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平任由周巧兒牽着往她的手往她所指的那一片桃‘花’林去,‘春’光明媚,奼紫嫣紅的秦府後‘花’園中,不時可以聽到‘女’孩兒們歡快清脆的笑聲,眼前這親熱拉着她的手的‘女’孩兒巧笑嫣然,明眸中泄出的都是輕快,這讓秦惠平一直沉寂如死水的心也不禁微起‘波’瀾。
周巧兒拉着秦惠平到她看上的那棵繁‘花’壓枝的桃樹下,指着那桃枝笑着說:“惠平姐姐,我覺着在這棵桃樹下許願酬謝‘花’神,來年心中所願一定能成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許願?”
江南風俗,‘花’朝節時,未出閣的‘女’兒們挑那越是繁‘花’壓枝的‘花’樹許願酬謝‘花’神,那來年願望實現的可能‘性’越大。所以周巧兒這麼說。
秦惠平仰面看那繁‘花’密密匝匝的桃枝,‘春’陽照耀其上,那些‘花’朵越發的‘豔’美,‘春’風拂過‘花’朵,‘花’瓣在風中輕輕顫動,又顯得這些‘花’很是嬌嫩,就如同身邊那周巧兒一樣,人與‘花’都是好年紀。
可她卻苦澀地笑了笑,隨即說:“不了,你許願就行。”
是啊,去年在這園中的梨‘花’林中,自己掛紅酬謝‘花’神的時候,曾經暗暗許願那新來自己跟前服‘侍’自己的叫‘侍’梅的丫鬟要是也能喜歡自己就好了。後來,果然她喜歡上了自己,並且和自己‘私’定終身。可是,那時候,自己爲什麼不在許願的內容裡添上一句,不但能喜歡上自己,還可以和自己白頭到老呢?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黯然慨嘆,流年無情,人世殘忍,那人逝去,永無願許。
秦惠平的眼眸中浮現痛‘色’,遂轉身不再看‘花’。反而是走開幾步,從後面跟隨而來捧着許願的紅綢的丫鬟手中拿過一條來,再轉身遞給周巧兒,“給你……”
周巧兒雖然不知道爲何這爲秦家的大小姐不願意在‘花’朝節這一天掛紅許願,酬謝‘花’神,但她還是覺的她對自己‘挺’親切,便也歡喜地接過紅綢,回身走到她看上的那一枝開得極好的‘花’枝下,踮起腳尖將那紅綢子系在枝條上,再閉眸雙手合十,‘脣’邊含笑,靜靜站在‘花’枝下,將心中的願望說給‘花’神聽。
過了好一會兒,等她睜眼時,就見到站在一邊的秦惠平背對着自己,看向遠處,那邊有一羣被邀請來秦府參加小‘花’朝節的‘女’孩兒們在玩捉‘迷’藏的遊戲。那被一條綢緞‘蒙’住眼睛的姑娘正在四處‘摸’索着去抓在她身邊鬧騰着的‘女’孩兒。
周巧兒見秦惠平看得出神,便以爲是她也喜歡那遊戲,遂走上前去和她並肩而立,笑着對秦惠平說:“惠平姐姐你莫不是也喜歡那遊戲,不如,我們也來玩吧。”
秦惠平哪裡是喜歡那遊戲,只不過是不忍看周巧兒掛紅酬謝‘花’神,會令她想起去年有趙梅兒在的‘花’朝節。至於她望着那處也不過是在出神,倒讓周巧兒誤會她喜歡那遊戲了。
“哦,不是,我……”
“惠平姐姐,我們也來玩那遊戲吧,你來捉我,只不過咱們不像她們那樣玩,是你背過身去數上一百,我則跑開去到這園子裡去找個地方藏好,要是你找到我就算我贏!”
