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菜鳥先飛

1941年,湘潭火箭試驗場。

日本人吃驚的看着那條火龍飛馳而來,用極快的速度穿過,任何戰鬥機也不可能追得上這種目標。更令人吃驚的是,有一個人坐在上面。又粗又長的彈體,一對短翼位於中部,後面則是雙垂尾和腹鰭,這一型導彈拋棄了傳統的上下兩層彈體結構,顯得簡潔利落,也使得速度極快。

“圖紙上爲什麼沒有駕駛艙?”日本人問道。

“這是實彈的圖紙,無線電指令遙控,有駕駛艙的是驗證導彈操控系統的試驗機。”

“我要的就是這個!”日本人興奮的喊起來。

“好的!我看看……嗯,後天銀河號郵輪出海,我們會把實彈和圖紙送上豪華客艙!盛惠!”

“不不不!我只要試驗彈!”

中國人愣了一下:“你要這個有什麼用?”

“賣嗎?”

“賣!別人賣的我們賣!別人不賣的我們也賣!”

“好,老規矩。”

“呃……這是,好精緻的金佛啊。”

“重量和圖紙一致。”

“成交!”

一年之後……

湛藍海面上,貨輪慢慢的向臨時碼頭靠攏,貨船吃水極深,動作遲緩,船長頂風逆水,小心翼翼的操船。士兵們七手八腳的結果導纜繩,將粗大的纜繩從海中拉過來,然後固定在碼頭上。汽車已經等候在那裡,這一船貨可不簡單,是極爲珍惜之物,士兵們臉上無不露出興奮的表情。

突然,天邊出現幾個黑影,其中一個閃出閃亮的火光!

火龍從天邊呼嘯而來,歪歪扭扭,徑直撲向這艘輪船。

碼頭上的士兵發出悽慘的尖叫聲,只見飛彈拖着濃密火尾一頭扎進貨艙。

嘭!

沉悶的爆炸聲

轟!

更加猛烈的爆炸。

“婊子養的!”美國兵忍不住怒罵。

“三千噸……”中國汽車兵喃喃說道,“花椰菜……”

“還有我們的信……”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對於北非前線的中國士兵來說,家書是至關重要的東西,而對於旁邊的美軍士兵來說,花椰菜和家書同樣重要。戰區蔬菜是極爲珍貴的“a”餐,根本無法就地籌集。德國空軍炸了這條船,美國佬就只能回去啃怎麼也打不開的午餐肉罐頭。

“碰上德國轟炸機,我們就離突尼斯不遠了!”陳賡看着燃燒的船體,自顧自說道。

突尼斯,非洲軍團的後勤基地,這裡距離意大利西西里島非常近,也只有這裡,德意岸基空軍才能空襲盟軍船隻並保護自己的艦船不受攻擊。所以,隆美爾的軍團越是向埃及挺進,後勤就越困難。如果盟軍攻下突尼斯,非洲軍團就算是完蛋了。

自“火炬”行動之後,人民軍穿着美帝軍裝,吃着美帝的土豆燉牛肉,把小股德意軍隊一路暴打,攻擊前所未有的順利。

在意大利人看來,中國人簡直就是地獄軍團,他們總是在夜間發起攻擊,吹着淒厲的號聲,從無邊的黑暗中突然端着刺刀衝出來。沒過多久,意大利人被打出了黑暗恐懼症,只要大晚上聽到衝鋒號聲,轉頭就跑。意大利人一跑,把德國人也給衝了,氣得漢斯們哇哇大叫卻又毫無辦法。打吧,意大利人在哪堵着,不打吧,略微猶豫,中國人的刺刀就逼上來了。德國人那見過這種玩命的近戰打法,也跟着潰散。

美國人是又驚又喜,中國人的戰鬥力可比英國佬靠譜多了。別看人家頓頓吃新鮮蔬菜,整得跟兔子似得,可戰鬥力是實打實的。另一方面,美軍從未和德意軍隊交過手,既然中國軍隊可以輕易取勝,那麼英勇善戰的美軍沒有理由不可以,士氣旺盛的美國大兵強烈要求有一個表現的機會。

另一方面,美國人對中國軍隊也有很大偏見。

每天天不亮,中國軍隊就吹號子,只要是和他們毗鄰,那是沒好覺睡的,然後這些人起牀收起帳篷,一溜煙的就走了。走了就走了,問題是他們限制美軍的自由。美國人開車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特別是北非沙漠這種地方,可是中國人一來,美帝就遭殃了。入夜之前,中國軍隊會以團爲單位佈防,制高點上一定有觀察哨和散兵坑,營地必有環形工事。這些中國士兵簡直就是來耕地的,把公路兩邊挖得崎嶇不平,美國佬開着吉普唱着歌,忽然就掉坑裡了,你說冤不冤啊?!

而且,中國軍隊步步爲營,實在是太小心,猴年馬月纔打到突尼斯。

讓那些中國農民在後面慢慢挖他的坑,大美利堅要出擊了!

