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建築像是一座莊園。
我愣怔在原地,腦海中不停的回憶起之前曾經一度喜歡過的英劇,唐頓莊園。
而我眼前的建築,幾乎就要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我所在的城市,居然真的會有這樣的地方嗎?
雖然我知道無論是經濟還是發展,這座城市都是屈指可數的,可是讓我親眼看到這樣的地方,還是太過讓人難以置信了。
“這是……”
我愣愣的扭頭,試圖和身後的小李確認一下情況,是不是我在做夢或者什麼奇怪的幻覺。
雖然心裡明白自己實在是變現的太過沒見過世面了一點,可是……
我苦笑,這種規模和程度的建築,我是真的沒有見過世面啊!
“走吧小姐?”
小李走到我身邊,徵詢道。
我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瞭然的點頭。
是了,既然把我這麼打扮得體了一番,然後又廢了這麼多的功夫,把我帶到這個地方,自然是要讓我進去的了。
只是事實似乎比我之前的猜想,還要難上許多,我之前做夢也不能夠想象得到,自己最後來到的居然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遲疑了一瞬間,到底還是忍不住問問小李,看着他搖頭,心裡倒是也不覺得意外。
他身高高大魁梧一些,但是從始至終一直落後我半步,不知道是害怕我跑了,還是陳栩有做什麼特殊的交待。
但是不論是出於什麼,我還是希望他是因爲後者吧。
莊園不愧是莊園,從巨大的純白色的大門旁邊的側門進去,我終於進入了這個地方的內部。
放眼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庭院的正中央一座精緻的花壇。
大概足足有十五六米的直徑,看起來像是經過特別的設計。
現在的季節雖然比較尷尬,但是花壇仍然奼紫嫣紅,大氣而好看。
我和小李對視一眼,繞過了花壇,這一下才能夠越過平坦狹長的路,望見了中間的門。
那是一座五層的別墅,方方正正的設計,讓我莫名的從中看出了一些中式的元素,似乎是有些年頭了。
“我們要進去吧?”
我吞了下口水,遲疑不定的問小李,他的臉上也是有些猶疑的神色,隨即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證明我沒有會錯陳栩的意思,也沒有來錯地方,那就進去好了。
我看起來面上沒有表情,實際上只有自己知道已經緊張的不行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足足有三五分鐘的樣子,才終於踩在了門前的地毯上。
腳下綿軟而平坦的觸感,讓我不由的暗自估算了一下價值。
順便想想連門前的一塊地毯都這麼考究,這樣的地方,究竟是要怎麼和我記憶中的那個陳栩,掛上鉤的。
只是不容許我多想,身邊的小李已經擡手按了門鈴。
“喂,你幹什麼啊!”
我一驚,立刻小聲的試圖阻止,只是確實是來不及了的。
小李看了看我,意味深長的說:“小姐有些事情既然註定要
經歷的,那麼你就不應該逃避而是應該努力去適應才行。”
他的話音剛落,門前乳白色的門就已經被人從裡面,‘咔’一聲輕響打開了。
兩個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在了開門的人身上。
“你好……”
我忐忑的先問候一句,又因爲自己本來就一頭霧水,而不知道應該怎麼樣繼續。
所幸開門的人,隨意的看了看我,點頭:“進來坐吧。”
我看看小李,緊張的進了門,開門的人已經在前面引路了。
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背後的腰上繫着的圍裙結,讓人分辨出了她的身份。
應該是在這裡工作的阿姨,或者是保姆之類的吧。
我暗自猜測着,讓自己不至於因爲好奇心而到處打量,只是又不明白,對於這種誇張程度的地方,保姆應該被叫做什麼?
