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醒來的時候,胸口有些發悶,更有意思刺痛。
衾被埋在下巴處,禾青覺得身上猶如千斤重,動彈不得。寬厚帶了薄繭,刺刺的,恰好握住了胸前那份姣好和柔軟,溫熱中帶了一絲涼意,穩住其中翹楚。禾青打了個激靈,身子軟軟的躺着不願動,又有些難受的縮着脖子,埋在了衾被裡,輕輕呢喃,“四爺。”
呢喃一聲,輕輕更似嬌嗔,四阿哥感受到尾音微翹,勾得心頭癢癢的。
禾青渾身發熱,酥□□癢的縮緊了身子,語氣有些乞求,“輕點。”
牙齒咬着有些尖利,禾青受不住的吃痛哼哼着,嘴裡涌進溫流稠液,四阿哥這才滿意的擡起頭,窩在肩頭,“不疼了?”
禾青當真是紅透了臉,側過臉去,什麼都不敢說。四阿哥蹭了蹭這份溫暖,驀地笑了出聲。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禾青的臉頰,就是炕上大火燒滾高溫,也相差無幾。
四阿哥趴着不願意動了,禾青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她覺得竟然有些熱。伸手回抱着四阿哥,摸着柔順滑溜的大辮子,禾青終是小聲嘟囔,“四爺,你怎麼,怎麼會……”
正經如四阿哥,竟然也會在她熟睡的被窩裡,趴着做這等親密,又羞恥的事兒。禾青不得不承認,她胸口的確沒那麼的抑鬱沉悶。四阿哥卻是絲毫不覺得不妥,反而哈着氣,依着禾青哧哧笑了起來,“月子裡你就說了身子不舒服,今兒個我瞧見了。”
內屋靜的嚇人,牀榻的輕輕呢語,卻是炸在了禾青的耳邊,滾熟的蝦子一般紅通通的蜷縮着。四阿哥笑了一會兒,似乎不滿足的錯開,鉗住禾青那暗自吐氣呵蘭的櫻脣。
朱脣一點桃花殷,宿妝嬌羞偏髻鬟。細看只似陽臺女,醉着莫許歸巫山。
禾青起身後,細細的看着一臂擁住自己的四阿哥,咬着下脣,羞答答的上前在硬朗的下頜親吻一下。一隻手摸着禾青的頭,禾青惱的身子一僵,慢慢的蹭到牀角。四阿哥見禾青反彈的厲害,悶聲勾了嘴角,沒有再動。
好半響,禾青這才起身跨過四阿哥身子,下了牀。
禾青早已吩咐了早膳,雞絲粥一端上來,禾青先是盛了兩碗出來。四阿哥着着一身竹青色的便服出來的時候,禾青摸了碗麪,“溫度剛剛好。”
四阿哥點頭,正襟危坐在上方。禾青轉身,看着四阿哥一頭烏黑的長辮,這是昨日禾青又端着繡墩,足足用了幾乎半個時辰的心思,手都酸着發抖的辮好。四阿哥一頭頭髮養的不錯,溜光水滑的,看着禾青很有滿足感。
禾青坐了下來,低着頭安靜的喝粥。
四阿哥遞了遠遠的一碟鹹酥薄餅,“吃吧。”
禾青一愣,低頭把粥喝了乾淨,這才擡起頭來捻了一塊。一頓早膳吃的異常的安靜,四阿哥起身要出去,禾青也趕忙跟出去。
四阿哥走在前頭,走的不快不慢,閒適得宜。禾青小碎步的緊緊跟着,矜持的沒有再沒有平日的聒噪,直至四阿哥站在妙鶴堂門,轉身看着禾青。禾青羞着臉,四阿哥挑了眉,略顯得意的拉了禾青的手,輕輕一按。
禾青抿着脣,擡起略紅的臉,雙眸勾着水靈靈的,很是嬌俏。
四阿哥當真走開了,禾青也依舊站在堂門口,靜默不語,絲毫不動。
三兒小心的上前,“主子,怎麼了?”
