的,說的我都不好意思起來。

一天下午下課後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同學們都幸災樂禍,認爲我肯定又犯了什麼錯誤才讓班主任叫去的。我不理會他們,嶽文說過跟他們生氣不值得,越生氣他們就越高興。

ωwш◆ ttκǎ n◆ C○

“穆小果同學,坐。”班主任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說道。

我拘謹地坐在凳子上,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穆小果同學,不要緊張,今天叫你來只是想跟你說件事。”班主任看着我的樣子笑了笑。“是這樣的,你的變化與努力老師都看在眼裡了,只是以前你落下不少的課程,我想讓各科任老師抽出點時間來幫你補上。”

我愣愣地看着班主任,不明所以。

“好了,去上課吧。”還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班主任就趕着我上課去了。

很鬱悶的回到教室,剛坐到座位上就有好事者圍了過來,趾高氣揚地看着我。

“這狗啊就是改不了吃屎哈,我還以爲穆小果同學真的要改頭換面,痛改前非了。”說話的是我們班裡最漂亮的女生,她家裡有錢有勢,所以總是有一堆的人跟在她屁股後面跑。我很討厭她。

“是啊是啊,人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咱們哪是高看她穆小果了。”另一個開口說話的是副班長,學習成績跟嶽文不相上下,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其他人聽了她們兩個的話都隨聲附和。

“果兒,我怎麼覺得耳朵旁有一羣蒼蠅在嗡嗡嗡的,吵死了。你就不覺得吵嗎?”嶽文說着還嫌惡的揮了揮手,然後又一臉的無奈。“唉,這夏天到了啊,蚊子蒼蠅之類的就特別多,真是討厭呢,改天帶把電蚊拍來,一拍過去能拍死一片呢。你說是吧,果兒?”

嶽文的一席話讓這些好事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變換着顏色,煞是好看。

“嶽文,你竟然把我們比作蒼蠅蚊子,我要告訴班主任去。”副班長手指着嶽文氣的話都說不順了。

“我說你們了?你要對號入座的話我也沒意見。”嶽文一臉無辜的樣子更是讓那些人氣的臉都綠了,找不出話來反駁嶽文,便做羣鳥散。

我把班主任的話原原本本的跟嶽文說了一遍,她沒有反對,反而很支持。我說她幫我補習就可以了,她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給我做了一番很是深刻的思想教育,終於忍受不了她深刻的教育,我舉白旗投降。她很是滿意地摸摸我的頭,然後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而此時,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已經講了半節課了,他以爲嶽文在幫我講解疑難問題,也就沒有過問。事實上,嶽文最近經常在上課的時候跑過來跟我坐一起,時不時地給我開個小竈,起初老師還會說,後來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