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瑩:“看着乖巧,牙尖嘴利着呢!”
“這是怎麼了,瑩瑩那日來了蘇府之後就一直鬱結於懷,耿耿不忘?”
“還不都是踏青的事嗎?我是好心說的,不然某些人都不知道什麼是詠春情懷,文人騷客幾何。什麼叫騎射之術,能人異士有多少。結果呢,反被不識好人心!”
唐嬌勾脣一笑,自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氣:“這就好比京府入學,縱是說給了縣府的人,她們也不懂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見識。”
蘇苓算是聽出她們的意思了,是那日吃了憋,到現在還心有不甘呢:“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好,便給我兩張請帖去瞧瞧。”
唐嬌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這我可說了不算,小王爺既然很重視,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去,需要資格。”
蘇苓無語:“那就算了。”
“也不是啥重要的大事。”
“不重要?”唐嬌噎了一下,忽而冷笑,神色晦暗看了蘇苓半響。
“蘇苓妹妹這激將法用的真好。我倒是真想邀請妹妹了,看看妹妹是否真像自己說的這般灑脫有傲骨。”
孫瑩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蘇苓只得禮貌的乾笑了兩聲。
氣氛至此崩壞,幾人不歡而散。
沒一會,唐嬌果真差人送來兩張請帖。
蘇苓:“……”
蘇菁菁罵:“傻子!你可得罪透她了!要去你自己去!”
蘇苓:“誰說我要去了?”要不是看你羨慕嫉妒恨的,我都懶得費口舌。
就是要了她們的請帖,還放她們鴿子!那才爽!
蘇菁菁猶豫,那可是難得見到小王爺的機會,可是唐嬌……
“……那唐嬌哪有那麼可怕?”蘇苓篤定的說,擡頭看見木蘭在小路上閃閃躲躲的用手擋着臉,不知道在幹什麼。
“木蘭,你去哪了?”她一把抓住她,拽過來一看,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木蘭臉上,赫然是很多道紅紅的手指頭印,臉頰兩側都扇腫了。
“誰打你?”
“沒有!小姐……奴婢沒事。”木蘭嚇得趕忙捂住臉。
蘇苓想起之前她不願見客,讓木蘭出去擋的事:“是那個叫唐嬌的女人?”
木蘭見蘇苓臉色陰沉,急忙拉住她:“小姐……奴婢沒事!不用……不用管奴婢。千萬別因爲奴婢一個下人,壞了主子們的和氣。”
“怎麼沒事!無緣無故在家被打巴掌,怎麼能沒事!”蘇苓磨牙,剛纔真是不應該讓那兩個女人輕輕鬆鬆跨出這個大門,“她到底打了你幾巴掌?臉腫成這樣?”
“是奴婢做錯了,以後奴婢會小心點的。”
蘇苓輕輕摸了摸木蘭臉上的紅痕,好心疼。好好一個未成年妙齡少女,平白無故被打成這樣,心是有多狠:“木蘭,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一些拳腳,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再有別人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出了事有我呢。”
木蘭忘了臉上的疼:“啊?”
蘇菁菁聽了也是愕然:“還學拳腳?你自己嫁不出就算了,還要連累你的丫鬟啊?”
蘇苓瞪了蘇菁菁一眼,拉着木蘭走:“我們先去上點藥,別聽那些偏見,強身健體每個人都要,女孩子沒有自保的肌肉怎麼能行呢?你看我們現在瘦弱的天天被人欺負……”
“小,小姐……肌,肌肉……”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梅林湖已不復之前寒風瑟瑟的光景,踏青的日子轉瞬就到。
蘇苓穿了一件容易伸展拳腳的寬鬆衣裳,跟精心打扮的蘇菁菁同去。
期間對於蘇菁菁的批評諷刺不予理睬n多次。
“你穿的這是什麼啊?頭髮也不好好梳扮一下,真是一點不施粉黛,天啊!路上的男乞丐看着都比你華麗!”
