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沫笑了笑,沒有搭話。
May讓她坐下,慢慢地給她化起妝來。
室內詭異的沉悶,這不禁讓尹沫沫胡思亂想起來。
會不會是May很喜歡何亞東,所以她生她的氣了,所以才悶悶地不和她說話?
而這念頭剛升起,她立馬就否決了,May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於是爲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尹沫沫開始找話題,她想到了垃圾桶裡的盆栽殘骸,輕聲道:“May,對不起啊,我把你桌上的盆栽給弄壞了。”
她語畢,明顯地感覺到May正在幫她描眉的手,重重地壓了一下。
“對不起May,我不是故意的。”尹沫沫急急望向May,只見她連神情都變得落寞了。
該死的何亞東騙她,要不是盆栽對May很重要,她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尋思着怎麼才能讓May高興起來,尹沫沫眉毛都擰到了一塊。
“小沫沫,你這樣我怎麼給你化妝啊。”突的,May打趣道。
尹沫沫看向她,見她又恢復了往日溫和的笑容,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繼續在她臉上一筆筆的勾劃,癢癢的感覺讓人感到舒服,卻讓尹沫沫昏昏欲睡。
耳邊不斷傳來May的提醒,讓她配合化妝,她柔柔的聲音,又像是催眠曲。
最終,眼皮支撐不住合上,她頓時大腦一片空白,睡死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尹沫沫在吵鬧聲中醒來,只見是曾和她同班的同事,見她睡在這裡,她們驚訝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齊先生都來了。”
還未清醒的尹沫沫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誰?”
兩人異口同聲道:“亞洲大區總裁齊先生啊。”
“什麼!”尹沫沫被她們響亮的叫聲驚醒,她猛的站起,擡腳跑出了休息室。
來到電梯門口,只見又是高層的數字,她想也沒想往安全通道跑去。
埋着頭下樓梯,繞了一圈又一圈,她也不覺得頭暈,再見一樓的標識,她一鼓作氣加足了馬力,而剛推開門扉就和來人撞了個滿懷。
因爲用力過大,她被彈出去老遠,而鞋跟太高,她一個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屆時,她只覺她的屁股一定是開花了。
疼死了!
然而還未等她起來,只見安全通道前站滿了人,他們揹着光,她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但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炙熱的眼神。
屆時,她彷彿果露在衆人之前,那般的羞愧難當。
“Claire,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何亞東走入通道里,紳士地扶起尹沫沫,語氣柔和得像歌唱家的假音。
尹沫沫怔怔地看着他,隨着他的動作而動作,他把她帶到齊躍跟前,介紹道:“Claire,這位是亞洲大區的齊躍。”而後轉向齊躍道,“Seven,尹小姐,魏氏繼承人。”
經介紹,齊躍擰成了一團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末了,他友好地向尹沫沫伸出了手,以非常官方的語氣道:“很高興見到你,Claire。”
齊躍非常有磁性的嗓音把尹沫沫拉回現實,她眨了眨眼,終於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久聞總裁大名,如雷貫耳。”
尹沫沫一句恭維的話,齊躍展顏,淺淺一笑,“你真會說話。”
頓時,周圍的氣氛緩和起來。
尹沫沫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撞了齊躍不說,還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姍姍來遲,這是連大神也逆轉不了的局勢,而唯一的希望就是亮明真身,所以何亞東適時的向衆人告知她的身份,她也只好順着臺階下了。
齊躍再大,也大不過大股東。
“請總裁繼續巡視。”何亞東給尹沫沫拋了個媚眼,隨即狗腿地向齊躍做了個‘請’的手勢。
尹沫沫退到一旁,讓開了道,見何亞東那小樣,就像一小太監,得瑟。
那齊躍倒不客氣,帶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了。
別說,他們倆還真配合,一個演太監,一個演皇帝。
不過CIK的機制就是這樣,只要是在酒店裡,甭管你什麼大股東都得靠邊站,經理和總裁們說了纔算。
待一幫人都走了,尹沫沫才一瘸一拐地跟上,剛纔事出緊急,她扭了腳不說還摔了,當時不覺得疼,現在放鬆下來可真是要人命。
特別是她還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而May的鞋穿着是合腳,但走來兩旁劣質的糙皮革磨得她腳跟疼。
說是巡視,就真是巡視,齊躍很仔細,連地毯的背面也親自蹲下翻查。
這人物她在美國的時候聽說過,祖籍香港,兩個字總結:鐵面。
和蕭斐然一個屬性,但僅限於工作上,據說員工大會也能與同事們打成一片,打成一片的‘打’就是打赤膊,豪情萬丈。
但工作時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好比現在,雖然看見地毯的背面一塵不染,也嚴肅依舊,根本不給人鬆懈的機會。
雖說是這麼嚴肅的場面,但尹沫沫還是忍不住去聯想,該給他們都一人配一匹馬,到時那種浩浩蕩蕩的感覺就真出來了。
這齊躍身後跟着的一幫人,走路整齊得讓人抓狂,雖然酒店裡鋪了厚厚的地毯,卻能讓人隱隱聽見踏步的聲響。
而這就是他的牛X之處,據說他是有‘省港旗兵’的人。
大約折騰了一早上,視察終於結束,何亞東領着一幫人擠進了他小小的辦公室裡。
齊躍上座,一張口就嚴肅地批評了何亞東,“阿東,你的辦公室實在太不像樣了,必須換個大點的。”
說罷,兩個人大笑起來,一幫人也跟隨他們笑了起來。
霎時,小小的辦公室裡充斥着男人們陽剛而響亮的笑聲,震得尹沫沫耳朵疼,她和May雖站在角落裡,卻恨不得穿牆離去。
尹沫沫埋頭,暗忖,原來是開玩笑啊。
真嚇死她了,還以爲齊鐵面要發威了呢。
“大小姐,請坐啊。”好半晌,齊躍纔看到尹沫沫,連忙起身招呼。
這會兒大家是關着門說自家話,齊躍對她倒恭敬起來。
尹沫沫早想坐了,還不等他來到身旁,就自顧地坐在了沙發上。
齊躍則來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把熱騰騰的茶水往前遞了遞,又道:“不知道大小姐到來,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