禾青在四阿哥面前,難得安靜,或是說不對勁。
三兒一問,禾青這才久久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三兒更覺得怪異,禾青自然也曉得自己有些失常,但她還是有些忍不住出神了。想此,禾青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沒事。”
禾青覺得,想這麼多,還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小甜甜。
朝曦手勁跟着大了,看到稀罕的東西,整個人就精神的不行。兩隻手總喜歡伸出來,抓着就不肯放,性子可見一般。
禾青有些擔憂,她覺得朝曦似乎不止模樣,連性子也很肖似。說實話,禾青心裡有些酸。但無可奈何,朝曦笑臉相迎,禾青也顧不得酸,連忙抱了起來。
“嘻嘻呵呵。”朝曦張着嘴巴,露出紅色的牙齦,歡喜的大笑,引得禾青彎了彎嘴角。羅嬤嬤走了進來,“格格該餓了。”
禾青點頭,奶孃上前把朝曦抱到裡間去。羅嬤嬤扶着禾青坐下,“主子纔剛養好身子,可不要累着了。”
坐月子之後,禾青定期的要替自己鍛鍊塑身。顯然,將近兩個月的努力,是很有效果的。禾青初始略顯臃腫的身材,也恢復了。羅嬤嬤自然也明白,自然年輕是很有好處的,但這個時候禾青也實在是不適合過於勞累。
禾青不捨的看着裡間,“自己的女兒,怎麼看都不夠。嬤嬤放心吧,真是累了,我自然不會勉強自己的。”
只是,她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過於的和奶孃親近。至少,不能隔離影響了兩母女的情分。
羅嬤嬤聞此自然不好說什麼,只是體貼的幫禾青按了一把腰,見禾青並無太大反應,這才讓禾青坐下,“過幾日就是臘八,福晉正忙得很。”
無暇□□,根本就顧不上還有個三格格了。
禾青聞此也安心了。
如羅嬤嬤所說,四福晉忙着這些瑣碎,四阿哥也爲了年節府內外忙得不可開交。那一夜的親密,來得突然去的也乾淨。禾青連着好幾日,也沒見到人。
除了一次抱着朝曦進了宮,禾青都安安靜靜的就在妙鶴堂裡。有四阿哥原來就有的吩咐,禾青靠着東院日子過得很滋潤得意。宋氏來請禾青的時候,看着禾青一身便服,彎腰挑剪盆景的那副專注模樣,勾着姣好的身型,看着既年輕又氣質成熟了許多。
真是讓人羨慕的變化。
“宋姐姐來做什麼?”禾青回頭,看着宋氏站在廊角,盈盈一笑恰到好處的溫和,讓人一眼很有如沐春風之感。
宋氏也真的是個面子上很溫柔的人。禾青不可置否的想着,這廂宋氏走了過來,“我見妹妹興致好,怎麼不出來走走?”
禾青側目,“去哪兒?”
宋氏被禾青一本正經的話弄得頗爲無奈,笑了起來,“妹妹還是這麼當真。”都讓人,不好開玩笑了。
禾青嘲諷似的哼了一聲,她自認不是太大方的。但宋氏做事並不過,她無話可說,只是心裡不舒暢,也無法信任。宋氏也不介意禾青的小脾氣,宋氏的性子是當真溫和,何況她比四阿哥的年紀還要大,心性自然不是禾青可以比擬的。
雖是不冷不熱的,但禾青禮數也沒缺乏,倒了茶遞了餑餑,宋氏坐下舒坦了,這纔看着屋子裡靜悄悄的,“三格格怎麼不在?”
禾青看了外頭微暖的春暉,“睡着了。等晚些醒來再頑,也免得夜裡哭得傷身子。”
孩子睡倒了,可不是好受的事兒。
宋氏還真有些惆悵,看着禾青玉白的一張臉,莫名的尷尬,側過頭吃了茶,這才道起了初衷,“四爺和福晉是要進宮去的,這好些日子咱們幾個也是閒着。不若一同聚一起,算是熱鬧點過個年,福晉原聽着也說挺好。”
禾青莞爾,“宋姐姐連福晉都說過了,哪裡還需特意走一趟,倒不曉得我這面子還能這麼大?”
宋氏看了禾青一眼,禾青也不介意,她反正年輕,外頭說不定也覺得她年輕性子會有些小氣不饒人。禾青放下了手裡的剪子,讓小凳子把盆景端開,“東西兩院離得也不遠,只是似乎都忙得很,我也稍有打擾。既然是姐姐的美意,妹妹怎能妄自拂去?”