就在14軍的戰士們哼哧哼哧挖着戰壕和散兵坑的時候,美國大兵們坐着吉普車就往前衝了。要攻入突尼斯,需要打下阿特拉斯山脈,這個地方植被很少,又有高度差,屬於荒漠山地。要進突尼斯有南北兩條路,美軍攻擊北路,人民軍攻擊南路,顯然,南線繞路遠,北面比較近。人民軍先卡住要點,保證兩軍聯繫,然後再向右翼挺進。

這個地方是一個隘口,由一座馬鞍形山峰組成,公路繞過高地,分向兩邊。人民軍14軍先頭部隊一個團距離高地三公里處紮營,而美軍第3步兵師一個步兵團已經把高地佔住了。在人民軍部隊裡,陳賡、王必成與德國人有過交集,知道德軍的能耐,現在天氣不好,偵察機飛不起來,盟軍又無法掌握制空權,加上地形不熟悉,隨時都有遭到機械化夜襲的可能。

剛剛入夜,人民軍營地中一片昏暗,兩邊高地都站了部隊。相反,馬鞍高地上的美軍卻開起了篝火晚會。

美國大兵吵吵嚷嚷:“老子都吃了一個星期的午餐肉罐頭了!我要吃烤肉!”

“詹姆斯你冷靜點!”

“老子要吃肉!給我吃烤肉!”

“好了你冷靜點!我給你弄烤肉!該死的!”

士兵們一聽就圍了過來。這滿地黃沙的,哪裡有烤肉?

軍官沒好氣的說道:“看到山下三公里外的人了嗎?”

“沒有!”

“他們白天還在那!”軍官吼道,“那幫兔子不愛吃肉,你們裝上那些該死的胡蘿蔔和花椰菜,我們去換點肉!把吉普車給我!”

“這麼晚了……”

“所以給我眼睛亮點,萬一打着一隻狼咱可就真有烤肉了!”

“我們愛你麥克斯連長。”士兵們對着他歡呼起來。

可惡!半夜三更還要去換烤肉,夜裡靠近中國軍隊是最危險的,倒不是他們會開槍,而是你不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開到他們的戰壕裡,然後連人帶車倒栽蔥。

引擎的聲音……

人民軍士兵立即警覺起來,前面開着大燈,轟着油門的東西,雖然不像是敵人,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口令!”山包上的哨兵突然吼起來。

美國人立即踩下剎車,中國人警惕性很高,硬闖他非開槍不可。

“我是美軍!e連連長!我想換點肉!”

中國士兵哭笑不得,大晚上開着這麼大車燈來換肉,他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讓他進來吧,杵在那更暴露目標!”那庭天沒好氣的說道。

麥克斯從車上跳下來,藉着燈光,那庭天才看見這張凹凸不平的臉。

美國人!

“好吧麥克斯連長,把車燈關了,要什麼我送給你。”那庭天惱道。

“oh,no!no!no!我們美國人講究公平交易!”麥克斯答道。

那庭天都快哭了。“把車燈關了!”

“ok!你們太小心了,我們四面都找過了也找不到德國人。”

“我是執行上級命令。”那庭天沒好氣的答道,“對了,麥克斯先生,你們來了幾輛車?”

“一輛啊。”

“那……怎麼還有引擎聲。”

擦……

“哪個白癡沒經過我同意就下來了!”麥克斯氣得大聲吼叫。

那庭天豎起耳朵,突然跳到麥克斯身上,把他按進戰壕裡。

轟!

吉普車被一發高爆彈炸得粉身碎骨,接着就是機槍和火炮的聲音。

“heisgoingdie!”

“我知道他狗帶啦。”

“speakenglish!”

“還有人會說英語沒有!”那庭天大聲喊着,但是機槍的嘶吼徹底淹沒了他的聲音。

裂帛一樣的槍聲!mg-42。

機械化夜間襲營,這是中德雙方都知道並且使用過的戰術,只不過人民軍更喜歡用步兵無聲無息的摸過去而已。在這種情況下,指揮官已經失去了作用,一切全憑士兵們平時的歷練。說句公道話,如果不是麥克斯跑過來換烤肉,那庭天他們說不定還沒暴露呢!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德軍坦克徑直衝來,後面肯定還有部隊。剛纔他看到的那盞大燈一定是德國人企圖矇混過關,不知道跟進了多少坦克。

德軍戰鬥素養相當不錯,或者說指揮官腦子很清楚,美軍已經暴露目標了,而且毫無戒備,打掉他是不難,但是打掉了這個隘口德國人不一定站得住,因爲中國人這裡也佔了一塊比較有利的地形,第二天他們從這裡出發攻擊隘口,德國人也是很難受的。不如樓草打兔子,站住這幾個路邊小丘陵,美軍要過就必須打通,由於山坡後面會有德軍反斜面炮火支援,如果貿然進攻必然要付出相當代價。

