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傻子,還好,傻子只是被人迷暈了,並無大礙。問題是誰迷暈了傻子?又是怎樣迷暈了傻子?何小琢仔細檢查了杯子,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
誰救走了那四個人?誰給馬天寶報的信?
何小琢和梅心焰都陷入沉思,問傻子是問不明白的,也問了,屬實也問不明白。
“小琢,你不是會算麼?這次出山前,大師父還又教了你,何不試試?”梅心焰的一句話提醒了夢中的何小琢。
上兌下澤,爲澤水困卦。兌爲少女,休囚,應該是年齡大,在賓館中,可以理解爲服務員。坎爲騙,爲水爲毒,那就是服務員用水欺騙。互卦見風火家人,上巽爲入,爲迅速,下離中空爲房間,迅速進入房間;變卦爲坎,坎爲輪,乘車而逃。那就是說傻子是被服務員欺騙,水中用藥將其迷暈,然後那些人一起乘車逃走了。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這服務員就是他們的內鬼了。
再次推斷一去,以坎卦爲體,則坎爲騙子,有犯罪前科之人,正好也符合馬天寶和張三的身份,受兌卦所生,兌爲少女,爲娼,爲色*情,說明馬天寶靠娼妓來養命,與他現時所爲正好相應。風火家人有家的含義,與剛纔那女的交代馬天寶天天與小姐爲伍,正是恰如其分。坎爲黑暗陰險見不得光的事情,正爲馬天寶所爲。
“你說了半天,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就跑了的啊?你快算那個啊?”梅心焰焦急地催道。
以兌卦生體來看,是兌卦所爲,兌卦還代表行人,客人,那就是說幫助他們的人也是個過客。兌卦克互中的巽卦去生離卦,離卦爲信息,就是說是這個人給他們發出的預警信息。
“那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要幫助他們?”梅心焰愈發焦急,好奇和好戰是她的特性。
“面色白淨,長相漂亮。姓名中含有金和水的成分。”
“暈,這樣的人太多了,滿大街都是。”梅心焰又泄了氣,抱個枕頭,趴在牀上不說話了。
“這樣的人是不好找,但三星鎮外的石橋恐怕只有一座。”何小琢信心堅定地說。
眨了眨大大的黑眼睛,梅心焰猛地砸了何小琢一拳,
“還是你老謀深算!”
“大姐,你比我老上一千歲了,誰老啊?”何小琢故意拖着腔調。
“嘢----”梅心焰調皮地向何小琢做了個鬼臉。如今的兩個人早已是不分彼此了。
三星鎮外的石橋是一座不大的小橋,是兩個鎮的交界處,兩側分別是兩塊莊稼地,一直伸展到小山腳下,一條五米來寬的小河從東側的山腳下流出,一直蜿蜒到西邊的大河中去。石橋就跨越在那條小河之上。
來往的行人並不多,只是偶爾會有車輛路過,這裡真是塊偏僻而又便於四面逃跑的地方。難怪張三要把交換小孩的地方選在這裡了。
何小琢和梅心焰很早就來到這裡,此番一下山就遇到張三,這應該是很慶幸的事情,否則,人海茫茫,又到哪裡去找張三呢?凡事因果循環,這也自是對張三的報應之時啊。
11點,一輛白色的出租車悄然停在了石橋頭上,車門一開,一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女下了車,手裡牽着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很象是一家人的樣子。三個人下車後,中年男女就開始不住地向四周張望,然後又擡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表,顯出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何小琢和傻子就躲在離橋不遠的莊稼地裡,此刻他看得很清楚,那男的可能是長年在外邊行走,皮膚被曬得很黑,但眼睛卻很是機敏,黃眼珠不住地在眼中轉動着,警覺地看着四周的環境。那女的穿的很樸素,一看就是鄉下女人那種,此刻她表面是低頭看着孩子,但眼角卻不時地向四面掃視着,明顯是一副心懷鬼胎的樣子。只有那個四五歲的孩子,一臉的憨態,口裡吃着糖,一隻手裡還抓着一把的糖,邊吃邊在地上跑着,任一輛小汽車從身邊開過,也絲毫不知道害怕。女人把孩子往路邊拽了拽,但心思卻根本沒在孩子身上。時間定的是11點,可是現在已過去10分鐘了,還是沒看到買主的影子。
男子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張老闆麼?你到哪裡啦?我們都已經到了,怎麼沒有看到你呢?哦……哦…….請你快點啊…….”男人放下電話,又一輛出租車從身邊開過,不由得暗罵了一句,“這麼多車,怎麼就說車不好打呢?”。
“他說怎麼回事?”女人疑惑地問。
“他說不好打車,剛打了一輛,馬上就到。”男人沒好氣地回答。
“不會有什麼事吧?”女人有些忐忑地問。
“沒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只不過這小子鬼得很。”男人不滿意地嘟囔道。
說話間,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一個人來,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精瘦的面龐,八字眉,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黃眼仁裡透着狡黠,快速地向周圍掃視了一下,然後向早已等在那裡的男人伸出手去,
“鐵民老弟,久違啊。”一臉虛假的笑容懸掛了出來。
張三!十年未見,但這張面孔早已印在了何小琢的心底,同時何小琢忽然想起,剛纔過去的兩輛出租車上,這個張三就坐在車中,只不過自己只留意停下的車了,沒想到這個張三有意地坐車已經兜了兩個來回來試探虛實了,真是狡猾的老鬼!但你再狡猾,今天也休想再逃出我的手心。
“我說張老闆,你可是讓我好等啊!”男人也伸出手去,同時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張三嘴裡連連說着抱歉的話,不大的眼睛卻不住地在那個小男孩身上掃描着。
男人也已看透了他的心思,開門見山地道:
“張老闆,錢帶來了吧?”
