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番五次較量,龍捲風的半徑大概有十米左右了,如此威力巨大的龍捲風造成的傷害,簡直無法估量。
大地已經裂開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口子,肯定已經波及到了留譚村村民。
我不顧幾個役鬼的阻攔,跑到司刑掌司跟前,罵他枉爲掌司,不顧民衆性命,還幫着壞人爲非作歹。
沒想到,司刑掌司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說我再囉嗦一句,就將我掐死。
我冷笑:“掐死我?你倒是下手啊,恐怕給你十個膽你也不敢吧?你把我的肉身藏起來,又在我的肉身裡留下一縷魂魄,不就是怕我的魂魄再也回不到肉身裡嗎?你們都想從我身上找到那樣東西,如果我死了,你們就都別想得到那樣東西。”
我也是急了,胡編亂鄒說了這麼多,但願能唬住司刑掌司。
我的話果真起了作用,司刑掌司鬆開手,讓我滾到一邊去。
我故意纏着他,擾亂他的心智,就是讓他無法集中精力對付白語,給白語創造機會。
司刑掌司動怒,巨大的龍捲風牆有了異動,花草樹木突出重圍,最外層的骷髏牆像掉漆的牆壁,一層一層的往下掉。
他想彌補,已然晚了,花草形成的牆壁裡應外合,又擊垮一層骷髏牆壁。
接着是第三層、第四層……
“轟!”一聲巨響,龍捲風牆轟然倒塌,身穿一身白色運動裝的白語從漫天散落的骷髏頭、花草樹木中縱身躍起。
司刑掌司倒退幾步,想再一次發力,但白語先他一步,用花草樹木將他團團裹住,使它動彈不得。
白語走到司刑掌司跟前,從懷中拿出引魂草,在司刑掌司身上晃了幾下,只見一縷悠悠的魂魄從司刑掌司身上緩緩飄出,竟然是我的那一縷魂魄。
原來,他一直將我的魂魄藏在他身上!
白語早就料到我的魂魄被司刑掌司藏在身上,他找血煞地藏詢問,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真正的目的,是吸引司刑掌司出現。
我越來越佩服白語,同時也對他越來越好奇,他的可怕程度,不亞於司刑掌司,但好在他不是壞人!
白語將我的魂魄引出來之後,同時拿出鐵樹花魂和公雞蛋魂,讓那一縷魂魄回到我的身體裡。
三魂六魄歸位,我只覺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說吧,是誰讓你那麼做的?”
司刑掌司可是陰間的十大陰司,是官位,一般的陰差犯了錯,閻王都會重罰,更何況是掌管陰事的陰司。
司刑掌司自然知道,要是自己不說實話,白語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終於低下高傲的腦袋,憤憤然地說:“我不知道,我和血煞地藏一樣,都是按文書辦事。”
“那把你的文書給我看看。”
文書是地府的陰差陰司辦事的憑證,要時時帶在身上,白語要他把文書交出來,他是推脫不掉的。
“你放開我,我來給你取。”
他該不會像大伯一樣,趁白語不備,趁機逃走吧。
我看着白語,白語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但他還是將司刑掌司鬆開。司刑掌司挽起袖子,露出文書。和血煞地藏的文書內容差不多,也沒有官印。但血煞地藏是一時心急,纔會受命沒有官印的文書,而司刑陰司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司刑掌司說:“這文書雖然沒有官印,但下文書的陰司同樣對我下了一道口文,我能感受到她比我厲害不止十倍,肯定是比我的職位高很多的陰司。陰司下令,做下屬的,哪能不從。”
“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下文書的陰司是個女的。”
女的,果然是個女人,我的猜測沒有錯!
那個神秘的女人先是讓血煞地藏帶走我的肉身,後被大伯劫走,他又下令讓司刑陰司將我的肉身藏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小天,你怎麼了?”我突然感到渾身無力,眼前一片漆黑,剛纔有一隻手在我的後背捏了一下,我就這樣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然後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家裡了,白語坐在牀前看着我,見我醒來,立刻詢問我沒事吧,還說他剛纔下手太重了云云。
我木訥地問他什麼意思?
白語說,是他讓我暈倒的。
我自然要問爲什麼?