不等秦惠平說完話,周巧兒就握住她肩膀,把她身體推到自己前面,讓她背對着自己笑嘻嘻地說:“那你開始數數吧,我先跑開了,記住要數夠一百。”
“這位姑娘,我不愛玩這遊戲,你還是找別人吧。”秦惠平急急推辭道。
“惠平姐姐,我姓周,名字叫巧兒,你就叫我巧兒吧。還有啊,我也是頭一次來你們府裡頭,不認識別的人,就只認識你,所以啊就只能找你玩兒了。我們就玩兩次好了,你來捉我一次,一會兒你找到我了,再換我來捉你。就這樣說定了,吶,你開始數數吧,我走了!”周巧兒在秦惠平身後調皮地笑道。
說完,她就真地提裙子跑開了。秦惠平忙回頭喊她,“那位姑娘,哦,巧兒,我真不玩……”
“不許回頭,不許耍賴!”周巧兒已經跑開一段兒距離了,見她回頭忙裝作生氣嘟着嘴道。
秦惠平無奈,只能又轉回頭來。心裡不禁有些埋怨這叫周巧兒的丫頭纔是個小無賴,哪有強‘逼’着人玩遊戲的。今日小‘花’朝節,她本來在自己房裡鬱鬱寡歡的發呆,後來是被她娘硬給拉到後面的‘花’園中的,進到園子中後,才發現今日園子裡來了很多‘婦’人和年輕的‘女’孩兒。她娘杜氏後來纔跟她說,因爲看到她最近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人也消瘦了不少,所以特意在今日請了些有來往的人家的‘女’孩們來秦府一起過這小‘花’朝節。這些‘女’孩年紀和她相仿,可以陪她玩兒,讓她開心起來。
才一進園子,那些‘女’孩兒看見她後都圍了過來跟她說笑,‘弄’得她也不好再轉身離開了,否則會讓人覺得她很失禮,畢竟今日是秦府做東請客。因此她也只能留下陪她們說話賞‘花’,這些‘女’孩兒裡面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比如這剛纔極端熱情拉她一起來這邊桃林掛紅酬神許願的叫周巧兒的‘女’孩她就不認識。
不過一則這‘女’孩生得秀美乖巧惹人憐愛,讓從小到大就喜歡美麗的‘女’子的秦惠平並不討厭。二來她‘性’子活潑又愛笑,且愛纏着她玩,秦惠平也不忍心拒絕她。所以在周巧兒跑開後,她還真數了一百下才轉身去找她。
在她轉身去看周巧兒跑到何處之時,一直在不遠處伺立着的幾個丫鬟,就有人往院子東面指了指,悄悄對秦惠平說:“姑娘,那位周小姐往假山那邊去了……”
秦府的後‘花’園東面有一處不大的池塘,池塘邊堆砌着幾座假山,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因此秦惠平對那低聲出言提醒的丫鬟點了點頭,便提着裙子往園子東面去。她走得並不快,因爲作爲秦府的大小姐,她對自己家後‘花’園的格局自然是非常瞭解。哪裡可以藏人心中可說是非常清楚,就象是有一張隱形地圖藏在心裡一樣,就算閉着眼也能找到。
不一會兒,她就走到了院子東北角的那幾座假山石跟前,然後走進去,順着其中的一條小徑往兩邊那可以藏人的角落處看。不過讓她詫異的是,她搜尋了一番,卻並沒有找到周巧兒。最後她只能去一個地方確認,就是左手邊的一座最高的假山石下的一個貫穿了假山底部的山‘洞’。這‘洞’不大,只能允許一人通過,在‘洞’的另一頭,有一個雕刻成一艘小漁船的石船。那石船泊在池塘邊,人可以上去在船上坐下垂釣。小一些的時候,她愛在盛夏由丫鬟們陪着,拿了釣竿,手裡提着魚簍,去這石頭小漁船上坐着,用手中釣竿穿了魚餌,釣這池塘裡養着的鯉魚玩兒。
她想,要是那給她提示的丫鬟所說不錯的話,那叫周巧兒的丫鬟往院子東邊的這幾座假山來了,又沒有藏在外面可以藏人的犄角旮旯,那就只剩這一個地方了。便信步往那可以通往池塘邊石頭漁船的假山‘洞’中去。這假山底部的‘洞’不過只有幾米長,很快她就走到了盡頭,可卻並沒有發現周巧兒,又往那石船上掃了一眼,還是沒見到有人。心裡不免疑‘惑’那周巧兒既然跑到這裡了,怎麼會沒有藏在這最好藏人的地方呢?難不成她從緊挨着池塘的假山繞過去,去了西北邊兒的那片竹林中躲起來了?那片竹林不小,也是個藏人的好去處呢。
