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皇帝果然去了錦修儀那裡,三小姐早早就睡下了,蘭芝卻因着衛承平的膩歪晚睡了一會。
第二日一早, 身邊已經沒了衛承平的身影, 蘭芝想着昨夜的事情, 臉色一紅, 似是昨日被他碰觸的地方, 如今還存留着過電般的感覺。
“夫人?”見蘭芝在洗臉時有些愣神,青燕提醒了一聲。
蘭芝這才醒過神來,臉一紅故作無事道:“還有些沒睡醒。”
青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也沒有深究,只道:“侯爺出門的時候, 讓奴婢囑咐夫人用了早餐再去請安, 不在乎這一會半會的。”
蘭芝聞言一笑, 許是昨晚自己跟他說起上次請安沒有吃飽,結果坐在那聽她們聊了一上午, 險些肚子叫出聲來,他纔有這麼一說。
“知道了,可也不能去晚了。”
蘭芝倒是聽話,待用罷了飯,這才慢慢往正屋去。
“母親, 東市的鋪子, 我瞧着可以轉手了, 每年不說賺錢, 能往裡少添些就不錯了。”
“唔……哎, 這是祖上留下來的產業,能留便留着吧。”
“可是……”
蘭芝站在門外, 隱隱約約能聽見裡面蔣氏同老侯夫人說話的聲音,稟報的丫鬟進了門,裡面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不一會,小丫鬟便出來請蘭芝進去了。
蘭芝照着規矩給老侯夫人行了禮,待落了座,蔣氏看着蘭芝尷尬一笑,道:“弟妹今日來的倒是早。”
蘭芝看了蔣氏一眼,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面上似是總帶着些爽朗的笑,可蘭芝卻越發喜歡不起來,回道:“今日早上多用了些,所以來的遲了,叫大嫂見笑了。”
蔣氏聞言尷尬地看了老侯夫人一眼,頓了頓才趕忙笑道:“哎呀,弟妹你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真沒覺得你來的遲。”
“哼,”老侯夫人瞥了蘭芝一眼,冷哼一聲道,“知道自己來遲了便安生些,人家又沒有說道你,自己心裡有鬼,瞧什麼都在門縫裡。”
蘭芝聞言抿抿嘴起身朝老侯夫人福了一禮道:“是兒媳的錯,以後不會了。”
老侯夫人白了蘭芝一眼道:“行了,今日府裡要處理事情,沒工夫跟你閒扯,你這就回去吧。”
蘭芝聞言正要答應,卻被蔣氏搶了話頭:“母親,”蔣氏喊了老侯夫人一聲卻沒有再說話,抿抿嘴看了老侯夫人一眼,這才道,“母親,怎麼說弟妹也是侯夫人,你看這家中的賬……”
老侯夫人聞言一拍桌子,怒道:“府裡想來就是你管着的,連暉哥的生母都沒接過去,她算個什麼!”
蘭芝聞言蹙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可對着長輩又不能頂撞,只得朝老侯夫人福了一禮道:“母親,兒媳初來,本就對府裡不熟悉,有大嫂管着自是放心,兒媳也沒有那等心思。”
老侯夫人瞪了蘭芝一眼,道:“哼,心晴管家管的好好的,若不是有人說道什麼,怎麼會提出這麼個想法,別以爲心晴平日裡待人和善,你便要踩到她的頭上去!告訴你,我還沒死呢!憑你是什麼侯夫人,在我這,都得敬着你大嫂!”
蘭芝聞言抿抿嘴,低頭朝老侯夫人福了一禮道:“是,兒媳自會敬着大嫂。”
“這……這,”蔣氏聞言瞧瞧蘭芝又瞧瞧老侯夫人,上前替老侯夫人撫着背尷尬道,“瞧瞧,都是我的不是,到叫母親生氣,又讓弟妹難做的。”蔣氏說着朝老侯夫人道,“母親,真不是弟妹跟我說了什麼,我也不過是覺得如此才更合規矩罷了。”
老侯夫人嗔了蔣氏一眼道:“哼,你就是好心,才叫人家以爲你好欺負,她不親自跟你說,還不會借別人的口嗎?”老侯夫人說着嚴厲地看了蘭芝一眼道,“哼,這麼點的後宅伎倆,也敢拿出來現眼!”