德軍思路清晰,先用坦克縱隊從公路突擊,把這股精銳“美軍”劈開,然後步兵趁夜色奪取兩側小山包,接着用機槍火力收割這一片營地。德國人估計,只要坦克沿公路突入,被半包圍的“美軍”一定會跑,然後就在機槍掃射下統統上去見上帝。

“不要開槍!向移動目標投彈!”那庭天大聲呼喊,希望戰士們能聽見。

在漆黑的夜晚,不要開槍就不會暴露,向目標投手榴彈,對方看不到腳下,也看不見敵人,只能幹捱打。此時人民軍士兵早就跳到白天挖好的掩體裡,向有動靜的地方丟手榴彈。坦克晚上目標很大,視野卻不好,雖然火力兇猛,但只是嚇唬人用的,現在嚇不死人,他自己可就要倒黴了。

只見散兵坑裡滾出一名士兵,對準那個巨大的黑影,呼的一下就是一枚火箭。這枚是真正的空心裝藥火箭彈,在炸藥的高壓下,金屬融化成液態,高速穿過裝甲,上千度的液態金屬噴進車裡,就像舌頭一樣在車體裡舔上一圈。如果路徑上有人體的話,鐵水澆到人身上,那情形簡直無法形容的慘。

那輛三號坦克立即在炮塔縫隙裡冒出跳動的火花,德國人掀開艙蓋,連滾帶爬的蹦出來。沒有人的坦克開始劇烈燃燒,炮塔後面的機艙裡也不知道點着了什麼,就像焊槍一樣噴出一團血紅色的巨大火苗,持續數秒之久。熾烈的噴發之後,又向咳喘,發出嘭嘭的聲音,一口一口的噴火。

坦克兵慌不擇路,習慣性的往路面旁邊跑,不料旁邊就是壕溝,這個德國人突然失足,摔了個狗吃屎。

“handsup!”麥克斯掏出手槍,一把按住這個倒黴鬼,順手就在他身上到處亂摸。

不要誤會,這是摸手槍呢。

那庭天張望了一下,德軍只有兩輛坦克,都是三號坦克,一輛250裝甲車倒是中國生產的,表面非常粗糙。剛纔火箭筒幹掉了一輛,後面的德國步兵也被雨點般的手榴彈炸得人仰馬翻。人民軍士兵非常冷靜,有的戰士低頭等坦克過去,起身就掃射後面的德軍步兵,有的不停的投擲手雷,還有的向後面的坦克發射火箭筒。

相較之下,德國人想必是打英國人打得順手了,夜戰中沒有太遵守射擊紀律,打得有些隨意。坦克突入營地之後,後面的步兵也有向包抄兩個小高地的,但都遭到人民軍側射火力的猛烈壓制,高地上的人民軍明暗哨兵也抄起手榴彈,由於手榴彈消耗巨大,人民軍自帶的木柄已經消耗殆盡,現在用的大多是卵形手雷,從高地往下扔會順着山坡滾。

德國人又是挨掃射,又是挨手雷,原以爲是自己包抄別人,沒想到現在反而遭到幾面火力夾擊。德軍指揮官心知不妙,命令坦克直接倒車逃走,步兵們也都七手八腳的把傷員拖回去。在那庭天看不到的地方,德軍炮火連續向兩個高地壓制射擊,打得塵土飛揚。

德軍雖退,卻是毫不慌亂,各個步兵班交替掩護,壓制人民軍連射火力,打得又狠又準,對射中傷亡的人民軍戰士比剛纔被突入的時候還要多。

天亮時分,麥克斯大吃一驚,倒在地上的全是德國兵,如果人民軍沒有挖好工事,昨天晚上那一下可是勝負難料。他又來到高地前面,離亂的車轍顯示德軍撤退相當慌亂,而且裝甲車輛還不少。

“一個機械化步兵營。”那庭天嚴肅的說道,“跟那邊高地的美軍聯繫一下。”

……

“他們說什麼?”

“說話太快,還帶着哭腔,我聽不大懂。”

“二把刀!”那庭天很不滿意,“叫那個美國佬來聽,他部下喊什麼呢!”

不一會兒,麥克斯嘰裡呱啦的跟翻譯說了一通。

“麥克斯先生說,請我們把德國人擊退,他的連在上面呢。”

“他爺爺在上面也沒用!”那庭天惱道,“我們是步兵連,團裡的反坦克炮還在後面,對面這麼多坦克,前面是平地,過去就是自殺!對了,他們在高地上,視線清楚,德國人有多少?”

“他們報告說兩百輛坦克!”

“非洲軍團也沒有兩百輛坦克!”那庭天被這幫子氣得七竅生煙,“算了,問美國佬會不會德語,我們問俘虜比問他們靠譜。”

麥克斯哪會啊!不過不要緊,他不會,別人會,送回後面就行了。“iwillgo!”

這個美國佬非常氣憤,中國人簡直就是兔子,慫的要死,他非要帶一個旅過來解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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