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昱與其他遊說官員從呂布營的空隙之中逃離了。
第二天早,城外鼓聲大作,城樓上也一樣開始熱鬧起來,睡在城樓的我和暢被吵醒了。
“我說外面搞什麼鬼?還讓不讓人睡啦。”我抱怨道。
“呂布軍開始攻城了!將軍大人!將軍大人!”一個小兵像喊娘一樣的衝了進房。
“吵什麼,我們在這呢!”我喊道。
“管事的呢?”暢說道。
“哎呀,別開玩笑了,大人!你倆可是將軍啊,你們不去指揮,我們怎麼防禦啊?”這小兵着急的說道。
“聽說將軍是三軍之首,軍隊的精神所在,看來是要去振奮一下士氣了。”暢說道。
“俗稱裝樣子,哎,看來要對得住昨天晚上授予的官位,還得要交點功課的。”我說着,開始穿上威武的盔甲。
震耳欲聾,現在我知道是怎麼的一種感覺了。
“報!”一個小兵飛也似的跑到我倆的面前。
“說!”暢有模有樣的說道。
“呂布軍開始攀越城牆!”小兵說道。
“好,我知道了。退下。”暢有模有樣的說道。
就這樣,我倆就坐在城樓上,不斷聽着報告過了一天。夜裡,呂布終於收了兵。
晚上,我們吃完飯帶着疲憊的身體剛想睡,不想卻有人敲門“啪啪啪!”
“怎麼回事啊?”我說道。怎麼我一個掛名的將軍也那麼忙?
“小兔崽子,你倆給我出來!”聽聲音卻是王兵長。
我頓時嚇了一跳,問暢:“我們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我應該沒,你的話我就不清楚了。”暢說着,像事不關己似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來了。”我答應道。剛想開門門卻被踹開了,果然是他,粗壯的身軀,兇悍的樣貌,看到我便破口而出一句:“好啊,你竟然在這裡睡起覺來了。”
我淡然的說道:“我說啊,王兵長,道喜也不用這樣啊。哎,你這人就是太粗暴了。娶了老婆沒?沒吧。就是了,就你這樣子怎樣泡妞呢。你就應該改一改了。好了,今天我們累了,就這樣吧,慶祝就下次再說了。”
“你在嘮嘮叨叨的說什麼呢?老子很久以前就成親了。兒女快成羣了。”王兵長說道。
“不會吧。”他的話令我感到有點噴飯。
“老子今天來可是要教訓你們的!”王兵長吼道。
“怎麼回事啊?”暢慌張地問道。
這下好了,王老一把暢給吼起來了,看他剛纔睡得那麼舒服!
現在我可是有點過癮。
“這應該是我問你們纔對啊。嗚嗚嗚!”王兵長嗚咽道,竟然哭了起來。
“老王,沒事吧。”我感到不知所措,便說些話安慰他,誰知他哭得更兇了。
“嗚嗚嗚!今天死去的洪五就是叫我老王的。”王兵長嗚咽道,哭着哭着,他好像想到什麼,便說:“你倆跟我來。”
看在他那麼傷心,我們便跟他去了。不一會便來到了城中醫療傷兵的地方,偌大一個地方,密密麻麻的聚集滿了各種情況的傷兵,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使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戰爭所帶來的禍害表露無遺,就當空照的明月,好像也被渲染得帶上一點微紅。
王兵長帶着我兩一直深入來到傷兵叢中,他高聲說道:“兄弟們,大家不要再悲嘆了,我把兩位將軍帶來了!大家有什麼苦處可以對他們說。”
霎時間,喊冤聲,臭罵聲,支持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聲聲歇斯底里,彷彿,這裡瞬間成了修羅地獄。
我忍不住了,示意王兵長讓他們停下來。他一看到我的示意,便咆哮道:“停下!”爆發過後,四周果然靜了下來,他又說道:“將軍有話要說。”
我奇怪了,我可沒說過要說什麼,便輕聲與王兵長說道:“你要我來是想幹嘛?怎麼現在又要我說話了呢?”