宋氏嘴角嵌着□□,笑意漾在臉上,十分的柔和,“妹妹願意去,我也就不枉此行了。”
禾青抿着脣,吃了口茶,“既然是小聚,姐姐能不能說的再仔細一些?”
“哦,看我這記性。”宋氏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着邀請,還忘了說這回的章程,有些郝然的看着禾青,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是李格格說的,讓大夥兒聚一起,安格格爲了這個如今也正忙着。福晉也撥了廚房裡的人,到時候咱們也熱鬧熱鬧。不拘於什麼禮儀章程,只管人過去說個話吃東西就好了。”
“是李格格說的?”禾青輕蹙眉頭。
宋氏點了頭,禾青摸着細膩的茶碗,挑了挑眉,“我若是沒記錯,這李格格的肚子也有六個月了吧?”
“可不是的,肚子尖尖的,似乎是個阿哥呢。”宋氏心有領悟的回道。
禾青有些好笑,福晉發動就在眼下,偏偏李氏就愛拔尖,非要出個風頭。倒難爲了烏雅氏,竟然這麼好心願意幫她打下手,打點這些細碎,給李氏增添光彩,善意之大,真讓人覺得詭譎。
兩個人再好,也架不住烏雅氏的心高氣傲啊。何況,平日裡的姐妹相稱,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姐妹。也不曉得是做給誰看的!
宋氏瞧着禾青的肚子,笑了笑,“也不怪人家的得意,肚子爭氣也實在無法奈何。”
“倒也是。否管這一胎怎麼樣,李氏也當真有福氣的人。了不得呢。”禾青慢條斯理的摸着手指,她這幾個月指甲都剪的厲害,看着乾淨好看。
宋氏見禾青不介意,她面色也跟着淡淡的,兩人終究是閒聊了幾句,這又散了。
“李氏。”禾青嘴裡嘟囔了一聲,轉頭看着收拾茶碗的秋冬。羅嬤嬤上前,扶了禾青一把,“主子要不去後院走走?”
禾青點頭,“福晉那裡,也該近了。”
福晉的喜事一出,沒多久李氏也緊跟着傳出喜訊。府裡熱鬧了起來,也多虧如此,禾青才能安安樂樂的,不用太擔心三格格的事。李氏跟福晉鬥成了烏雞眼,偏偏他還有心思鬧這些,禾青自嘆不如,卻也願意過去,看李氏到底要玩什麼。
臘八的晚上,福晉坐在上頭,府裡的人又聽着四阿哥說了些話,這才扶着福晉一同回了正院。
禾青帶着自己的奴才,在後院裡打起了葉子牌。依舊的起了鍋子,另煮了鮮湯,禾青還勺了點湯給朝曦嚐嚐,這孩子也不挑嘴,竟然也不是很依賴奶水的樣子,喜得禾青又勺了兩勺,這才放下。夜裡熱鬧得很,朝曦睡了一會兒,又被外頭的動靜鬧醒了,一驚一嚇的,羅嬤嬤擡腳就要出去告誡。
禾青輕拍着襁褓,抱着朝曦往裡間走去,吩咐身側的三兒,“你去叫住嬤嬤,如今正是喜慶,大夥兒歡喜點也是理所應當的,不要貿然的罵了出去,反而惹得不痛快。”
裡間本就是禾青給朝曦挑好的寢屋,偏着裡頭最靠後院。既清淨,景色也好。三兒應了一聲出去了,朝曦被禾青拍了兩下,小嘴巴咂咂兩下,又睡了過去。孩子睡得香甜,禾青也走不開了。三兒瞭然的送了一盅排骨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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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噴噴的,廚房裡特製發酵的醬油,還有新鮮的薑絲,連着一塊瘦肉放到嘴裡,味道是最好的了。禾青勺了三碗,吃了個底朝天,這才罷手。
朝曦夜裡又驚了一下,禾青進來抱着走了好幾圈。小小的哭過了,朝曦似乎是餓了,兩隻小手扒着禾青的身前狠狠地抓了一下。禾青疼得直抽氣,見奴才都在外頭,連忙哄着小祖宗放了手,偷偷的進了裡頭,敞開衣裳,露出了朝曦的飯糧。
禾青年輕,又沒折騰過,很是飽滿。朝曦抓着,狠狠地吃了一頓飽。
臘八一過,年節也就到了。
團團轉的,禾青當真往西院走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宋氏早就到了,烏雅氏起身左右揮動着奴才們辦事,而李氏則是坐在正上方,十分得意的撫着那隆起的大肚子。見着禾青姍姍來遲,她挑了挑眉,眉飛色舞,“我說這場面冷清了些,原來是少了武格格啊。”
“冷清?”禾青看了四周轉的厲害的奴才們,擡腳走了幾步,自嘲似的轉身坐下,“這也算是冷清,那我那妙鶴堂,豈不荒蕪了?”
