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受不了了。這下麻煩了。不行了。絕望了。
「………」
順帶說,is學院在作爲商業盈利機構的同時,也是進行is相關教育的機構,開學的當天就按日常安排了課程。校內結構?自己看地圖吧。
(不過,不想點辦法不行了吧……)
除我之外全是女孩子。這點不侷限於自己的班級,好像也適用於全校。
順便說,『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使用is的男人』這條新聞好像已經傳遍全世界了,從學校的相關者到在校生自然也都知道我的事。
就因爲這樣,現在走廊中擠滿了其他班的女生和二、三年級的前輩們。眼下算是習慣了只有女生的空間吧,然而,幾乎沒人找我搭話。可能同年級的女生也同樣有着『你來找我搭話吧』的想法,空氣中還充斥着『喂,難不成你想偷跑』的緊張感。
順帶提及,雖然is學院是世界上唯一一所專門的is學校,但有很多學校以將學生送入這爲目標,進而編入了is學習課程,好讓學生進行事先學習。
而且那類學校百分百都是女校。總之,因爲這類學校中的女生幾乎對男性沒有免疫力,因而作爲正常社會中的男子,現在的立場變得有些左右爲難。
——今年,已經是is發表後的第十年了,在此之間世界發生了鉅變。
現行的戰鬥兵器在is的面前只相當於廢鐵,因此世界的軍事平衡被打破。由於is是由日本人開發的,所以日本壟斷性的保有is的相關技術。越來越意識到危機感的其他諸國簽訂了is運用協定——通稱『阿拉斯加條約』規定了is的情報的披露和共享,設立跨國的研究機構,禁止軍事利用等條例。
於是,下次能集齊多少is操縱者這點,就和那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一旦發生戰事時確實的防禦力)有着緊密地聯繫。操縱者只能爲女性……相傳,無論哪個國家都實施了女性保障優先制度。
正因爲這樣,名爲『女性=偉大』的藍圖轉瞬間就滲入人心,這正是在短短地十年間,女尊男卑社會成型的原因。
當面前突然出現立場平等的『男人』時,最先產生好奇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之後,變成了現在的狀況。)
偶然看向鄰桌的女孩,剛剛還盯着我看的目光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而且還產生了名爲『我要被搭訕了!』的氣氛。
而且,作爲以原日本代表而被全國女孩子所憧憬的、織斑千冬的弟弟而被評論着,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有誰能在這種狀況下幫我一把……)
忽然,想起了老朋友五反田。那個傢伙一直說很羨慕我,這傢伙在哪。現在也爲時不晚,和我換一下吧。
「……打擾一下」
「誒?」
突然被人搭話了。大概是從女夥伴的互相牽制中勝出了吧?……不,從現在教室內外都展開的低聲討論來看,就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箒?」
「…………」
站在眼前的是,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的青梅竹馬。
筱ノ之箒。我曾經學習劍道的道場的孩子。髮型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婦女式馬尾。長到肩下的黑髮由一條白色緞帶束起。不虧是神官的女兒啊(筱ノ之道場是神社的兼職)。
雖然身高只有同年齡女孩的平均水平,但長年練習劍道而塑造出的身體感覺更加高挑。看上去微慍的眼睛據本人說是天生的。……不,雖然我被她討厭了的可能性並不爲零。實際上,剛纔叫名字時的怒目相視應該不是錯覺。
我印象中箒,總會讓人聯想到日本刀,感覺到在我們空白的六年間她又變得更加鋒利了。
「到走廊說可以吧?」
大概在教室裡不好開口吧。算了,只要能把我從現在的狀況中解救出來,要怎樣都無所謂了。果然伸出援手的還是青梅竹馬。一點都不薄情。想要爲之前的話當場道歉。啊,我呀。
「快點」
「知、知道了」
箒急匆匆地向走廊走去,聚集在那的女生們嘩地讓開一條路。摩西分海啊。
雖然是出了走廊,但在我和箒的周圍形成了直徑四米的包圍圈。而且深深地感覺到全員都豎起了耳朵。教室裡也同樣不說話了。喂。
「說起來」
「什麼?」
突然想起了件事,於是由我先起了話頭。我說箒啊,讓我到走廊來而你卻一句話都沒說,這也太新鮮了吧。
「去年,在全國的劍道大賽上獲得了冠軍是吧。恭喜你了。」
「………」
箒聽完我的話,立馬嘴變成了『へ』字形,臉也紅了起來。……誒?爲什麼生氣了?明明是在誇她。
「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問我爲什麼,看報紙時看到的……」
「爲、爲什麼會在報紙之類的東西上看到。」
你說什麼呢,箒。不明所以。報紙這類的當然是喜歡纔會看的吧。還有,雖然很久沒聽到你說話了,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男人婆的語氣,像武士一樣。
「啊—,還有」
「什、什麼!?」
「…………」
「啊,不……」
終於注意到了自己氣勢洶洶的態度,而變得侷促不安的箒,卻又不可思議地興奮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傢伙。
「好久沒見了呢。雖然差不多六年沒見,但一眼就認出箒了。」
「誒……」
「你看,同樣的髮型。」說着,我乾脆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箒突然玩弄起自己的長馬尾。
「虧、虧你還記得……」
「那個,不可能忘掉的吧,畢竟我們是青梅竹馬。」
「…………」
兇光一閃。又被瞪了。呃—,爲什麼?
叮——咚——噹——咚。
哎呀,時間過完了。通告第二節課的開始的鈴聲響起,直到剛纔還圍着我和箒看的包圍圈也自然瓦解了。如逃野一般四散開來。……嗯,不虧是is的操縱者,行動就是敏捷。
「我們也回教室吧」
「知、知道了」
箒突然不高興的別過臉,和來的時候一樣急邁着匆匆地腳步。看樣子這個青梅竹馬好像沒有等我一起的意圖。六年的歲月就如此改變了一個人嗎。——不,不對。箒從以前就是這樣了。
貫徹初衷,日新月異,日日磨鍊,固執異常。說起筱ノ之箒,是個比起男人更適合這些詞的女生。從小學開始就沒有變。
(個人認爲她能懂得些隨機應變就好了——)
「…………」
又目露兇光地瞪我了。不好,難道是我的想法暴露了嗎。箒,從小隻要是說自己壞話,感覺就會變得特別敏銳。——不,不是在說你壞話。完全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乓!
「還不快點給我坐下,織斑」
「……對於您的指導在下感激不盡,織斑老師」
我的腦細胞只是上午就死了兩萬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