這一次卻比想象中要快的多,我還沒有得出一個結論,就已經到了看起來像是正廳樣子的地方。
那人把我引入坐下,隨即在沙發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那茶的香氣極遠就能夠聞到,從它濃郁的色澤和醇厚的想起來說,應該也是價值不凡吧。
我默默的坐好,身邊的小李卻沒有留下。
他無視了我帶些哀怨的眼神,乾淨利落的跟着那位保姆走人了。
空曠的大廳中,就終於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了。
之前因爲實在是走的匆忙的原因,連手機都沒有能夠帶上,這下就連用玩手機粉飾尷尬也沒有可能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茶,以及精美而高檔的茶具,捧起來小小的抿了一口。
卻沒有敢真喝,處在這麼詭異而陌生的環境之中,我還沒有那麼心大不設防。
只是雖然沒有將茶水喝下,在舌尖潤一潤的功夫,就已經惹得我的脣齒生香了。
可真是好茶……
放下茶杯的一瞬間,身後終於有了動靜。
“你就是姚伊伊吧?”來人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輕聲道。
我陡然一驚,隨即連忙轉過身看去,就見身後不知道是從哪個房間中走出來了一個人。
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看起來年紀不過三十五上下,包養極其得當的樣子,一看就是習慣了養尊處優的人。
她即使是在這裡,仍然是很隨意的穿了一件綢緞還是什麼真絲材質的睡袍,上面繡着人工的花樣,看起來複古而奢華。
女人一頭黑髮,細細的在腦後挽成了一個纂,端莊大方氣質高雅。
“啊,啊您好,我是姚伊伊,請問您是?”
我連忙回過神來,站起身來有些拘束的朝她鞠了一躬。
女人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用這麼緊張,又不是舊社會,爲什麼見人就要鞠躬行禮啊。”
“我……”
我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就尷尬的笑了笑。
女人見此會心一笑,走到我的面前,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叫我金然,你也坐吧。”
這分明是一人名啊,初次見面而且還是再這樣的地方,何況對方就是在年輕也得比我大了一輪有餘啊,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叫人名字呢。
我爲難的坐下,還是叫了聲:“還是叫您金姐吧。”
名叫金然的女人看起來倒是不怎麼在意,見此依舊是細聲細語的道一聲好。
或許是因爲教養很好的關係,她的聲音比我所接觸的其他人,都普遍要更加的溫婉一些。
似乎不論是什麼樣的事情,或是極度的喜悅又或者是令人們心碎的悲傷,都不能夠讓她因此而失態。
“金姐……我能問一下,是您讓我來這裡的嗎?”
我看了看她的眼色,見她不開口,就只能夠自己先道。
金然靠坐在身後沙發的靠背上,動作優雅而自然的轉身看我,“你覺得呢?”
又是反問……
我心裡一顫,隨即臉上帶着笑,“應該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纔想到要問您的。”
“猜對了。”她端起手中的茶盞,輕輕的吹了吹氣,隨之抿了一口,聲音低了些,“可惜說的都是廢話。”
???
等等,我一愣,沒有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如同牡丹一樣優雅雍容的女人,爲什麼短短一句話的前後而已,就有了這樣的突變。
最終只能夠訕訕的低下頭去,兩隻手指互相的摳弄着自己的指甲,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如果是面對唐果那樣有些四次元無厘頭的元氣少女,我知道怎麼應對;面對鳳玲這樣樂天而善良的女孩子,我也知道應該怎麼相處。
甚至就連陳栩這樣讓人無法看透的男人,我也能夠在他的面前,掌握一點說話的權利。
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女人,我真的沒有半點能夠說話的地方。
這是一種高山仰止的自卑,而我一直明白,我是一個並不怎麼容易自卑的人。
兩個人之間就沒有了對話,區別只不過在於其中一個緊張的恨不得立刻找一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而另外的人卻怡然自得。
慶幸的是不久的時間裡,我終於被一陣腳步聲,從這種令人崩潰的情境下,解脫了出來。
“你這麼想要見她,這會兒見到她了,爲什麼又什麼話都不說了?”
陳栩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着他輕響的腳步聲。
我驚訝的擡頭看着他,見他已經不知道何時,換了一件舒適的衣服,看起來卻遠遠比他以往的衣裝,似乎要更加精緻許多。
他將額前的碎髮,全部都撩了上去,露出光潔而好看的額頭。
配着一雙好看的眉目下,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更加的利落而英氣了很多。
我有點驚豔,一邊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沒有出息,一邊又敏銳的察覺到,陳栩雖然說得隨意,但是語氣裡卻像是有些生氣了的樣子。
他幾步走到我們的面前,看了看我,漆黑的雙眼裡情緒不變。
隨即彎下腰來,擡指將我臉頰上的落髮撩到而後,動作自然而熟練,像是平日裡很是習慣於此,並且不知做過多少遍的一樣。
隨即溫柔的笑笑,挨着我坐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