王兵長楞了一下,眼紅着顫聲說道:“將軍!你不是瞎了眼吧!那麼多的傷兵,難道你真的看不到?”
我很平靜的告訴他:“看到,我看到。戰爭開始了,自然就會有傷兵的。”
“不!我告你聽,這裡十分之九的傷兵是今天送來的!程大人走了才一天時間,就產生了那麼多的傷兵,死了那麼多的人,你還好意思說得那麼輕鬆?”王兵長握緊了拳頭。
“那你就是說是指揮失策的原因導致的了?”我凝重的說道。我知道,要是指揮失策,我和暢做監督的可要幹活了。
王兵長看了看我,深思了一下,說道:“將軍,恕在下頂撞了,即便將軍要貶我職位或要我充當苦力也是要說的了。是的,是你們的指揮失誤!”
我心裡高興了,看來明天我不用坐在城樓上傻楞了,起碼有個狗官給我批鬥啊。我看了看暢,奇怪的是,他顯得有點不自在了,一句話也不說,低頭離開了。我纔不管他,說道:“很好,那你叫那個亂指揮的狗官明天找我一趟!我必定嚴懲。”
“啊?”王兵長半天不說一句話,最後才說道:“三軍之首,正是將軍你和申將軍啊!哪來第三個將軍!唉!”
“啊?我和暢不是隻是兩個掛名的將軍而已嗎?”我失聲說道,頓感臉上熱辣辣的。忽然感到全場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臉上,那種感覺非小時候被老師點名批評可比擬。現在面對的是活生生人命,由於我和暢今天沒有指揮,使得曹軍受到重創,不僅是從人員上,在精神上也是一樣。
今天軍心已亂,我倆卻渾然不知。突然之間,原本昨天應該有的沉重責任感,今天,在這個時候,在這傷痕累累的土地上,落在了我們的肩膀上。
“看來,只有一死以謝天下了。”我說道。
“將軍言重了!”王兵長緊張了起來,生怕我會做出傻事來。
“呵呵,放心,我不會自殺。兄弟們!我田原的命就押在這了,申將軍的也是,城存我存,城破我亡!今天,是我的失誤,我自貶爲副將。明天,申將軍帶領你們,我保證,明天是一個新開始,傷亡的數目會大大減少。否則我給你們當小兵去!”我說道。
“好!各位兄弟,你們何曾見過過,一位可以輕易爲了士兵的生命放棄自己的功名的將軍呢?將軍竟可輕易的放棄官位,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王老一相信你!”王兵長說道。
“我不是一個善於說話的人,我只能說。曹軍萬歲!”我呼喊道。
“曹軍萬歲!曹軍萬歲!曹軍萬歲!曹軍萬歲!曹軍萬歲!”傷兵興奮地呼喊道。
深夜,我與王老一兵長在回住處的路上一直商討明天的事宜。回到了住處,卻不見了暢,只好由我與王老一繼續商討。莫約快天亮的時候,我和王老一編制記錄好明天的事情,正想休息一會,暢卻回來了,他異常的精神抖擻,看是得了什麼寶貝一樣。
我說道:“我跟士兵說了昨天是我的指揮失誤,今天由你指揮。喏,我和王老一一起商討的計劃。”
暢沒有接過我的話,而是攤開了自己手中的一張布,裡面密密麻麻也不知寫着什麼。
他說道:“嘿嘿,我花了一晚時間研究了曹呂雙方各個方面的情況。今天可以派上用場了!呃,好睏……。呼~呼~”說完,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我滿臉驚訝狀,兩手攤開,歪着眼說道:“呵呵,睡着了?”看見暢就這樣趴在桌上睡了,我也感到睏倦,累得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王兵長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搖了搖頭,說道:“始終是小孩子啊。”他也累了,靠在牆上,像個衛兵一樣,閉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