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成婚雖然也按照規矩, 卻沒有官家小姐那麼多講究。
蘭芝提前兩日跟三小姐請了假,去了衛弘哲家裡幫忙,還未進門, 便見到了她未來的嫂子, 張麗敏。
大大的眼睛瓜子臉, 臉上時常帶着笑, 看着有些大大咧咧的。雖說她家也不過是京城的普通百姓, 家裡卻有一個雜貨鋪的進項,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她也是嬌養着長大的, 皮膚白皙,雖稱不上十指纖纖, 那雙手看着卻也是沒做過什麼活的, 身邊還帶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 看打扮應該是他家的丫鬟。
“這便是表妹吧,”張麗敏瞧見蘭芝笑着迎了上來, “呀,表妹長得可真水靈。”說罷握住了蘭芝的手。
蘭芝低頭瞧見張麗敏白皙的手背,笑道:“表嫂纔是水靈,瞧這雙手,保養的真好。”說罷瞧了眼自己雖然也還不錯, 卻因着年幼時做過些活計而略顯粗糙的雙手, 心下微酸。
張麗敏聽見蘭芝喊她表嫂, 臉羞的紅了紅, 一時不知該怎麼答話, 順着蘭芝的視線瞧見了自己的手,這才找到話頭笑道:“我手原先也沒這麼細, 這不是要……我娘嫌我的手粗糙,就讓我爹給找了些泡手的、抹手的,養了好些日子才養成這樣。等表妹出嫁的時候,我也給表妹準備着。”
“敏兒!不跟你說了別往衛家去了嗎?!”
蘭芝還沒開口,便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女邊走邊朝張麗敏喊着,她長相同張麗敏相似,便是張麗敏的母親李氏。
“往日裡還不是這樣。”張麗敏卻不懼她母親,撇撇嘴道。
“這怎麼能一樣,你都要出嫁了怎麼能往新郎官家跑。”
張麗敏撇撇嘴小聲道:“就隔了一堵牆……”
李氏卻聽到了:“一堵牆也不行!”說着便要拉張麗敏回家。
“娘,我自己走,還不是小翠要送東西來我纔跟來看看嘛。”
“那也沒叫你去。”
張麗敏嘟了嘟嘴,瞧見一旁的蘭芝,朝李氏笑道:“娘,這是衛大哥家的表妹。”
李氏這才瞧見蘭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卻只點了點頭算作招呼便拉着張麗敏回去了。
小翠卻沒有跟着走,見自家主母走了,這才湊到蘭芝身邊好奇道:“你就是我家姑爺的表妹?你是不是給官家當大丫鬟的,聽說官家的大丫鬟都養的跟我們小戶家的小姐一樣呢,你是不是也跟小姐一樣?”
蘭芝看了眼隔壁張麗敏家緊閉的大門,這才扭頭對小翠道:“丫鬟便是丫鬟,怎麼會跟小姐一樣?”說罷便繞過她進了門。
小翠聽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見她進去了,便也趕忙快步跟上了。
進了門,鄒氏正忙活着,見了蘭芝自是一番寒暄。
成親用的東西已經買的差不多了,蘭芝也不過是忙些瑣碎,衛弘哲卻不在家裡,鄒氏說衛弘哲出門去京城各個書院求學去了,待成親那日再回來。
蘭芝沒見到衛弘哲,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很快,衛弘哲成親的日子便到了,衛弘哲也於前天晚上回來了,只是回來的太晚,蘭芝沒有見到,等她再次見到衛弘哲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一身大紅的新郎服,準備出門迎親了。
因着兩家住的近,便商量着新郎和花轎都要繞着街走一圈才行。因此衛弘哲便要早早就出門,蘭芝沒跟他說上一句話,便目送着他穿着喜慶的大紅喜服,騎着高頭大馬遠去了。
衛弘哲的婚禮很是順利,順利到讓蘭芝心底微微泛起一抹遺憾,新人三拜很快結束,隨着一聲送入洞房的喊聲,蘭芝知道,這算是已經禮成了。
衛弘哲挑開了新娘子的蓋頭,面上帶着該有的笑容,張麗敏俏臉微紅地看了衛弘哲一眼便羞澀地低下了頭,待再擡頭時已經沒有了衛弘哲的影子。
客人都去前面喝酒去了,蘭芝卻留了下來,作爲男方家的妹妹,陪張麗敏說說話。
“表妹,聽說你跟衛……你跟相公是一同長大的?你可能將他的喜好跟我說說?雖說小時候我也跟他相熟,卻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婚事定的也急,好些都不瞭解呢。”
蘭芝笑道:“我雖同表哥一起長大,可我卻常年在府裡,也不甚清楚他的喜好。”
張麗敏聞言一臉遺憾:“我還以爲你能知道的,哎,看樣子得以後問他了。”
蘭芝瞧見她有些低落的神色,想了想,還是道:“表哥愛吃魚,以前家裡窮,表哥要讀書費腦子,我有時候得空了,便在府裡燉好了魚給他送去,他每次都能吃的乾乾淨淨的。”
張麗敏眼睛一亮:“怪不得相公這麼會讀書,那以後我也常燉魚給他。”
張麗敏見蘭芝還是知道些衛弘哲的事情,便開口又問了一些,蘭芝大多都沒有回答,只是偶爾也會說那麼兩句,只是說着說着便有些乏了,就託詞表哥可能要回來了,便先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蘭芝也沒有等衛弘哲領着新媳婦認親戚,便跟鄒氏道自己從三小姐那出來太久了,便回去了。
中午的時候,新媳婦做飯,張麗敏便給衛弘哲燉了一鍋魚湯,衛弘哲瞧着魚湯笑了笑,卻也用了不少。
蘭芝剛從衛弘哲那裡熱鬧回來,府裡卻也熱鬧了起來。
魏元緯竟是叫人送了聘禮來,要納四小姐爲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