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二等幽魂地界,你可得跟緊我們,那些幽魂都是很生猛的,比老虎獅子可怕多了。”莫蒹葭故意嚇唬我,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這一次,我跟在莫蒹葭身後,刻意和曹復保持距離。
曹復也不介意,倒是莫蒹葭,偷偷問我是不是曹復欺負我了?
不管我說是還是不是,他都不會向着我,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莫蒹葭幫我,完全是因爲曹復,如果我得罪了曹復,還怎麼讓莫蒹葭幫我?
我搖頭,沒有。
莫蒹葭暗自嘀咕,說什麼他就知道,曹復不喜歡女人,怎麼會惹我生氣呢云云。
我無語極了,只想快點找到白語。
往前走了一段路,空靈處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叫聲,像鳥,又像驢,而且,聲音極其尖銳,聽得人肝膽心驚。
莫蒹葭側耳一聽,便說:“是雪鳥。這種鳥擅長攻擊,但防禦性很差,小妹妹,你站到我們倆中間,我保證你一根頭髮也少不了。”
我乖乖地照着他的話做。
沒想到,我剛站過去,突然颳起一股陰風,緊接着,四周變得一片漆黑,不對,是有什麼東西這當中住了我們的視線。
那東西十分巨大,大到我無法想象。
那東西從我們頭頂飛過,我在心裡默默計算着,足足用了十秒的時間。
等它飛出去很遠,我纔看到它的全貌,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鳥,雙翅展開,足足有十幾米長。那鳥通體黑色,唯獨頭頂上長着一撮白色的羽毛,潔白如雪,而且異常的柔軟,彷彿絲綢一樣,在空中輕輕飄舞。大概就是因爲那撮羽毛潔白如雪,所以才叫它雪鳥吧。
可等它停下來轉頭看着我們時,竟露出一張人臉,雙眼沒有瞳孔,巨大的白色眼球看着我們,簡直恐怖極了。
雪鳥看了我們幾眼,又展開翅膀,撲向我們。
我有些擔心,曹復和莫蒹葭能不能對付得了它?
雖說它們都是陰曹地府裡的陰司,能力很強大,可他們對付的都是受他們管控的鬼魂,而這雪鳥是幽冥界裡的生物,比陰曹地府最強大的鬼魂還要厲害。
我又好奇又害怕,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令我震驚的是,雪鳥快到我們跟前時,突然,一把鋒利的刀子如閃電一般從莫蒹葭身上發出,直直刺向雪鳥。雪鳥體型龐大,閃躲不及,一隻翅膀被刀子劃破,流出綠色的液體。
刀子打傷雪鳥之後,迅速返回莫蒹葭手裡,而我這時纔看清楚,那刀子是和莫蒹葭的胳膊連在一起的,也就是說,莫蒹葭竟然能將自己的手變化成刀子!
莫蒹葭瞥了我一眼,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說他的雙手可以變換成任何武器,也可以變換成任何防禦裝備。
◆ttκΛ n ◆C○ 怪不得,他說他的武器就是雙手。
我很震驚,他是怎麼做到的?
雪鳥被莫蒹葭激怒,巨大的白色眼球慢慢變成了血紅色,紅的妖豔,紅的發亮,讓人覺得恐怖。
它展開雙翅,再一次撲向我們,翅膀震動產生的風力都快要將我吹的飄起來了。
它對着空中“嗷”的叫了一聲,那聲音彷彿電波一樣,能穿透人的心臟。地面微微顫抖,好像地震一樣。
曹復做戰鬥狀態,雙手結十。
一隻第二等級的雪鳥,就能讓曹復和莫蒹葭聯手,再到後面,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這幽冥界和陰曹地府果然是不一樣的,處處都是險境!