這樣想着,她轉身便‘欲’從原路返回,結果還沒轉身,眼角餘光忽然掃到從池塘邊的小徑上走來兩人,這兩人都認識,一人正是已經懷孕四個多月,腹部微凸的劉招弟,另一人則是自己孃親那邊院子裡的一位管事媽媽劉媽媽。她也曉得這位父親的新寵,將會爲秦家生下男孩兒的劉招弟和自己孃親跟前伺候的劉媽媽是遠親。所以這兩人走到一起她並不奇怪。
看她們兩個說笑着走過來,那劉招弟走着走着忽然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停下來,靠在池塘邊的綠‘色’欄杆前往池子裡探頭看池子裡那些紅‘色’的鯉魚悠閒地游來游去,劉媽媽站在她旁邊也指着那池塘裡的紅‘色’鯉魚笑着說話。
這兩個人,秦惠平沒興趣搭理,便轉身離去。可是剛走去一步,卻聽到那劉媽媽說了一句“大小姐還有十來天就要嫁出去了”的話飄進了她耳中。
秦惠平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爹孃跟自己定下的婚期是二月十六,今日已經二月初二,得確是還有十來天。不過,她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就是會讓自己爹孃把那周鬆找來,告訴他自己和梅兒的事,告訴她只喜歡‘女’子,這一輩子不會和男子成親,請他另尋佳偶。要是他不願意,她就會把自己喜歡‘女’子的事寫出來,請坊間的說書先生說出去,又或者讓戲班子唱出去。她寧願自損名節,也不會同意和那週三公子成親。那樣做的話,相信以後再也不會有男子上‘門’兒來求親了。
對於別人議論自己的婚事,秦惠平也好奇她們兩個到底會說些什麼,便站住了,將身體隱在假山石‘洞’中的‘陰’暗處,稍稍探出些頭去,側耳細聽兩個人說話。接着她也就聽到了劉招弟接着劉媽媽說的一句話,“是啊,終於嫁出去了。她這一嫁,等我兒子生下來,他就會繼承這秦家的產業了。只不過,老爺還是偏心,我聽下人們說,這一回老爺爲她準備了一百零八擡的嫁妝,還陪嫁了蘇州府裡的上千畝良田,城裡的數個商鋪,這些加起來十萬兩都不止,怕是佔了秦家產業的一半。說起來,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麼多陪嫁給她,將來還不是姓周?老爺真是老糊塗了,自己的兒子不疼不靠,竟然疼她那樣一個靠不着的要嫁出去的‘女’兒,哎,可惜了屬於我兒子的家產都叫她佔了。”
秦惠平聽到這裡眉‘毛’不由一跳,本來輕鬆垂着的手驀然握緊,心中也驟然冒出一股火氣。她活了這麼大,倒是沒被人這樣嫌棄過。一開始見到這位父親的新寵,她對劉招弟的印象就不好,總覺得這‘女’子有些不穩重,又‘挺’有心計的感覺。這會兒聽她毫不客氣地說這秦家的產業是屬於她肚子裡還沒有臨世的孩子的,秦惠平自然是不會認同。下一刻,她立即想到自己要是不嫁給周知府的三公子了,留在了秦家,那以後這劉招弟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了,要是真是個男孩的話,那自己的爹必定會將秦家大部分的產業傳給這個弟弟的。而且自己作爲一個名聲受損的未嫁的‘女’兒,以後必定也會受到爹爹的輕視,在秦家受到排擠。要是出現這樣尷尬的局面她絕對是不能忍受的。
這一個多月來爲趙梅兒的事情心傷,心神恍惚,又爲爹孃給自己定下的親事心煩想法子,她倒是忘記了這位父親的新寵即將要生下的孩子對自己的將來構成了嚴重的威脅。憑什麼,他只是個未出生的男孩兒,父親就給了他那麼多的重視。憑什麼,自己自從十二三歲時就爲秦家打理產業,她是秦府內所有人眼中當之無愧秦家產業的繼承人,最後就要讓位給這個來歷不明的弟弟?