白語說他只是想給司刑掌司一個逃走的機會,他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司刑掌司生性高傲,白語打敗他,已然讓他顏面無存,若是再故意放了他,只怕他會永遠將這件事記在心上,纏着白語,不死不休。
“語哥,村民們沒事吧?”
剛纔的動靜實在太大,村民們肯定遭殃了。我從小吃着百家飯長大,不敢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但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白語說剛纔的動靜雖然大,但他和司刑掌司都收斂了法力,不至於波及到村民。至於血煞地藏廟前的那些裂紋,任憑村民們去猜測吧。
我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白語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起來吃飯!民以食爲天,這個理還要我教嗎?”
在我暈倒之際,他竟然熬了稀飯,還做了幾個小菜,味道還很不錯。
吃完飯,他也不說接下來要去做什麼,讓我先把碗筷洗了。我照着他的話做了,出來時,看到他站在院子裡,望着大山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語哥,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
“白語師父,葉天師父……”突然,門外傳來焦急的呼喚聲,我和白語齊齊回頭,只見劉嬸的大女兒成靈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臉紅撲撲的,滿是汗水。
“靈靈姐,出什麼事了,你慢點說。”成靈一把撲進我懷裡,喘了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媽、我媽她……你們快跟我去看看去。”
我和白語對視一眼,跟着成靈就往她家趕去。
到了成靈家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低聲問白語:“劉嬸家是不是進了不乾淨的東西?”
“我包裡有香,你去把它找出來。”
鬼魂最喜歡香菸味了,將香點燃,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香的煙霧往哪個方向瞟,鬼魂就在哪個方向。
跟着白語這麼長時間,我也學了不少東西。
白語進屋去看劉嬸了,我把香點燃,將門窗都關上,只見香菸剛點燃的時候煙霧是直直地往上飄,但隔了一會,就朝着我左側的方向飄。
我把香插進香爐裡,放在外面,跑到屋裡準備跟白語把情況說一下。哪隻,一進門,就看到躺在牀上的劉嬸伸出來的手皮肉全都腐爛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腐爛的皮肉上長滿膿包,有的已經破裂,流出噁心的液體。
成靈爬在牀前嗚嗚咽咽地哭,她說昨天接到劉嬸的電話,說身體不舒服,今天她就趕緊回來看她,誰知道劉嬸竟已經成了這樣。
成靈她爸常年在外打工,成靈嫁到了很遠的地方,平時很少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她媽這樣,她能不傷心嗎?
再說劉嬸,我小時候她可沒少給我好吃的,我們倆家挨着,姐姐剛出事那會,我對大伯很是排斥,劉嬸就經常把我接到她家和她一起睡。
在我的印象裡,不知道我媽長什麼樣子,這些嬸嬸阿姨的,就跟我親媽一樣。如今看到劉嬸這樣,我也難過。
我跟白語把外面的情況說了,讓他無論如何要把劉嬸治好。
白語將我拉出來,說劉嬸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她被人吸了陽氣,導致陰氣侵蝕五臟六腑,引來孤魂野鬼纏身。外面的這個鬼魂,大概是貪戀劉嬸的肉身,賴在她身上不走了。
要想治好劉嬸倒不難,只要將這些孤魂野鬼全都趕走,用糯米粉敷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但問題是,敢在白語眼皮子底下吸人陽氣,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有這些孤魂野鬼,一個個鬼力都很弱小,怎麼敢附在劉嬸身上不走?
白語看了一眼香菸飄動的方向,拿出布袋子,徑直走過去。
“哐當!”那裡明明什麼人也沒有,但放在高處的花瓶卻突然掉下來,應該是那個孤魂野鬼見白語要抓它,嚇的四處逃竄,不小心碰到花瓶。
白語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布袋子扣到地上。布袋子裡好像鑽了一隻老老鼠,一直動來動去,白語厲喝:“你再動,我就把你扔到狗窩裡去。”
鬼最怕的動物就是狗。
白語這一嚇,布袋子立刻安靜下來。
白語碎碎唸了幾句,然後將手伸進去,將鬼魂拎出來。這一次,鬼魂顯出形態來,是個女鬼,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
“你怕不怕我?”
“怕。”女鬼害怕的都不敢擡頭看白語。
白語說:“怕我,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
“有人跟我們說你這段時間很少在家裡,我們可以大膽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心想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機會,能多吸點陽氣,就、就住進劉嬸的身體裡……”
又是有人,是那個神秘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