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離開,到樓下的小型超市裡尋找‘麪包’擺放的位置,看着眼前一排排的貨架,還記得有次她來這個,也是很不舒服,他也是去給她買這個,還被人當成了變態。
站在琳琅滿目的衛生巾貨櫃前,蕭斐然不禁勾脣一笑。
他把各個品牌綿柔表層的衛生巾都放進了購物籃裡,最後纔去到熟食區買了點吃的,兩塊微波爐披薩和雞蛋三明治,填肚子用。
因爲今天滯留的旅客特別多,如果等尹沫沫收拾好,食堂裡一定沒有吃的了。
可,越逛,他想買的就越多,紅酒、餐具、鮮花、燭臺、蠟燭,再細到桌布,一定是玫瑰花打底的。
精心的挑選,他本就是個力求完美的人,希望能與她共享美妙的晚餐。
兩個小時後,他排隊付款,無意間擡頭見牆上的掛鐘指針走到了八的位置,急忙繞到前面留下房號告知他有急事,便推着購物車直奔三樓的住房區。
氣喘着打開廁所門,他只見她慘白的臉,不由得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把買到的一大堆衛生巾遞到了她跟前。
而見狀,尹沫沫的臉更加慘白了,暗道,莫不是他去打劫超市了,搞這麼多給她,是想讓她用到下輩子嗎?
不過她如同血崩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去和他計較,隨手拿了一包,她又把廁所門給關上。
整理了好半晌,她終於煥然一新地回到了臥室。
見他久久不回來,她用衛生紙頂了一陣,卻不敢離開廁所,生怕把房裡染髒了,現在房間這麼緊迫,她可不想和他擠一屋。
而當她出來的時候,蕭斐然已經把他們的晚餐佈置好了,昏暗的燭光配着紅酒鮮花,簡易的住房內瞬間提高了一個檔次。
只是飢腸轆轆的尹沫沫實在沒心情欣賞這些浪漫的佈置,抓起披薩就吃了起來,可才嚼了兩口,就盡數吐出。
那哪是一個難吃能形容的,披薩硬邦邦的還有股怪味,差點沒把她牙給嗑掉。
“呸呸呸,這都什麼東西,你是想毒死我吧。”尹沫沫已餓得口無遮攔。
蕭斐然放下紅酒杯,撕了一小塊來吃,而後他蹙緊了眉頭,拿起餐巾擦嘴,順勢把嘴裡的披薩吐在了裡面。
他悠悠道:“是不好吃。”
尹沫沫露出乞求的眼神,道:“乾脆我們下山吧,這裡的廁所連馬桶都沒有,熱水洗到一半就沒了,毛巾就像別人用過的,連吃的都是臭的,我再住下去會死的。”
蕭斐然靜靜地看着她,否決:“不行。”
其實這裡沒有尹沫沫說的那麼誇張,只是她過慣了好的生活,突然要她適應這裡,實在是太爲難她了。
但是貿貿然下山,會更危險,所以他拒絕了她的提議。
尹沫沫氣得不行,像個孩子一樣撒氣,“你不走我走。”說着,就去收拾東西。
蕭斐然倒也不急,交疊着腿坐在桌前品嚐紅酒,待她收拾好,他終於起身來到她身旁,說:“乾脆你和我去我房裡睡吧,我打地鋪。”
尹沫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其實她是害怕,細心的蕭斐然聽到她的抱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爲了讓她安心地入住,他加上了後面一句。
而現在的尹沫沫再也顧不上他話的真假,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和他住一屋。
她前後矛盾,皆是有因。
就在剛纔她一個人待在屋裡的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打開門,卻不見任何人影,本來她以爲是有人惡作劇,但不一會兒又有人敲門,當時她就守在門口,迅速地打開了門,卻仍然不見人影。
當時她害怕得汗毛都立了起來,直到現在背後都還涼颼颼的。
尹沫沫嚥了咽口水,解釋道:“我不是想和你那什麼,再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只是覺得這個房裡有點奇怪。”
說到最後,她幾乎沒了聲,隨即睜大了眼四處打量了一番,美眸內滿是恐懼之色。
卻不肯承認自己害怕。
明白她的意思,蕭斐然安慰道:“一定是你太累了,出現了幻聽,沒事的,去我房裡吧。”說着他幫她提起了行禮,轉出了房間。
他的房間就在她隔壁,當他們剛進入房間,從樓梯裡走出一個蒙着面的女人,她海藻般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龐,她左右打量了一番,見沒有人經過,迅速鑽入了尹沫沫的房間裡。
女人從包裡拿出一個類似聽診器的東西緊貼牆壁,靜靜地傾聽隔壁的動靜……
進了房裡,看着正吃着零食的尹沫沫,蕭斐然終於提議:“不如我去食堂看看還有什麼。”
尹沫沫急忙擺手,還來不及吞下薯片,就叫道:“別別,我纔不吃別人的剩飯。”
雖然換了房間,但這裡離那個詭異的房間也不過兩步的距離,她可不想在一個人呆着。
蕭斐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讓師傅現做。”
尹沫沫想了想,把薯片一扔,隨即跳下了牀,道:“好吧。”
兩人出門,正與蒙面女擦肩而過,蒙面女似乎怕被他們認出,深深地埋着頭。
而尹沫沫正和蕭斐然認真討論吃什麼的問題,也沒注意到這個怪異的女人。
當兩人剛剛來到食堂門前,恰巧遇上了張立誠,他溫和地笑着跟尹沫沫打招呼,出於禮貌,尹沫沫回了她。
而蕭斐然則黑沉着臉,對張立誠的示好不予理會。
心裡只覺這人真是無處不在。
不過,後來蕭斐然才覺得,他也有他的好處。
作爲專攻語言學的博士,他精通各國語言,才讓他們飽餐了一頓。
六點過後食堂的主廚就下班了,偌大的食堂裡只有一個值班廚子,他是地道的法國人,因爲是初來乍道,只聽得懂和講法文,所以要蕭斐然點菜就是雞同鴨講。
這時張立誠就派上了用場,嘰裡咕嚕和他說了一大堆,他們就得到了一餐熱騰騰的飯菜。
吃飽以後,蕭斐然對張立誠的敵意明顯減少,雖然看着他和尹沫沫談天說地,他還是頗爲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