想到此,秦惠平暗暗冷笑,她是絕不會讓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發生的。
那邊廂,只見那劉媽媽往四面看了看,纔去一拉劉招弟的袖子壓低聲道:“我的‘奶’‘奶’誒,你小些聲不好?畢竟大小姐還沒出嫁呢,要是讓她聽到你說這些,或者是她的丫鬟聽到你說的這些,跑去告訴了大小姐可怎麼好?那時候你不是得罪了她嗎?還有我告訴你,我在秦府這麼多年,知道秦家的產業加起來絕不止三十萬兩銀子,老爺給大小姐的陪嫁至多不過佔了秦家產業的二到三成,所以你放心,你肚子裡的小少爺生下來繼承的秦家產業絕對不會少。”
劉招弟聽了這才微微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復又毫不在意道:“怕什麼怕,纔將我纔在那邊的亭子裡瞧見她和這一回夫人請來的小姐們在一起賞‘花’說話呢,這裡離那裡那麼遠,她難道還會成了‘精’了憑空冒出來?再說了,我得罪了她又怎麼樣?她馬上就要出嫁了,以後我兒子生出來,連老爺說話做事也要給我幾分薄面,她要讓我高興還好,我還能在她回‘門’兒時敷衍她一下。要是讓我不高興啊,哼,我連‘門’兒也不讓她進。她應該搞清楚,她現在姓秦,以後嫁出去前頭有個周字,叫周秦氏,再也不是秦家的人了,秦家沒有她說話的地方!”
“話雖如此說,可她到底嫁給了周知府的三公子啊,你就算生了秦家的小少爺,可也不敢真得罪了她,不然她可以憑藉周家的權勢整治秦家。那到時候咱們小少爺可要吃虧了。”劉媽媽有些不放心地提醒她。
這話說出來後,劉招弟也愣了楞,可是雖然她心裡認爲劉媽媽說得有理,但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道:“那週三公子只不過是周知府的一房妾生的庶出的兒子,在他前頭還有兩個正室生的哥哥呢。況且聽說這位週三公子除了相貌生得好些,別得一無是處,周知府也不甚喜歡他,況且他還有個貪財的親孃。說句不該說的話,他來向秦惠平提親還不是爲了秦家的錢,爲了秦大小姐的陪嫁。難不成還真爲了什麼‘花’容月貌‘精’明能幹名聲在外的秦家大小姐這個人?而老爺和夫人能同意這一‘門’兒親事也只不過是爲了秦家攀上週知府,以後好做買賣些……所以啊,秦大小姐真要嫁過去了,以後有得苦頭吃。不過,她苦死了纔好呢,誰叫她一慣在這府裡頭作威作福不把人當人看,老天爺真是有眼,讓她也會有這麼一天……”
劉招弟越說越高興,說到後面竟然呵呵地笑起來。
劉媽媽見狀又慌張起來,忙前後左右再次看了一回,這才又勸她小聲些,不要讓方纔的話落到別人耳中。隨即又問她,“侄‘女’兒,那週三公子的事你是如何曉得的那樣清楚的,周鬆來見老爺和夫人的時候,我也在那屋子裡伺候,竟然都不如你知道得多呢。”
劉招弟抿‘脣’一笑,絞着手中帕子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是有知道的地方。”轉臉來看着她又數落她,“姑姑,你呀,做了幾十年的下人,就是太過於小心了。你放心啊,以後有我還有我的兒子給你撐腰,這內宅中的下人們以後就讓你管了,誰見了你都得陪着小心來巴結你。”
劉媽媽聽了自然是歡喜異常,便說:“不枉我當初叫你爹孃舍了你進秦府來博這一場富貴呢,神佛保佑,你是個有福的,終究還是博得了這潑天的富貴,也讓我這老婆子有幾天福享。”
兩個人正說着話,忽然見到一人從池塘另一頭順着兩人走來的小徑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了。劉招弟便和劉媽媽齊齊住了口,倚靠在池塘邊的欄杆上裝作看魚玩。等那人走近了才裝作注意到她和她打招呼,那人也向兩人回了禮,方纔疾步去了。
躲在假山石‘洞’中偷聽劉招弟和劉媽媽說話的秦惠平到那人不覺莞爾,原來匆匆跑來的正是剛纔讓她好找的周巧兒,想是她沒有藏到這裡的假山後面,卻是藏到了池塘另一頭草坪上的一些能工巧匠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鹿,石馬後面。而她在那裡等久了見自己沒有去找她,就從藏身之處跑出來,回去找自己了。
而劉媽媽等周巧兒走過之後,臉上立即就有些變‘色’問劉招弟道:“侄‘女’兒,你說方纔咱們在這裡說的話會不會被那周知府的小‘女’兒聽到?”
