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穀梁天辰最見不得女人的笑。臨行之際,孫秋雨親手做了飯菜,兩人在燈光下你看我我看你,都有說不盡的話,卻誰也不願先開口,這次一分別又是幾個月,而且相距上千裡,孫秋雨不可能在像大比武一樣去看他,心裡雖然難受,可是表面是還是笑嘻嘻的,笑的穀梁天辰心裡發毛。
如果此時孫秋雨撲在他懷裡痛痛快快哭上一場,穀梁天辰也許還好受一些。問題是孫秋雨一直在笑。穀梁天辰想起她說過的一句話:“雖然我們離多聚少,我還是愛你,愛死你了。”孫秋雨說這句話時明顯帶着很多無奈,妻子很辛苦,又要工作又要帶孩子。兒子很粘自己的媽媽,一會兒不見就哭,穀梁天辰基本上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每次休息時說是要好好補償,可是自己拿什麼來報答母子對他無私的愛呢?
北京二鍋頭是孫秋雨塞進他的行囊裡的。穀梁天辰平時不喝酒,心裡有事就愛灌兩口,二瓶酒杯他喝的差不多快見底了。今天寧學文的表現使他不痛快。一個老兵,“鱷牙”突擊隊的主力隊員,表現的這麼不盡人意,也實在走出乎他的預料。
李麗珍手裡拿着一瓶酒,還是茅臺酒,價值不菲,穀梁天辰故意沉着臉說:“幹麼,送禮來了,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嗎?”
李麗珍撅着嘴說:“總指揮官,非得有事情纔可以來找你嗎,這酒是我父親送你的,我是借花獻佛,執行命令而已。”
兩個姑娘又笑起來。
作爲特種兵部隊唯一的二名女性,剛來時雖然受到男兵們的歡迎,也受到他們的排除。男人們的世界裡,自然是少不了女性,但要分在什麼地方。城市、公園、海灘商場,沒有女性不行,可是這是在特種兵部隊沒有溫情,有的是槍,是高強度的訓練。是子彈打在目標上濺起的火花。利璇穿骨,征馬馳騁,刀光劍影,血花飛濺,所有能夠燃燒的能量,在慘烈的格鬥中演繹着它最燦爛的節奏。
女人不適合這樣的節奏,她們的手本來不應該是拿槍的,一個漂亮的女人,左手持的是鮮花,右手呢,牽着同樣美麗的女兒,在時代廣場的噴水池旁,歡笑如覲,叫人心動。
馮蘭與李麗珍穿上軍裝是漂亮,亭亭玉立,英姿爽爽,絕對會讓每一個男人神魂顛倒。
但是,她們的崗位不在這裡。
兩人明顯感受到了這種歧視。
馮蘭是特種兵出身,很快博得戰士們的認可,李麗珍雖然是一名軍醫,軍事技術也不錯,手槍射擊,上膛、瞄準、射擊,一氣呵成,50米開外的靶子,五發子彈,成爲一朵漂亮的梅花,看的人們是目瞪口呆。
你想想,軍用戰鬥手槍有效射程都是50米,而防身用的小手槍有效射程不超過50米呀。
娘喲,不少士兵升出舌頭,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發起颶來,能把一般的男人嚇着呀。
不過,李麗珍平日裡可不這樣,她穩重,矜持,而且有一顆熱心腸,誰有了困難,她都會伸出手來幫忙,她的嗓子極好,會唱許多好聽的歌,在一次篝火晚會上,李麗珍來了一段非洲的舞蹈,豔麗的服裝,狂烈的動作。扭動的腰肢,飄逸的長髮如黑色的瀑布,時而飛瀉直下,揚起千道波瀾,把所有在場的人看的是眼花繚亂。
一曲巖了,掌聲如雷。
只有在沈叢林的面前;她纔會低下高傲的頭,雙眼可以長時間看着他,一動不動。
她想的是什麼,誰也猜不透,士兵們都明白,她與沈叢林的結局,絕對是一個既古老而又是完美的故事,兩顆不安分的心,誰也無法阻止火苗的竄動。一旦燃燒的火苗將感情變成漫天大火,她就會演繹成爲婚禮蛋糕上跳動的燭光,不是每一個士兵都能夠喝上這一杯喜酒,但是,每一名士兵都會祝福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