“帶來了帶來了。讓我先看看貨。”張三說着就向小男孩走過去,伸手去摸小男孩的頭,小男孩立刻怕生地走開,向女人懷中撲去。
“別怕,讓叔叔看看。叔叔會給你好多糖吃的。”女人攔住孩子,又把他推給了張三。
“對對,叔叔會給你好多好多糖吃的。”說着,真的就從兜裡摸出一大把的糖出來,“看看,這個是大白兔的,這個是奶油的,過來拿哦!”
張三保持着與小男孩的距離,把那糖攤在手中,向小男孩誘惑着。
小男孩終於禁不住誘惑,遲疑地向前走了一步。
“再來,再來哦,就快抓到了。”
女人也開始鼓勵着孩子,而那男人則不住地用眼睛掃瞄着四周。
小男孩終於抓到了糖。
“怎麼樣張老闆,貨沒什麼毛病吧?”男人冷冷地說。
“嗯嗯,不錯。不好意思,驗好貨也是爲了大家好,這樣大家誰也不犯囉嗦是不?”張三圓滑地爲自己的狡猾打着圓場。
“可以交易了吧?”男人淡淡道,對張三的過於驗看錶現出了明顯的不滿。
“可以,可以。”張三連說着。從隨身揹着的挎包裡掏出了一個大信封,交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來,從裡面抽出一匝的*出來,往手指上吐了口吐沫,開始數起來。
是時候了。
“小梅,你去控制住那對男女,我來抓住張三。”何小琢向梅心焰做着分工,一閃身,兩個人已出現在道路的兩邊,把三個人和一個孩子堵在了路中心。
“張三!你們在幹什麼呢?”何小琢一聲斷喝,如同晴天霹靂。
三個人同時嚇得一哆嗦,臉色隨即成了菜青色。
看到出現在面前的不過是兩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女孩,立刻又鎮定了下來。
“喂,你們是誰家孩子?跑這裡裝神弄鬼的?太沒教養了吧?”張三壯了壯膽子,他沒有認出更不會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會是誰。
“張三,還認得我麼?”何小琢大聲問道。“你?”張三仔細打量着何小琢,高高的個頭,俊郎的容顏,哪
裡見過這個孩子麼?看那眼睛清澈深邃,似乎曾見過,但哪裡還想得出這個小孩是誰呢?
“張三,還記得那個十年前被你騙到福利院的那個孩子麼?那個你在火車上與二鉤子作爲賭注的孩子麼?”
張三瞪大了眼睛,嗓子開始發乾,結巴了半天才說出幾個字來:“你是那個何何……”
“何小琢。”何小琢正氣凜然。
“那條大蛇……”這是張三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恐怖了。
“虧你還記得。今天小爺就要和你算總帳了!”提起常小青,何小琢更是感到義憤填膺。
看了看四周,發覺確是只有這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後,張三又穩定了下來,
“小子,看來十年前是把你賣近了,你還能找回來,這回還給老子帶了個這麼標緻的裱子來,行,老子這回把你們賣遠點,保證你別想再回來。鐵民老弟,你看這小裱子還中吧,先把這小子打發了,這小裱子就是咱哥倆的了。”張三惡狠狠地說道。
“不錯!壞了咱們的好事兒,這小子是很討厭。”被叫作鐵民的男人也惡狠狠地說道,其實心裡也明白,自己和張三交易時被發現,不打發了這個人,就是一個禍患。
兩個男人一齊逼向何小琢,發一聲喊,一齊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