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好厲害呀,織斑同學」
山田真耶老師在底座中看着實時監控錄像,嘟囔的同時夾雜着嘆息。一夏的英勇鬥爭的樣子,確實是看不出這只是他第二次啓動is。
然而,千冬與之相反,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笨蛋。現在就開始喜不自禁了嗎」
「誒?你怎麼知道的?」
「從剛纔開始,左手就時張時握的吧。這動作,是他從小的習慣。一到這種時候,就會犯簡單的錯誤」
「這樣啊……。真不愧是姐弟呢!連這麼細小的地方都瞭解呢」
真耶會這麼說純屬無意,但千冬卻吃了一驚。
「還、還好。那個。再怎麼說,姑且也是我的弟弟……」
「啊—,在害羞是嗎—?是在害羞吧—?」
「………」
緊緊地纏上。真耶的頭被千冬夾在腋下。
「好疼疼疼疼疼疼!」
「我最討厭的,就是開我的玩笑」
「是、是!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放開——啊啊啊啊!」
箒一點也沒將吵鬧的山田老師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注視着錄像。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的表情相當嚴峻。
「………」
兩手合實,祈求平安的動作是不可能出現得。因爲箒不是那種性格。
正因如此,這種表情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含義。
(一夏)
在箒僅能緊咬嘴脣的時候,比試出現了大動靜。
——抓到了。
我抓住了塞西莉婭的空當,一刀劈下,擊墜了第三個鑽頭。依樣畫葫蘆,一個迴旋踢將第四個is獨立無重力機動鑽頭吹飛。
步槍的槍口來不及瞄準。它需要準確一擊的時機。
「——終於來了呢」
看着塞西莉婭的微笑。——糟了!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雖然想拉開距離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嗡——。
塞西莉婭的腰部,裙子狀的裝甲展開。突出物分離,動了起來。
「不巧的是,『藍色眼淚』有六架喲!」
來不及迴避了。而且與剛纔那些激光射擊型鑽頭不同。這個是『彈道型』的。
咚~~~~!!
超越了紅的白,爆炸與光將我包圍。
注視着錄像的箒,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剛纔還在吵鬧的千冬和真耶,也是一臉認真地注視着滿是爆炸黑煙的畫面。
黑煙散開的同時,千冬發出了一聲鼻息。但,不管怎麼看都是‘放心了’的表情。
「被機子給救了呢,蠢貨」
依舊隱約地飄蕩的煙霧,崩裂般地吹散開來。
而純白的機體位於正中。
沒錯,以它真正的樣子——
——數據配列和裝備準備完成。請按確定鍵。
(怎、怎麼了……?)
數據直接傳送到意識中。同時間,眼前顯現出窗口。一個標有『確認』的按鍵位於窗口的正中。
不加思考地按了下去,而更加龐大的數據流入腦中。
——不,正確的說,是處理着——。
感官上的瞭解了那些數據。緊接着,劇烈的變化來訪。
叮~~……。
高頻率的金屬音。這種聲音卻讓人覺得很優美。
剎那,我的全身被包裹起來。——不,現在is所產生的發光粒子在我身上裂開、消散,緊接着再次形成。
新形成的is裝甲依舊隱約地散發着光芒。之前所受的實體損傷被全部消去,外形比起之前更加優雅了。
「難、難道是……初變(firstshift)!?你、你居然,難道你是用着初始設定的機體同我對戰到現在嗎!?」
話說,剛纔的窗口中寫着『初始化』和『最佳化』完成,大概就是指這件事了吧。
這臺機體,終於成爲我的專用機了。
看着改變後的機體,最初出廠時的凹凸不平消失了,向以順滑的曲線和鋒利的直線爲特徵,讓人聯想起中世紀鎧甲的樣式轉變。
比起其他,變化最大的是武器。
——近戰特殊化軍刀《雪片二型》。
刀身由日本刀衍生而來,刀身的彎曲看上去更近似太刀。刀棱上有道淺槽,漏出的反光好像在與溝槽交相呼應。奇異的機械性,確實地昭示着:它是以is裝備的身份而出生的命運。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字。
——雪片。那是,曾經被千冬姐捨棄的專用is的武器名。刀以自身爲名,這就是雪片。
……啊,真是的。這讓我深切地體會到。
「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不管是三年前,六年前,再來恐怕就是十五年前。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不過,差不多該是結束那種,被單方面保護着的關係了。從現在開始——
「我也要,守護我的家人」
「……哈?你,到底在說什麼——」
「首先,要守護千冬姐的名譽!」
原日本代表的弟弟。如果做不到的話,會很沒面子。沒錯,讓那個帥氣的姐姐沒面子這種事,即使是玩笑也不行。而且,別笑。
「這麼說,反而會讓人笑吧」
「所以說,從剛纔開始再說什麼……啊,真是的,真是麻煩!」
兩架鑽頭再次裝填了那種彈藥之後,在塞西莉婭的命令下飛了過來。又是那種多邊形直線型的機動兵器。而且比射擊型鑽頭速度更快。不過——
(看見了……!)
握緊右手。《雪片》鳴唱着低沉的機械音,像是迴應我一般。使用方法已經知道了。我從瞞着千冬姐,看過無數遍的比賽錄像中,學會了該如何使用它。
橫向一閃。鑽頭變成兩半,但由於慣性使其飛過我之後才爆炸。
將爆炸的衝擊波甩在背後,我再次向塞西莉婭發起了突擊。機體的加速度,傳感器的解析度是剛纔所不能比的。壓倒性的好用。
感覺到手中的能量密度在漸漸增加。剎那間,雪片的刀身帶着光,更加強大的力量傳遞到我的身上。
(能行……!)
我飛入塞西莉婭的懷中,劈出由下往上的逆袈裟斬(注:左斜切)。
——但,斬擊即將擊中之時,響起了從蜂鳴器發出了我失敗的通告。
『比賽結束。勝者——塞西莉婭奧盧卡多』
……誒?
大概我的臉正全力地做着『爲什麼?』的表情吧。而塞西莉婭與我相對而立,呆呆地張着嘴,也同樣是一臉疑惑。
那些擁擠在第三競技場裡的觀衆們也是,在底池座注視着比試的箒也是,山田老師也一樣。
只有千冬姐一個人做着『真是沒辦法』的表情。
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比賽結束了,結果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