李氏滿意的笑了出聲,“武格格說話還是這麼風趣,難怪四爺這麼稀罕武格格呢。”
烏雅氏側過頭來,扭着腰坐在了一側,“那又如何?有些人肚子不爭氣,也不過如此。”
烏雅氏說的話,有點帶刺。禾青看着李氏的肚子,又望着烏雅氏平坦的肚子,“李格格是個有福氣的人,我自然是比不上的。還是安格格聰明,伴着李格格一處,想來也得了不少的好運氣吧。”
都上趕着當個奴才了,還能有什麼好運氣?坐在一旁靜悄悄的宋氏聽着,也忍不住笑了出聲,捂着嘴對上烏雅氏一張青紅的臉,擺了擺手,“武格格說的也真是,不討巧我這嘴巴子笨,是不如烏雅氏年輕嘴溜,討不得什麼好的。”
“這舌頭都帶了倒刺,我怎麼聽着酸得很呢?”烏雅氏恨恨的道。
禾青點了頭,“是酸得很,也不曉得是誰年節太忙了?是忘了該洗漱一番?”
宋氏哧哧的笑。
李氏坐在上頭,面色自然不會好看,瞪了烏雅氏一眼,這才淡淡的道,“這還沒開宴呢,姐妹們情分好,說得多,怎麼不帶上我?”
“三格格怎麼沒來?”李氏說罷,又轉向了禾青。
禾青莞爾,“朝曦還小,一到夜裡不是哭就是鬧的,煩得很。若是帶過來了,可不是擾了大夥兒的興致。”
宋氏眼睛逡了四周,看着李氏身側還有一小把椅子,“不曉得二格格去哪兒了?”
二格格週歲一歲多了,禾青偶爾在正院見過兩面,遠遠地也不太清楚。李氏對孩子還是很有情分的,說起了自己的大女兒,臉色柔了許多,“小姑娘也很愛俏,纏着嬤嬤要梳個別致的髮髻,還說不能惹各位額孃的笑話。”
一歲多的孩子,哪有那麼多的心思啊?不過愛俏這個話,倒也讓人忍俊不禁。
“小丫頭,看來以後也是個小美人。”禾青忍不住說道。二格格剛踏進來,正巧聽着這句話,不由笑着看了過去,正和禾青對了一眼,先是和李氏請安,“額娘金安。兩位額娘金安,武額娘覺得我好看嗎?”
二格格一個小丫頭,長得嬌嬌小小的,頭髮也並不長。滿族的兩把頭有點扯頭髮,乾脆梳了個可愛的雙平髻,簪上絨花,好看得很。禾青看着自然喜歡,“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到底是誰呢?”
二格格紅着臉,依着李氏,雙眸亮鋥鋥的揚了揚下吧,“當然是我了。”
禾青被二格格逗得想笑,李氏摸着二格格的額前的頭髮,輕輕地,“額娘說了兩句,你丫頭臉皮厚,也不曉得害臊?”