蘇苓以前總是避着蘇菁菁不是因爲害怕,而是覺得該忍讓女人,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但是吧……最近幾年她也過得挺不順的,所以……
“你知道的吧,你要不是我親姐,我早打你了。”
蘇菁菁立馬自覺的閉了嘴。
兩人坐馬車一路出城來到一片好大的紫竹林,只見其中鬱鬱蔥蔥,內有風致的模樣。只有一座乘涼亭作爲入口,門口有護衛,像是私人所有。
“據說這是小王爺擁有的一小處獵場外圍,包括這幾個山頭。我都沒有來過,聽說裡面有避暑山莊,亭臺樓閣,馬場,碧湖花園……”
到了花園外圍就不允許再駕馬車,蘇苓和蘇菁菁沿着花團錦簇的石子路走到盡頭,看到了一條設計別緻的長廊,連着一樓和二樓的樓閣,遠遠看去就像一條臥着的大蛇。
原以爲古代的房子都是四四方方的,如此設計格局顯得非常開闊,更有雕龍畫棟,精緻屏風讓蘇苓目不暇接。
蘇菁菁第一件事就是告誡約束自己沒見識的妹妹。實際自己也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別提有多激動了,連裡面的小物件都要細細看了,絮叨個不停:“果然這皇家氣派就是不一樣,這麼貴重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擺在這裡……你可別因爲垂涎就動手動腳的,當心我擰掉你的脖子。”
蘇苓:“……”
到場的不過五人,應是有身份和才華的,蘇苓坐在一旁沒一會,就見他們每個人都在作詩,題字,畫春景圖。包括蘇菁菁……
後來又到了一幫男人,在東邊池塘沏茶論棋。蘇苓沒有在意,直等到萬衆矚目的唐嬌,才挪動屁股往人前湊。
今日的唐嬌穿一件鵝黃小襖,連領上的細絨也泛着淺淺的黃,如同花園中的迎春,豔壓百花,引着人們的視線和簇擁。
孫瑩瑩:“怎的蘇菁菁都來了,她妹妹卻沒有到?”
唐嬌的美目隨意掃了一圈:“嚇破膽了吧,這人倒是有些小聰明,知道來了不會有好果子吃。”
“可惜了,本來想讓她出盡醜的。倒是便宜了那個蘇菁菁……”
“一隻小臭蟲而已,隨時都可以捏死。”唐嬌表示不要在意,纖纖素手便開始捻蕊弄茶,引來好些文客圍觀。
不遠處的蘇苓還在納悶,怎得唐嬌今日見了她這般友好?
只是她不來找茬,她又如何借題發揮報仇呢?
一個女子的聲音差點在蘇苓耳朵邊吼起來:“哎,你是誰帶來的小廝?這麼沒有眼力勁,讓你倒水呢!”
蘇苓大驚:“誰!”
“不是你還有誰?算了……我自己來吧,也不知道誰家的奴僕,蠢透了。”
“……”
蘇苓差點嘔出一口血,唐嬌沒有找她麻煩難道是因爲相見不相識?怎麼穿的太樸素太休閒,不戴頭飾不做花飾就變成男人了?難道非得像你們一樣,穿的鮮豔,塗粉塗胭脂貼上花黃點上硃砂纔是女人?
正想着,迎面撞上一個男人,恰巧把她認出來。
竟是小白臉張弦月:“你怎麼又往外跑?”
蘇苓:“怎麼?”
你怎的認出我了!
對方對她的態度冷淡不似前兩次相見,轉身就走。
蘇苓還有話沒問,便跟上:“你也來參加茶話會嗎?”
張弦月不答,徑直入座,他身邊有兩個衣着華麗的男子正待品茶,視線轉過來。由於蘇苓聲音太小,他們也沒有聽清,只看見有個人影跟着張弦月。
墨綠衣衫的青年男子歪着身子,流裡流氣的斜睨張弦月:“怎麼?張兄還帶了書童?”
另一個黑衣男子長得還算俊朗,但是吊着嘴角說話:“書童?我還以爲張兄早就不讀書了,有什麼用?”
張弦月賭氣似的看了蘇苓一眼,言語冷淡:“不認識。”
“……”
蘇苓惡寒,難不成……張弦月還在氣她“不守婦道”,逛過軍營???
這也太……
由於是兩個男人視線的死角,他們光聽這話便信了。
“這讀書的事,我看是真沒用,不如我們參加武考的,男人,還是孔武有力的好!”
這時插入一個清脆張揚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聞:“非也非也!季兄和蔣兄此言差矣!”
墨綠衣衫名叫季決,一看來者,戲謔道:“喲,這不是狀元郎嗎?”
黑衣男子就是蔣武烈:“狀元都說有用,誰還能辯沒用呢?哈哈!”
蘇苓雖然縮在角落,但是挨着他們近,將情形盡收眼底:來人穿一件素白的衣衫,一把筆墨山水的摺扇,加上臉蛋未脫稚氣,看着儒雅又秀氣。
這就是孫瑩瑩口中的範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