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溫情(爲綠希鑽石更)
——生者如斯,好好活着!
鈴蘭一嘆,可是她有好多的話不能親口告訴他。
怔怔的‘抽’回視線,她又打溼着‘毛’巾,爲他擦拭着手心,難得男人的手生的這樣清淨,可是他的掌心比她的寬大,在他面前,她永遠是如此嬌小。
鈴蘭爲他解下腕錶,放置在‘牀’頭櫃上,他的手機她未再打開,也沒再窺探什麼。只是覺得這場戰役她累了,可是六日之後,將會是一場風暴。
鈴蘭低垂着眼眸,靜靜爲他擦拭着,他掌心的生命線與智慧線深刻的烙下十分清新的紋路,預示着這個男人極其的理智與絕頂的聰明。
但他的感情線並沒那麼明朗,倒並不雜‘亂’,這個男人不濫情,只是太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反而會更急功近利!
鈴蘭對手相也只是略知一二,爲他擦拭清淨後,不料被莫之城反握着,即便睡夢中還是緊攥着她的手心,好似抓着最後的稻草。
鈴蘭擡眼,纔看到他眉角緊蹙,她想起除夕前夕的那幾日,他就是這樣輾轉難眠,渾渾噩噩。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爲何如此,倘若這樣他好受點,她任由着他,也不顧他手底的力道到底有多沉重,直握着她骨骼作響,鈴蘭倒吸着一口氣,也沒支吭一聲,就陪坐在他身邊。
莫之城一直泛着低燒,卻還一直握着她的手,鈴蘭試着扳開,可只要她稍加動一下,男人緊握的力度又緊了一緊,她湊近,輕聲道:“之城,我在……我在你身邊。”
她試着輕哄着他,男人睡夢中,莫約是聽清着她的話語,鈴蘭臉上的神‘色’稍些懈下,繼續哄道:“沒事的…會過去的,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莫之城的睫輕輕的顫着,可額際仍舊滲着細密的冷汗。
平日見他強悍不已,原來再堅強的防備轟然倒塌間,竟也是如此脆弱。
她重新換上乾淨的水,用冷‘毛’巾敷在他額際,試着爲他散熱。男人似乎感覺到一絲舒適,臉龐堅毅冰冷的線條終緩緩柔下。
鈴蘭細細的打量着他,爲他解開襯衣的鈕釦,試圖爲他換上睡衣,才發現這是第一次將他打量的一清二楚,
他的皮膚有點麥‘色’,從肩頸的弧線,到手肘的線條都完美的不可思議。還有那漂亮的手臂,每一塊都剛勁有力,甚至能想象到每個夜晚她睡躺在他臂彎時,是怎樣的安穩與踏實。
以前不曾這樣明目張膽的打理着他悍壯的身子,怕自己會害怕,現在睨過,才發現男人的身體‘性’感不羈。
不可否認,莫之城是個完美的男人,近乎完美到不那麼真切。
她拂過他腹部那一道深深的疤痕時,還是怔了怔,,鈴蘭拇指細細的磨蹭過,
——讓你親一下,心疼一下就那麼難嗎?
鈴蘭掩眸,俯身之際,她的‘脣’緩緩貼下,直到觸碰到疤痕堅硬的觸感,
她閉眸,甚至纖密的睫‘毛’微些的顫抖,那輕柔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她親‘吻’着,暖融的呼吸噴灑而過。
她從未做過如此羞澀之事,可那一刻,她不害怕,也沒有畏縮,淺淺的啄‘吻’,直到‘吻’遍他的傷痕,彷彿就能撫平他心中未解的心結。
她睜眼,正‘欲’起身時,病的七葷八素的男人卻一下伸手矯健的抱住她的腰,‘脣’邊夢囈般呢喃着:“別走!我害怕……我怕我……”
男人的話斷斷續續的,並沒將話說完。
鈴蘭怔了怔,他害怕?!
若是平時,這樣的話絕不會從他莫之城嘴裡說出。
他是什麼樣的人?習慣了君臨天下發號施令的男人,萬丈高樓平地起,每一句話都似地動山搖鏗鏘有力,怎會有他害怕之事?
鈴蘭嘆了口氣,抱着他安撫道:“別怕……別怕……我在,我給你取點退燒‘藥’,你得多吃喝點溫開水才行。乖一點,等我回來,好不好?!”
病後的他真的像個孩子般,語無倫次,也難怪他平日裡經歷過多少勾心鬥角,難得他真正放下鬆懈。
鈴蘭‘揉’‘揉’男人的脖子,又用手指梳了梳他額前凌‘亂’的劉海,在他眉宇間輕落了一‘吻’,輕哄道:“乖一點,嗯?!”
莫之城這才漸漸鬆手,鈴蘭爲他換好衣服,喂他吃完‘藥’後,爲他蓋好被褥。她便退出主臥。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
伴晚的斜陽,熙熙攘攘的照進寬敞的房間。
莫之城慢慢張開眼,望進滿眼橘紅的晚霞,身上的被子輕薄的溫暖,面料柔軟,以爲還沉在夢境中,他環視過,才發現自己深陷在kingsize的大‘牀’上。
他起身,低頭看到身上着了件綿綢的睡衣,‘露’臺上他的黑‘色’襯衣在晚風中飄‘蕩’。
是她洗的吧!