“小丫頭這樣最好了。”性子活潑,乖乖巧巧的,禾青看着嘴邊的笑容滿滿,快要溢出的慈愛,宋氏見着,低頭喝了口茶。
禾青幾乎沒見過二格格,二格格對禾青也沒有印象。好在這姑娘聰明,理得清後院的人,也似乎沒有得李氏說什麼,反而一晚上稀罕得很,總要看着禾青兩眼。
晚膳上來的時候,有好幾樣都是禾青愛吃的。扇貝剛蒸出來,禾青也沒客氣,一開膳就先嚐了鮮。桌上又上了螃蟹,禾青仔細一看竟是花蓋蟹,更是嘴饞的拿了一個,拐了小腿吃了起來。花蓋蟹肉質鮮嫩,肥碩鮮美,吃的禾青淳口留香。李氏是不能吃這些涼性的東西,只能用面前的帶魚,夾了兩口熱菜,“我吃不得酒,以茶代酒,先幹了。”
三人見此,也端了酒杯,淺酌即止。
“我記得原來在宮裡,我是和宋格格最親近的。當年還一起,在永和宮一同伺候了娘娘幾日,如今想來,也當真是很有緣分。”飯桌上,李氏似乎有些感慨。
宋氏自然忘不了那些時候,她只是一個姿色平平的宮女,被德妃挑選了伺候四阿哥的奴才之一。她顏色很普通,甚至年輕的時候沒長開讓人看着,只覺得不醜罷了。沒想到,四阿哥不愛女色,就挑了她一個,先入了府。最後李氏卻是被德妃點了名送進府裡,好歹是比她臉面好。一開始,就是李氏進了府,四阿哥待她似乎也很不錯。
李氏看宋氏神色怔忪,似乎想着什麼,很是入神。不由得捂嘴笑了起來,“宋格格想什麼了?”
“可是呢,宋格格最早入府,該是想起了許多好事吧。”烏雅氏撇着嘴,尖酸的道。
李氏不滿的逡了烏雅氏一眼,宋氏這個人若是不是大格格的事,二人至少情分上過得去,偶爾見了也是能說話的。唯一不滿的,是宋氏那優柔寡斷的性子,溫溫吞吞,做什麼也很難下決心。如今宋氏一個人住在小院裡,四阿哥很早沒有踏足了。
不能說兔死狐悲,但也是物傷其類。
想此,李氏看着禾青,“我記性有些糊塗,也不太記得了。武格格是,哪一年入宮的?”
“二十九年。”禾青反應過來,李氏似乎心裡打算做什麼,但真的與她沒多大的關係。想想她們命運不好,似乎都是做了奴才,入了府爭的也是想要好過點。
“那個時候,我還在永和宮的後花園裡。”宋氏也搭了一句,“後來德妃娘娘叫了我去,可把我嚇壞了。”
李氏聞言一笑,“宋格格不想,竟也是一種福氣。”
“更是緣分。”宋氏點頭,“若不然,也不會時至今日,能坐在這裡和幾位一同喝酒了。”
禾青倒了一杯,“枉費我在宮中幾載,竟也從沒見過,實在是可惜,我先來一杯。”
“誒,等等。”宋氏伸手,奪了禾青的酒杯,“你可不要這麼說,你是沒見過我,可我是見過你的。那會子你跟着皇上進出面見貴人,好不風光。我聽了那些奴才說的,心裡豔羨得緊,還偷偷的瞄過一眼,沒成想真的能見上一面。可惜我嘴笨,見着了,又不會說話。若不是今日,我還不好意思說呢。”
禾青捂着臉,有些羞態,“宋姐姐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皇上原叫我做奉茶宮女,我就嚇得不得了。整日裡就怕辦了壞事,擔心受怕的。等熟絡起來了,皇上又愛打趣我,嫌我不夠聰慧,不是逼着我學個奇怪的學術,就是要我練十大篇的字,說來還是如今好,總算是躲了皇上的法眼,能偷懶了。”
李氏見禾青說着,竟像一隻耗子似的,笑的很是得意和滿足,逗得撫掌大笑。
宋氏也沒想到禾青倒說的自己可憐兮兮的,也是哭笑不得,“你就會說這些討巧的話。”
這麼一說,竟很有緣分,皆說起了宮裡的一些事。鮮少提起,自然新鮮的很。
一旁的二格格側目,隨着各位額娘熱鬧的你一句我一句,有些聽不明白也跟着呵呵直笑。又見宋氏,禾青竟和李氏說的親近,單單烏雅氏一個人,竟是冷着臉倒了一杯又一杯。
等三位都說的回過神來,才發現烏雅氏紅着臉,邊上的二格格手裡拿着宋氏的酒杯,竟是醉醺醺的,傻呵呵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