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王:妃子一笑亡了國9

“隨便說一個嘛,沒得啥子要求得。”幽王說道。

“我真的不會啊,周王。”侍女剛把話說完,臉上就捱了重重的一巴掌,頓時腦子裡一陣發懵,臉上火辣辣地疼,跟着便沒了知覺。

“啥都不會,要你何用!”幽王一那張打得侍女頭轉向身後,脖子斷了,耷拉在胸前的嘴裡很快淌出來獻血,不一會,人就倒在地上,腿腳抽搐姬瑕,死了。門外進來一個侍衛,把死屍拖出去了。隨即一個侍女進來,把地上的污穢髒污打掃乾淨,走了。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褒姒自始至終都拉長着臉,沒有神情變化,也沒有說話,只呆呆地坐在那裡,對幽王捱過來的雙手、身子沒做出任何反應,“周王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哦。”

“啥子都不會嘛,我要他爪子?”幽王把臉趁在褒姒的臉上,“沒嚇到妹妹吧。”

“就這……”褒姒臉上似笑非笑,這略微嘴角後扯一下便沒了下文,恢復如初了。

“妹妹可還記得上次在烽火臺上,召來那些諸侯?”幽王還不死心,又想起了燃狼煙戲諸侯的事情,“可還想上去耍,看一下諸侯大軍的混亂忙碌?”

“都耍過好幾次了,沒得啥子耍得,”褒姒低聲說道,“再說,諸侯也不笨,不再來了,舉烽火成了擺設,有啥子看的。不好耍!”

“今天,我想到一個好耍的法子,一定和往常不一樣,”幽王爲了讓褒姒開心,不顧一切後果了,“妹妹這次一定會笑得哈哈不止,我們上去,走吧。”幽王說着就過來拉起褒姒要出門。

“不去不去,”褒姒甩手掙脫幽王的拉扯,“那上頭山風又大,冷死人了,好不如坐在這後宮裡舒服、暖和。不去。”

“今天去,一定不會冷了,我這就喊人去準備。”幽王說完出來對門外的侍女說道:“喊虢石父來,叫他去烽火臺上準備。”隨即對着侍女耳畔一陣低聲細語,只聽侍女小聲說着“這下不冷了”走遠。

不一會,侍女回來對幽王說道:“卿事寮已經去準備了,他叫我回來說,請周王和王后半個時辰後,坐車去就要得了。”

“你這一去一來,走了小半個時辰了吧?”幽王問侍女。

“回周王,我走了兩刻多鐘,快三刻鐘了,”侍女說道,“周王和王后再小坐一會,就可以坐車出發去烽火臺了,那裡肯定準備好了。”

“聽到沒得,妹妹,虢石父已經準備好了,”幽王等不及再坐一會,歸來拉起褒姒就要走,“我們這就走吧,還是再坐會兒?”

“周王願意走,就走吧。”褒姒說道,在頭上打扮收拾一番,看到銅鏡裡的美人分外妖嬈,才停下來,看一眼周王,“走吧。”手搭在幽王手上就出來坐上了一直準備在後宮門口的宮車,宮車拉着二人“吱吱呀呀”一路向北來了。

幽王和褒姒不知道,在後宮外面的樹林裡,有兩雙眼睛平時裝作流浪漢在樹林裡流浪,盯着後宮大門幾個月了,看見幽王和褒姒出了後宮向郊外駛去,便快速出了樹林向西跑去了。

幽王的車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偶爾間回頭來,看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跟來了一輛大臣的車子,“妹妹,你看這條路還很忙,這一會就有兩輛車子行駛北來。”

“這有啥子,天下路嘛,天下人走。”褒姒嘀咕說道,“就算是周王家的後宮,也有大臣進來不是。”

“哎呀,妹妹說得有理,”幽王不由笑了,“我滿還是趕緊上烽火臺去,那裡早準備好了。”兩人走在車幔裡,聽着外面越來越響的山風,漸漸有了睏意,不由都閉上眼睛進入假寐中。

一覺醒來,幽王耳朵裡有了熟悉的戰車聲音,探頭前看,御者真駕駛卓公車在憑證的道上快速飛奔着,於是問道:“朗格了?啥子情況?”

