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力神秘地把何小琢拉到一邊:
“砍我家果樹的人找到了。”
“誰?”
“何大麻子。”
“警察破的?”何小琢關心的是這個。
“不是,是他自己到我家認錯的。”
“他自己到你家認錯的?”
“是啊。”何東力瞪大一雙圓圓的眼睛,“你說奇怪不?那天何大麻子大清早突然來我們家,一進門就給我爸跪下了,說他對不起咱家,不該做那缺德事。求我爸高擡貴手,千萬不要做什麼法術了,他實在受不了,每天都好像有人拿錘子敲他的頭,真是比死了還難受。到了鎮裡縣裡的醫院都檢查不出什麼毛病,只好找鄰村的張半仙掐算,人家告訴他是他自己做了虧心事,解鈴還須繫鈴人,說他要自己來懺悔才能保平安。他這纔想起去年因爲和咱家爭地頭的事鬧過茅盾,所以今年把咱家的果樹砍了,爲的是報復。現在他後悔了,承認都是他的錯,願包賠我家的一切損失,只求咱家高擡貴手,讓他的腦袋不要疼了,也不要聲張,總之所有的損失都由他來陪……”何東力一口氣說完,何小琢已明白了大概。但他表面依然不動聲色,這是他和老元頭做的約定:埋錘子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說,事後他還要負責把那錘子取出來。儘管他對就憑那一把小錘子就能發揮如此大的作用感到不可思議,但他對老元頭實在是不敢再做什麼懷疑了。
老元頭,神秘的老元頭。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正從老元頭的屋裡逐漸升起,由弱變強,越來越亮。終於變成精光雪亮。只是那光調顯得很柔和,並不刺眼,光芒也異常的純正,無絲毫的雜色。將老元頭的小屋映得金碧輝煌,一片祥瑞。
何小琢張大了嘴巴。老元頭讓他把那把“錘子”悄悄挖出來,今天半夜給他送來,他看時間還早,就又悄無聲息地爬上老元頭門前的老柳樹上,沒想卻看到如此奇怪的景象。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光芒不是老元頭用的那盞25瓦的小燈泡發出的,而是發自於老元頭自己的身體。
太吃驚了。看那光芒,越是離老元頭身體近的地方,那光芒越是發白,白亮而純淨,可謂是銀光四射而又一塵不染。再往外一層就是有些金黃了,金色的光芒,莊然肅穆,熠熠生輝。最外一層金色要濃重一些,但要柔和多了,將裡面的光芒包裹其中,所以何小琢才並沒有感到刺眼。但接下來的情景更是將何小琢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老元頭黃色的金光包裹之中,兩條金黃色的龍赫然盤旋其中,圍繞着老元頭端坐在空中的身體(何小琢這時纔看清老元頭並不是坐在炕上,也不是坐在地上,而是虛坐在半空中)上下翻舞,左右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終於旋轉成一個漩渦,將老元頭包裹其中,像一個高速旋轉的金黃色飛碟,在急速的運轉之中……
此時的何小琢,除了看到一團金黃色的氣團在高速旋轉之外,別的什麼也看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又恢復了平靜。小屋又一如往日的安詳和靜謐。
“小琢,你還不進來麼?”一個蒼老但卻底氣異常充沛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不是老元頭又是誰?
何小琢嚇了一跳,一出溜從樹上滑了下來,硬着頭皮向老元頭的院子走去,偷看人家秘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屋裡的燈光亮了,房門在何小琢準備伸手去推的瞬間自動打開了。何小琢心怦怦直跳,緊張的進到屋裡。
“元爺爺。”何小琢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雙腳併攏,顯得異常謹慎。然後悄悄得用眼角的餘光去溜炕上的老元頭,但元君山依然是元君山,看不出與往常的老元頭有任何的分別,不錯,面前坐在炕上的就是老元頭。
“怎麼,看我有沒有什麼異樣麼?”老元頭一下子就看到了何小琢的心裡。
何小琢縮回了脖子,囁嚅了半天,才小聲地說道:
“元爺爺,剛纔我看到您……”
老元頭揮了揮手,打斷了何小琢的話。“此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對任何人講。”老元頭以不可商量的語氣說道。
“您不怪我偷看您……”看到老元頭依然一幅一如既往的樣子,何小琢終於鼓起勇氣問。
“又不是第一次了。說說吧,你爲什麼要偷看呢?”
“我我,我想和你學……”何小琢的聲音很低,心更是狂跳不止。
“爲什麼要和我學啊?”老元頭依然一臉的微笑。
“因爲,因爲可以幫助人啊。”何小琢想到了埋“錘子”幫助何東力的事。
“你想跟我學是爲了幫助別人?”老元頭好奇地問。
何小琢點了點頭。
“善哉善哉。”老元頭象在自言自語。“可你知道這裡要經歷多少苦難麼?不是一般的恆心和毅力才能做到的。”
“我保證能。”何小琢挺起了胸脯。
“這是要你自己經歷的,誰也幫不了你。”
“我不怕!”
老元頭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您答應教我了?”何小琢一臉的驚喜。
“傻孩子,我不是早就開始教你了麼?”老元頭反問道。
“您您是說您讓我背的那些文字?”何小琢恍然大悟。
老元頭再次點了點頭。
“師父……”何小琢想起了電視中看到的武俠劇,剛想跪下拜師,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把持了自己,使自己動彈不得。
“你先不必急着叫我師父,還有許多考驗等着你哪,過了還好,過不了你可還是你何小琢噢,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老元頭故作嚴肅地說道。
“什麼考驗?您說吧。”何小琢一幅赴湯蹈火的架勢。
“到時候你就知道嘍”老元頭扇了扇破舊的芭蕉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