蘭芝聞言心裡氣悶地恨不得哭出來,第一次如此恨自己的笨嘴拙舌,蘭芝瞧了那聽完老侯夫人的話默不作聲的蔣氏,心裡憤恨,話沒過腦子,便朝老侯夫人倔強道:“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我這伎倆若不起些作用豈不是更丟人現眼了,既然我如今是侯夫人了,那這侯府後院自然該是我當家!”蘭芝說着看了蔣氏一眼道,“多謝大嫂提醒,若不是大嫂今日說起這事,我還沒反應過來管家是我的分內之事纔對。”
“你!”老侯夫人聞言氣的一拍桌子,有些說不出話來,緩了一會才道,“我是死的嗎?!如今這侯府竟是你當家了!”
蘭芝也發覺自己說的有些重了,只是既然已經做了,也沒有半路改道的道理,只得道:“兒媳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既然嫁給了侯爺,成了侯夫人,該我做的事情自然不能推諉。”
“哼,”老侯夫人看着蘭芝不屑一笑,“憑你一個丫鬟出身的庶小姐,也敢大言不慚要替我侯府掌家?!”
蘭芝聞言福了一禮道:“兒媳不才,是出身算不得多好,但既然當了這侯夫人,兒媳願意學習如何管家。”
“你!”
“母親,”見老侯夫人要發怒,蔣氏趕忙喊了她一聲,手上也撫着她的背安撫着,道,“母親,既然弟妹如此想要分擔些家務,不如便讓她跟兒媳搭把手?”蔣氏說着頓了頓,見老侯夫人瞧蘭芝的眼神越加不喜,這才道,“兒媳也好多些日子陪着大爺。”
老侯夫人聞言蹙眉,斂目思索了一會才道:“這……”
“哎呀,母親,你就答應了吧,不過是管家罷了,弟妹做我做不都一樣,只要咱們侯府過得好便是好了。”
老侯夫人聞言嘆了口氣,道:“好吧,那就依了你,”說着看了蘭芝一眼道,“只是家裡的財物什麼的可別讓她給禍禍了!”
蔣氏聞言看着蘭芝尷尬一笑,轉頭朝老侯夫人道:“母親放心,有我把關呢。”
回屋的路上,蘭芝越想心裡越生氣,回了屋也是悶悶不樂的。
青燕給她斟了杯茶道:“夫人,彆氣了,往好了想,起碼咱們拿到了些管家權呢。”
蘭芝嘴一噘,道:“誰稀罕那什麼管家權!你瞧大嫂那樣,怕是這家管了,我受了累還得不了一點好!”
青燕聞言情緒也有些低落,想了想道:“要不,咱們就說不想管了?也省的吃力不討好。”
蘭芝狠狠灌了杯茶,道:“那怎麼能行,豈不是讓大嫂看笑話了?!哼,剛嫁過來的時候瞧着她還是個好的,沒想到比楊語蘭還難相與!”
青燕重新給她斟上茶,道:“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奴婢瞧着要不是大夫人,老侯夫人還不會那麼不喜夫人。”
蘭芝聞言噘嘴:“還不都是她嚼舌頭。”
“聊什麼呢?”衛承平進門,便瞧見蘭芝跟丫鬟圍了一圈,笑着問道。
蘭芝見他回來了,起身面上掛起一抹有些牽強的笑,道:“回來了?”
衛承平先換了身衣服這纔過來坐到蘭芝身邊問道:“怎麼了?瞧着有些不太高興?”
蘭芝想着他平日裡操心外面的事就夠忙的了,便不想拿家裡的煩心事煩他,便道:“沒什麼,也不過是些家常的小事。”
衛承平點點頭,沉吟了一下,卻將丫鬟們都遣了下去,這纔對蘭芝道:“今日我一回府,便被母親喊了去,母親說……你想要爭大嫂的管家權?”
蘭芝聞言心裡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一下子站起來道:“什麼叫她的管家權?!難不成我就不該插手家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