“周王,你看後面。”御者顧不上多說話,只顧猛甩手裡的馬鞭,把兩匹戰車抽得快飛起來了,嘴裡說着“剛纔不敢甩鞭子,啪驚醒了王后”。

“我靠!”幽王把頭向後探望,只見公車後面跟着一隻戰車馬隊,正緊緊追蹤跟隨過來了,“這這這,是在戰陣上衝鋒陷陣嗎?”

“後面的車隊顯然是追蹤我們來的,”褒姒也醒過來了,看一眼後面,臉面嚇得掐白,沒了血色,“快趕車,烽火臺上有我們的人。”

“是!”御者粗聲粗氣地應一聲,“烽火臺馬上就到了,了。”忽然宮車碾壓在一塊石頭上跳起來,御者的話結巴了,“周王快喊臺上的侍衛接應我們。”

“烽火臺上的侍衛聽着,”幽王張嘴就衝黑夜裡的烽火臺喊道,“快下來接應我們,後面有追兵。”

“我們下來了。”火光中,烽火臺上的侍衛應道,“請周王趕快過來,一到臺下就跳車上臺來。”

“曉得——了。”幽王的話聲未落下,宮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烽火臺下的入口,顧不得再說話,回身抱起褒姒就向烽火臺上跑,身後跟着兼御者的侍衛,把一輛裝飾漂亮的宮車留在了下面。接應的侍衛趕緊關閉了堵塞了烽火臺通道,阻止叛軍上臺來。

剛上臺來坐定,還未喘過氣來下面就被一隊兵士包圍了。

“姬湦,你龜兒子下來!”臺下火光裡申伯站在前面,手持馬鞭指着臺上,衝上面喊道,“老子跟你狗日的談談!”

“姜方伯,你身爲中國的豕宰,私自逃跑,我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倒好,帶着叛軍來追殺我來了。”幽王站在臺上衝下面的申伯喊話,“你這是叛逆,是要被梟首、處醢刑的,你的申國也要被滅國,你曉不曉得?趕緊把叛軍退了,我既往不咎,負責我將帶領大軍去滅了你們申國,毀了你們的宗祀,讓你們的祖先在天之靈都無處安身。”

“姬湦,老子問你,”申伯大聲喝問道,“你豬油懵了心嘛,要廢除神將的王后,還有姬宜臼的太子之位,之位那個不要臉面的褒女,那女人有啥子好的,就讓讓你不顧和王后多年的感情,要廢了她,還不要你自己的娃兒了。”

“跟他囉嗦啥子,看我一箭射死龜兒子算了。”犬戎左王不耐煩了,彎弓搭箭,“嗖”一聲竹箭帶着破空聲,就朝臺上飛來。臺上的侍衛揮舞大刀,只一下就撥落了竹箭。

“點烽火,召集諸侯救援!”幽王這事回過神來,衝兵士喊道。早被臺下叛軍嚇傻的兵士這才點起烽火,一股狼煙騰騰直衝天空,升了起來。

遠處的烽火臺,早看見這邊火光沖天,還以爲又是周王出遊,沒當回事,猶豫了好半天,才點燃了自己臺上的烽火。再遠一些的烽火臺上的兵士,跟着點起了烽火,一長串狼煙很快延伸向遠方了。

“姜方伯,你趕緊退走,”臺上虢石父衝下面喊道,“不然等一個時辰後,諸侯大軍到了,你就死無藏身之地了。”

“虢石父!”申伯衝着上面吼道,“姬湦就是在你這個奸佞小人鼓動下,廢的王后、太子,你禍國殃民!死有餘辜!左王,夷王,你們那個把他給我射下來?”

“姜方伯,你不要囂張……”虢石父正探頭向下喝罵,不料一支竹箭無聲飛來射進他嘴裡,將舌頭與上顎串在了一起,“張”發出來就含混不清了。虢石父一時間疼痛鑽心,腦子裡一陣空白,身子就在烽火臺上站立不穩一頭栽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噗”一聲悶響,瞬間就不動死了。

“叛逆射死了豕宰!”上面不知誰衣裳驚呼,頓時炸了鍋,驚恐萬狀。

“周王,快調西六師來戡亂!”是褒姒的惶恐聲調。

在褒姒喊聲裡,又一聲“啊”大叫,不知誰又掉落下去了。這時候,誰都不敢再向下探望,全都坐在烽火臺地上,躲避着下面色上來的箭矢。

“周王,朗格辦?”衆人的目光在問着坐在地上同樣渾身瑟瑟發抖的幽王。

“這該死的諸侯大軍朗格一個都還沒來嗎?”幽王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在心底吶喊着問道,“烽火都燃了快一個時辰了,再堅持一會兒,諸侯的救援大軍就來了。”

“大家再堅持一會兒,諸侯的救援大軍就來了。”侍衛長鼓動着烽火臺上的士氣鬥志,“堅持就是勝利,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把通道給老子撞開!”申伯吼道,“看狗日的姬湦朗格堅持?給老子撞!”