劉招弟卻問:“方纔那跑過去的丫頭是周知府的小‘女’兒?我說面生,沒看到過呢。”
“你不知道也是自然,這周知府的正室夫人馬氏和她的小‘女’兒周巧兒,可是夫人最後下帖子請的,想來也是想跟周知府家走動的意思。那周巧兒是周知府唯一的‘女’兒,又是正室所生,容貌還生得美,‘性’子也好,平常周知府和周夫人可是愛如珍寶。那寵愛比起大小姐來也不見得低呢。哎呀,先不說這個,你說那周巧兒會不會將咱們兩個方纔說的話聽了去,要是聽去了可就糟了。”
劉招弟聞言往池塘那邊草地上的石鹿石馬那裡看,估算着那麼遠的距離,假如周巧兒躲在那裡可會聽到自己和姑姑的談話。最終說:“我覺得不太可能聽到呢,隔着整個池塘,咱們兩個說話聲音也不大,她應該沒聽到什麼?況且你沒瞧見她雖然急着往前走,但見到咱們兩個打招呼時,可是神‘色’如常。她只是個官家小姐,年紀也不大,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心思藏事兒,所以我猜她一定沒聽到什麼。所以,姑姑你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你不知道,方纔我嚇得心咚咚‘亂’跳呢。人老了,不經嚇呀。”劉媽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劉招弟勾‘脣’一笑,將一隻手臂擡起,“行了,姑姑,我乏了,在這園子裡也走了一會兒了,‘花’也看了,魚也看了,你扶着我回去歇一歇吧。”
劉媽媽應聲好,說:“你是雙身子的人,略微走動走動就行了。是該回去歇着了。”
便伸手去扶着劉招弟,沿着池塘邊沿的甬路往前去了。原來自從劉招弟懷上了,秦達祖就叫在杜氏跟前服‘侍’的劉媽媽時常去劉招弟跟前陪她,畢竟劉媽媽是劉招弟的遠房姑媽,有親人在跟前,劉招弟心情好些,有利於養胎。所以這纔有今日小‘花’朝節,劉媽媽去劉招弟那裡看她並陪她出來走動說話的事情。
等兩人去遠了,將她們兩個所說的話全部聽到耳中的秦惠平這纔回身慢慢地往回走。今日硬着頭皮跟周巧兒捉‘迷’藏,實在是沒想到走到這裡來會聽到這麼多劉招弟和劉媽媽說的話。而這些話讓她看清楚了一些人,也看清楚了一些事。她沒想到這劉招弟一開始就是抱着打秦府家財的主意接近自己的爹,更沒想到平時一見自己就異常恭敬的她對自己的敵意這樣大。這樣一個‘女’人,說她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也不爲過。要讓這樣的‘女’人在秦府得了勢,她相信不僅是自己,就連自己的爹孃也沒有好下場。所以,她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
從剛纔劉招弟的話中,她還隱約感覺到這位父親的新寵不僅有心計,而且大膽,並且不只是簡單的內宅‘婦’人那樣簡單。她決定要好好地調查一下這個‘女’人,調查她的家人親戚,她周圍來往的人。如果她查出那‘女’人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爹的種,那她一定不會讓這孽種出生。可是要是她調查出來這‘女’人腹中的孩子真得是秦家的後,那她就會將這所謂的弟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也許以前的自己是太孝順了,孝順得失去了自己摯愛的人。要是再孝順下去,會不會連自己也無立足之地?失去了梅兒,她覺得自己意氣消沉了很長一段兒日子,可如今這劉招弟卻讓她‘激’發出了差不多要消失的鬥志。秦家必須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這是她最新的領悟。
至於那個她並不排斥,甚至有輕微好感的周巧兒,秦惠平並不曾想到她竟然是周知府的獨‘女’,是自己那所謂未婚夫婿的妹妹。這樣一個妹妹,是不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呢?她的眸‘色’幽暗下來,不經意間,‘脣’邊掠過一抹冷酷的笑容。
jc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09-02 20:06:10
離弦聞聲澈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09-02 20:01:34
╭(╯3╰)╮們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