取過額際的‘毛’巾,莫之城下了‘牀’,去了一樓,便聽見一陣‘剁剁’的聲響自不遠處傳來,莫之城走近。
那個朝霞如火如荼的照映滿天的伴晚,他倚靠在廚房‘門’前,看着她低頭忙碌的背景。
莫之城淡淡的笑着,空氣裡到處都是黏稠甘甜的粥米香,他只是覺得渾身骨骼酥軟,
人也有點恍惚,彷彿回到童年某個溫煦的片段。
一覺醒來,看到母親忙碌的身影,飄香的皮蛋瘦‘肉’粥,鮮嫩可口的基圍蝦,如火如荼的光影落在烏漆油亮的紫檀桌上。
他看着,彷彿歲月的溫情沉澱了無數。
人生中最珍貴的一切,被他深深掩埋在記憶的最深處。
以爲自己已經足夠決絕,卻在這樣一個靜謐的伴晚,猝不及防的喚醒,只覺得手足無措。
他望着‘女’人玲瓏玲瓏的身姿,烏黑亮麗的柔發用一竹筷輕輕挽成一髻,些許的鬢髮輕垂,落在她頸脖。
她打開煲湯,用勺輕舀,吹呼着,薄薄的熱氣嫋嫋升起。興許是味美香甜,她滿意的合蓋,關火。
鈴蘭一嘆,不料身後一記力道扳過她身子,迎面而來是一記輕柔的‘吻’,她錯愕睜眸,卻清晰看見男人的面容,他已閉上雙眼,允‘吻’着她的‘脣’瓣。
她失神的看着,那落日餘暉下,就這樣把他跟朝霞重合在了一起。
一‘吻’纏綿,兩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彼此的眸底望見了自己動情的神‘色’。
“你醒了?”鈴蘭喃喃道,剛出聲便覺那聲音裡幾分沙啞,婉轉動聽。
莫之城未吭聲,深深的晲望着她,手指撥‘弄’過她額前細碎的發。
鈴蘭下意識伸手,‘摸’過他額際:“燒退了。”
“——”他還看着她,凝視的她臉頰染着粉紅。
鈴蘭羞赧的別過視線:“你剛好一點,還是去餐廳等我吧。我用雪裡紅給你熬了粥。”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爲他做的羮餚。
“你餵我?”莫之城終出聲問。
鈴蘭喂他吃粥,銀白‘色’的不鏽鋼勺,長長的把,末端的細瓷釉着白底紅‘花’。
米粥裡以雪裡紅做的輔料,米粒才黏滑稠爛,香甜可口。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獨立,暗戀葉少的那十幾年中,她也沒少學過一些烹飪,曾記得有句話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這些年來她手藝見長。
見莫之城很快就吃完了一碗。
鈴蘭又盛了一碗,舀一小勺粥,在碗邊磕一下,吹涼了才餵給他:“你身體感覺好一點了嗎?”她順勢問道。
“嗯。”他輕應。
“明天……你有什麼安排?”
“你呢?”
兩人似乎在刻意避開昨晚發生的事。
鈴蘭想了想:“我又有好些日子沒去看望我收養的那個孩子。如果明天我們都沒什麼安排的話,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她探着聲問道,等待着他的答覆。
未料到他沒有猶豫,只應了句:“好!”
鈴蘭點頭,他又問道:“昨晚你怎麼回來了?”
終於,將話說到這點上。
鈴蘭有些遮掩:“我落東西在這了,所以過來取。”
這個藉口足夠爛,她知道他不會相信,可是莫之城並沒點破,只順道問過:“東西找到了嗎?”
她點頭:“昨晚你生病我沒回去,今天你再放我一個晚上吧,有些東西我還得回去整理。”雖不知他會不會答應,但她有些心緒真的需要好好的整理。
莫之城看着那張清淨的臉龐,輕聲嘆了嘆:“去吧,記得明天回來。說好一起去看望你收養的孩子。”
鈴蘭回以淺笑,只是她也很清楚,明天怔是一個月之約期滿的日子。
“好,等我!”
鈴蘭離開別墅不久後,就給白宇晨去了電話,邀約他赴往一家咖啡店見面。那家店鋪比較隱蔽,更適合他們‘私’下碰面。
鈴蘭連忙招了的士,匆匆前往。白大少爺雖氣‘色’不錯,但鈴蘭看出他有心事。
鈴蘭爲他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推至在他眼前,只問道:“好一陣子沒見你,你怎麼了?”
白宇晨環視着,才發現鈴蘭此次出來只約了他,他許些不解問道:“勝寒沒來嗎?”
“沒,是我和你單獨碰面。”
白宇晨這就更加不解:“什麼事?”他神‘色’驟然間許些緊張,又連忙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鈴蘭搖頭:“我還好,”
“那?!”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宇晨哥。”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