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還想在我面前擺老領導的譜,實在可惡!若不殺殺他的威風,他還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呢!
我心裡暗罵姓張的八輩祖宗,臉上卻笑出花來:“張校長有所不知,近日局領導研究決定,清查各校歷年來賬目,整頓財經紀律。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實在是慚愧的很。還請張校長下午召集一個校長會,傳達一下局裡的精神。趙副組長,把文件給張校長過目!”
大頭把文件遞給張興會,張興會卻不伸手去接,一臉不屑道:“以前財務覈查見的多了,沒有這樣弄得!”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以前你張校長讓我趴着,我就不敢坐着,可惜,現在不是以前了。”
張興會的臉漲得豬肝似的,憋了半晌,嘟囔了一句“走着瞧”,轉身帶人要走。我叫住了他身邊的武二狗。
“武校長,本次財務覈查下午從你們一中開始,請姚校長做好配合。”
武二狗不知所措地看着張興會:“舅舅,這,這……”
武二狗原來就是一個二流子,我在沙北一中教書的時候,他正讀初二。除了學習不行,打架、招惹女同學樣樣在行。初中沒有畢業就在社會上胡混。後來他張興會把他弄到市體校,畢業後有弄到了教育系統,給他舅舅當專車司機。“朝中有人好做官”,幾年時間,一個一天講臺也沒有站過的混混,竟然混到了校長我位子。
我看着武二狗驚慌失措的樣子暗暗好笑,對他道:“武校長,要記清楚你的身份。你是人民校長,不是你舅舅的家奴。一中的事情與你舅舅有什麼關係?”
張興會瞪了一眼不爭氣的外甥,氣呼呼道:“我們走!”匆匆帶人離去。
中午過了十二點,下鄉的三路人馬才陸續彙集齊畢。我花了一千塊錢,在鎮子上最好的一家飯館,請大家吃了午飯,對下午的行動做最後的動員。
我掃視了一圈餐桌旁的下屬們,清清嗓子,道:“下午的行動,是此次財務督查專
項行動的第一槍,意義重大。能不能拿下,決定這我們這次行動的成敗,也關係着在座諸位的前途。今天中午啤酒限量,每人三杯,以免酒後誤事。下午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第一杯酒就預祝我們下午的行動旗開得勝!來,大家乾了這杯。”
大頭不失時機地站起來,舉杯道:“今天沙北中心校校長和一中的校長對咱們沙股長不敬,態度惡劣,這是沒有把咱們度擦足放在眼裡啊!諸位同仁幹了這第二杯,下午的行動中一定要給這幫傢伙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喝完兩杯,開始吃飯。中間我去廁所,大頭連忙跟着,悄悄對我道:“這個姓張的這麼橫,莫非有啥來頭?咱們是不是放他一馬?”
我衝大頭一笑,道:“來頭越大越好、動靜越大越好。我正盼着呢!”
“啊?我說沙子,你不會頭腦發昏了吧?你一向可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主啊。”
我拍拍大頭的肩膀道:“你傻啊,天塌下來,有大哥個頂着,砸不到咱倆頭上。大哥頂得住,有了這個榜樣,下面的工作就好弄了;大哥要是頂不住,咱們也就好交差了。你當這一個億是好弄得?”
大頭恍然大悟,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高、高,滴水不漏、滴水不漏,實在是高!I服了YOU,以後我真心實意叫你二哥。”
“別肉麻了,我都其雞皮疙瘩了。還是叫我沙子吧。”我錘了大頭一拳。
吃完飯,喝了最後一杯啤酒壯行,剛走出飯店的門,中心校的李會計匆匆趕來。
“沙股長留步。剛纔張校長脾氣大了些,後悔得很,想請沙股長移駕中心校,他親自給您道歉請罪。”
我哈哈一笑道:“他是我的老領導了嘛,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張校長若是有誠意,我在此恭候;若是沒有誠意,我也不計較了。”
“這,這個……”李會計躲到一邊,給張興會回電話。過了一會兒,回來說:“張校長馬上就到。
”
我讓衆人上車等候,和大頭又回了飯店。我倒要看看這個老東西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張興會進來,極不情願得抱抱拳,道:“沙老弟,我剛纔魯莽,實在是抱歉得很。我請示過熊市長了,熊市長交代,還是按老規矩辦。這是二十萬,你收下。另加兩萬,兄弟們買兩包煙抽。”
姓張的這分明是拿市長來威脅我了。只是他不知道,此時他就是搬出省長來也不好使了,我就是要把動靜給弄大些。
“什麼老規矩?我怎麼不知道?”我冷冷地問。
張興會不屑地笑了笑,倚老賣老、大言不慚道:“沙兄弟剛剛接管財務股,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以往財務覈查的規矩,就是每個鄉集體交十幾萬的罰款,下屬各單位分攤報銷。至於覈查賬目,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我冷笑着問旁邊的李會計:“是嗎?還有這樣的規矩?”
李會計連連點頭,道:“有,有的,有的。”
我又盯着張興會,問道:“這是誰定的規矩?是你還是熊市長?符合政策法規嗎?有文件嗎?”
張興會的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憤憤道:“沙股長,你、你、你連熊市長的招呼都敢不聽嗎?要不要熊市長親自給你打個電話?”
這時候,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了。我淡淡的一笑道:“打電話也不好使。除非熊市長以市政府的名義下一個紅頭文件,我好拿着文件請示上級!”
張興會最張了幾張,最終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帶着錢轉身憤憤而去。
張興會剛走,豬頭打來的電話,說熊市長給他打過電話了,被他頂了回去。我給他彙報了剛纔的情況。
“沙子,幹得漂亮!誰擋我們弟兄的道,見鬼殺鬼、見佛殺佛。只管放心大膽去幹,天塌下來,又郎書記和我給你們頂着!”
有了豬頭這句話,我和大頭再無顧慮,威風凜凜的帶着衆下屬,殺奔沙北一中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