申伯的喊聲落下,就響起來了“嗵嗵”的低沉撞擊聲,整個烽火臺上的地就像地震似的在搖晃,事站在上面的人都有了站立不穩的感覺。幸好大家都坐在地上,不然頭頂上疾速飛來的竹箭不知有射死了多少人了。但是下面撞擊的持續,臺上的人越來越難站立了,耳朵裡聽着“唰唰”落下的夯土碎屑,煙墩在不斷變小變窄,上面二十來人全擠在一堆了。

褒姒聞不慣兵士、侍衛們身上的汗臭味,於是平明在王幽王身上靠,“幽王朗格做?快想辦法啊。”

“我有啥子辦法?”幽王欲哭無淚了,“防火都燃了個半時辰,諸侯大軍不來,鎬灃的西六師也不見影子,你叫我有啥子辦法。”

忽然一陣“嘩啦”聲響過,烽火臺塌了半邊,坐在上面的十來個侍衛瞬間消失了,緊接着下面傳上來幾聲慘叫,幽王心裡明白,落下去的幾個侍衛全變成肉泥了。

“姬湦,我令你殺了褒姒和姬伯服,迎回申姜和太子姬宜臼,我們就放過你,不然你就活不到天亮。”下面的申伯衝上面喊道,“趕緊想,快點答覆,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周王,都是褒姒害了你啊!我倆下輩子再做夫妻。”一聲悽慘的哭聲響起,褒姒站了起來,爬上垛口,縱身跳了下來。“咔嚓嚓”一陣骨骼碎斷響聲傳過來,下面的申伯、左王、夷王都明白,褒姒那個美女不再美了,從此不存在了。

“妹妹啊,你朗格……”上面的幽王看見褒姒跳下去了,頓時痛不欲生,站起來朝下望着抱死的屍身痛苦,可黑夜裡什麼都看不見。忽然,一直竹箭飛來穿透幽王的喉嚨,掛在他的脖子上,幽王失去知覺,屍身沒了意識控制,隨即一頭栽了下來。

下面的申伯見了載下來的幽王,跑過去輪器手裡的大刀就是一陣亂剁,“龜兒子姬湦,昏王!老子叫你廢了王后!”申伯喊一聲,手裡的大刀就剁兩下,“叫你狗日廢了太子!”不一會,幽王就成了面目難認的肉泥。

這時“嘩啦”一聲大響,整個烽火臺塌了,上面早嚇得失了鬥志的侍衛和兩個兵士一起落下來,瞬間成了無頭鬼了。

“殺回鎬灃!殺了姬伯服!”申伯緊似瘋狂地喊道,“迎回太子姬宜臼!”

“殺了姬伯服!迎回姬宜臼!”戎狄和申軍倒轉頭向鎬京殺回來了。

8

太子姬伯服自出生以來,就高人一等,舊太子姬宜臼早不是他的對手,在後宮出了幽王、褒姒,他是第三,誰都不能惹他,不敢惹他。

早上躺在牀上,侍女把稀飯端過來,低聲喊道:“太子吃飯了。”牀上的姬伯服不動聲色,睡得像死豬,侍女不由又稍大聲一點,喊道:“太子都卯時末了,該吃飯了。”忽然一隻手臂揮過來,侍女手裡的飯豆就飛出去了,滾落地上,裡面的稀飯潑灑一地。

“老子不曉得卯末嗎?要你來說!”姬伯服翻身坐起,給了正發懵的侍女一巴掌,“滾!”

一聲脆響過後,侍女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痛,人反應過來,眼淚就不由主地出來了,“我我,我朗格了?”趕忙彎腰撿時地上的飯豆,回了伙房。立即重新盛一豆,小心端進來,站在姬伯服面前,不敢說話了,只是把飯豆遞過來,放在早坐好等着飯來張口的太子面前長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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