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影，你真是傻。將軍從來沒有愛過你，他早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一直想利用你想來到凌霄，一統大業。你不僅自投羅網，還是血族的罪人。”陳婉從天而降，譏諷地站在我面前。
我身後飄起了鵝毛大雪，冰雪如同紛揚的雨水，無限制地飄落下來。那大塊大塊冰凍的石頭，不是冰雹，是我四分五裂的心。
所有聲音都靜止一般，我聽到自己輕不可聞的心跳聲。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得陳婉那婉轉如黃鶯般的聲音，如一記重錘，一次又一次拆毀了我的心臟。
“聶影，你是血族的罪人。是你愛上了慕長安，纔會引來這些禍患。你可知道，甯國皇帝已經下旨，要給慕長安賜婚。慕將軍很快會成爲甯國的國婿，與端和公主結爲連理。至於你……”陳婉輕蔑地看着我，鄙視道，“被皇帝陛下賜住金闕，早就行了那苟且之事，還有臉嫁給慕長安？”
“不是的，我沒有。我和樑子彥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是清白的。”我驚慌失措地辯解着，不想陳婉一次又一次污衊我。
我已經被慕長安背叛了，難道我的清白也要被剝奪嗎？
“你一開始住在君臨殿，被皇帝日夜寵幸。皇帝動用萬金，爲你打造了金闕。與你日夜糾纏，耳鬢廝磨。你貪戀皇宮繁華，卻又害怕事情暴露，將慕家送入宮的丫鬟當成擋箭牌，賜爲菱妃，好讓你與皇帝暗度陳倉。”
“你心思歹毒，貪戀權勢，連老天也看不下去。那日鳳凰盤旋，不過是你的幻術，你厭倦了皇帝的美色，於是謀劃着出逃。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難道不該被千刀萬剮嗎？如今你回到了凌霄山，卻見山體滑落，雪山融化，這還不足以證明就是天譴？”
陳婉咄咄逼人，煞有介事，似乎說的真的。
我從來沒想到，子虛烏有的事，在她繪聲繪色的講述下，竟然成了這樣的版本。
難道樑子彥用這樣的版本，來掩蓋囚禁我的事實？
可慕長安真的會相信樑子彥
的話？
“長安，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孟戈知道所有的一切。陳婉在說話，你可以問孟戈，孟戈會告訴你真相的。”我哀求地望着紅衣男子，眼神裡閃過無限的渴望。
這個男人，我追逐了他一千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因爲陳婉方纔的說辭，而不信任我呢？
我目光灼灼，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我相信慕長安會相信我的話。
可是，下一瞬間，那把刀穿過我的心臟，速度快得讓我無法閃躲。
這一次，他竟然刺穿我的心臟。與從前的每一次受傷不同，這一次他要我徹底去死。
“賤人做出如此不守婦道的事，怎可配我的原諒。聶影，我從未愛過你。你給我去死！”
說完，他用力抽出了刀，再一次向我攻擊。
“啊！”我發出一聲呼喊，幾乎吐出了所有心肺。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就連血液滴落，都無法引起我任何的情緒。
我的眼眸深藍一片，直直盯着紅衣男子的眼睛，用力道，“慕長安，你竟然不信我。你負了我，你負了我！”
九重雪淵的夢境成真的，慕長安拿着長刀，佩戴着金色面具，要置我於死地！
我咯咯地笑，手掌穿過迎面而來的長刀，一掌打在他的胸腔上。
“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慕長安，我恨你，我恨你！”我狠狠地擊打着眼前的人，只看見他連連敗退，噴出一口鮮血。
他無比厭惡地抵擋着我的進攻，卻無比惡毒道，“是你不知廉恥，是你一直勾引，是你糾纏不清。你這樣的女人，給我提鞋都不配，我怎會娶你爲妻？”
我徹底被傷害了。心臟疼得厲害，卻早已經麻木。
他薄薄的嘴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匕首般扎進了我的心。他原來如此看我，他原來從不曾愛我！
聶影啊聶影，你真的罪有應得！
“我恨你！”
我揚着高高的頭顱，髮絲散亂，眼神如同猝了
毒的冰塊，直直朝着他射去。
我的身後，碩大的冰雹從天而降，一點點砸到雪山之上。這早已融化的凌霄山，竟然在這一瞬間封凍起來。
我的血，滴落一地。每塊沾染了鮮血的土地，都在瞬間開出了猩紅色的花朵，豔麗無比的彼岸花，來自地獄的永生花蕊，幾乎開遍了整座凌霄山。
在我身後，無數鬼魂蜂擁而出，滂沱的怒意和怨氣衝破了所有的藩籬，四處遊離亂灌。
“我殺了你！”我目光森冷，雙手輕輕一揮，幽藍色的冰柱如同刀劍，徑自朝紅衣男子揮去。
陳婉擋在了男子身前，對我陰冷道，“聶影，你已經成魔，難道還要生靈塗炭？”
我不顧她的阻攔，將冰柱狠狠刺進她的胸腔，無比陰狠道，“陳婉，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一次又一次傷我。我明明不是那樣，卻被你冤枉誣陷。你卑微的愛情變成了毒藥，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
陳婉面不改色，“是你自己不守婦道在先，這都是事實罷了，你有何資格怨我？”
三人成虎，弄假成真！陳婉，你好，你真的好。
“當初你讓慕長安到苗疆迎娶我，卻害得苗疆滅亡。我和杏娘淪落軍中，甚至不惜自毀根基，爲慕家造出了殭屍大軍。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有臉怪我？！我娘至今被囚禁在軍營裡，每日被烈日暴曬，卻無法求死。你以爲，我就不恨你？”
她紅着眼睛，拿着長鞭向我揮來，“今天你走火入魔，我正好替天行道！”
我冷冷盯着她的紅色長鞭，用念力狠狠一怔，那鞭子燃着火焰，很快就化成灰燼。
“假的，都是假的。你們都想我死，我不會讓你們得逞，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脣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在感受不到疼痛。我不會再愛，我如今只有無邊的仇恨。
“擋我者，死！”我吐出這惡毒的字，隨手凝成一個冰柱。我直直衝向了陳婉，將念力灌注在冰塊之中，絲毫不顧忌陳婉臉頰上的驚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