白語到這裡,已經有兩日的時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正想着心事,身子突然被吹的飄起來,幸好被曹復和莫蒹葭拉住。但我穿着白語的外套,被風一吹,外套飄起來,只穿着內衣內褲的身子都露出來了。
我覺得很羞澀,可莫蒹葭和曹復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幸好,幸好他們都對女人不敢興趣。
他們將我拽下去,莫蒹葭讓我拽着他的衣角,我死死拉住,指甲都嵌進肉裡了。
莫蒹葭的雙手變成了兩把齒輪,牙齒足足有一寸長,要是被這齒輪打中,那可不得了了。
看來這一下他也是下了狠心,要置雪鳥於死地。
他沒有急着攻擊,而是等雪鳥距離我們很近時,才發動攻擊。告訴旋轉的齒輪瞄準雪鳥的兩隻翅膀,準確無誤地擊中。
“咔嚓咔嚓”,齒輪飛速轉動,雪鳥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竟然是嬰兒的啼哭。
就好像初生的嬰兒沒有奶水喝,哭的那樣悽慘。
我被那哭聲哭的心軟,抓着莫蒹葭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
曹復突然推了我一把,嬰兒的啼哭戛然而止,人臉痛苦的臉都扭曲了,聲音難聽極了。
那剛纔我聽到的嬰兒的啼哭聲,應該只是我的幻覺,還好曹復及時將我喚醒。
我瞥了他一眼,很難對他說出謝謝兩個字,而曹復似乎也不在乎我的謝謝。
我擡頭看向前方,莫蒹葭的齒輪快要將雪鳥的翅膀切割下來了,綠色的液體飛濺的到處都是。
雪鳥龐大的軀體扭動着,哀嚎着,想要掙脫,但莫蒹葭的齒輪好像將他固定住了。
“刺啦”一下,兩隻巨大的翅膀從雪鳥軀體上脫落,掉了下來,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雪鳥變成了光禿禿沒有翅膀的鳥,樣子極其怪異。
它沒了先前的兇狠,看上去很虛弱,眼神也變得有氣無力。它趁莫蒹葭不備,撒腿就跑,也顧不得自己的翅膀。
而那雙翅膀在雪鳥離開之後,迅速萎縮,只有普通的扇子那麼大。
雪鳥離去,可我仍然心有餘悸。
莫蒹葭的雙手已經恢復成本來樣子,那雙修長的、潔白如女人的雙手,竟然有那麼強大的威力。
莫蒹葭的能力,是不是比白語更恐怖?
莫蒹葭拍拍雙手,說了句搞定了,大踏步往前走。
一直處於戰備狀態的曹復都沒來得及出手,雪鳥就被莫蒹葭搞定了,曹復的臉上,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表情。
我和曹復各懷心事,跟着莫蒹葭,往前走了一段,一堵牆堵在我們面前。
牆上寫滿了算術題,密密麻麻,看的我眼花繚亂。
莫蒹葭說了句“靠”,一臉的難堪,說我們遇上猴魂了。
猴子的智慧是所有動物中最高的,接近於人類,他們可能不擅長攻擊,也不擅長防禦,但擅長用智慧來戰勝對手。
我們面前的這堵寫滿了算數題的牆,就是猴魂用來考驗我們的,如果我們能把牆上所有的題都答對,就可以過去,但如果我們答錯一道,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我終於理解一向溫文爾雅的莫蒹葭爲何剛纔會爆粗口了,他的雙手可以變換任何武器,但現在,任何厲害的武器也用不上了。
曹復也一樣,表情難堪極了!
他們看了一會,紛紛轉頭看向我,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
我也很犯愁,我剛剛初中畢業,高中還沒上呢,牆上的這些題型我見都沒見過,怎麼可能算的出來?
我搖頭:“我也不會。”
莫蒹葭雙手一攤:“看來我們幾個要被困在這裡了。”
曹復提議:“你能不能用你的武器把這堵牆打穿?”
“這是智慧牆,只有用智慧才能讓它消失,任何武力都解決不了的。”
曹復不死心,認真研究起來。
可他算了一會,就用手直錘腦袋,說頭疼的厲害。
莫蒹葭心疼地安慰他,想不出來就算了,要是能一輩子跟你呆在一起,也挺好!
無語,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想着那些。
他們兩個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看看。
我正盯着某一道題在心裡面演算,突然,牆面微微鼓起一塊,緊接着,在凸起的地方,出現那道題的答案。
答案出現之後,那道題就消失不見。
我依稀記得,剛纔出現的答案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寫出正確的答案,對應的題型就會消失。當牆上所有的題全部消失以後,這面牆也就會消失。
可是,牆上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出現答案?
難道,有人在牆的那一面?
我趕緊叫來曹復和莫蒹葭看看,他們說,的確是有人在牆的那一面。
會是誰,是白語嗎?
語哥,是你嗎?
我的心一下子懸起來,很想馬上衝過去看看。
目光緊緊盯着牆上每一次凸起的地方,每一次,當答案出現,我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答案是錯的,那之前消失題型的地方就會再一次出現新的題型。
曹復和莫蒹葭也和我一樣,凝目注視着沒一道題。
一道、兩道、三道……
越來越多的題被破解,牆面上出現的空白越來越多。
越到後面,題型越難,有時候答案出現,需要很長時間。
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爲牆那面的人加油鼓勵,我希望他全部答對,因爲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白語。
一分鐘,彷彿一個小時一樣漫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牆面上的空白佔了絕大部分,也就是說,大部分的題都被破解了。到了最後面,題型突然改變,不再是算數題,而是心理題。看似很簡單,其實暗藏玄機。
比如,其中有一道題是:你最在乎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