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得上自己的姐姐囚禁自己的愛人, 殘害自己的孩子還讓人心痛憤恨的。
聽完暗衛的彙報後,女皇面色青白一言不發,一股從殺意從女皇身上向外擴散開來, 就連門口侍立的小侍不禁爲身邊侵入的寒意一抖。
“滾!”聲音不大, 卻像能穿透着宮牆一般讓跪在一旁的幾名暗衛身上一寒。
“都給我滾!”
哐當!是茶杯摔碎的聲音。
女皇震怒, 隨侍的隨從一個個匆匆逃離, 生怕下個摔碎的是自己的腦袋。
夏源啊, 夏源,枉我對你姐妹情深,你害我親女, 囚我愛人,我夏簡與你勢不兩立。
掏出懷裡的玉佩, “凌寒, 你要等我, 今夜我就派人去救你,她夏源不顧姐妹之情, 我夏簡也不再認她這個姐姐。”
“來人啊,急招叢老丞相、三皇女、大將軍還有叢路進宮。”
接到詔令的時候,夜久還在欣雅閣未回丞相府。聽到女皇詔令心下思尋,那夜的的黑衣人必是女皇的人。
看來是到攤牌的時候了。
正要出門,只見林清風闖了進來。
“尊主, 情況有變。”
“怎麼了?慢些說。”
“君後被端王劫走了。”
“你說什麼?”
“端王發現事情敗露了, 剛剛我去小院探查的時候發現君後還有敏落都不見了。”
“你細細說來。”夜久顧不上去皇宮面聖, 拉林清風進屋一問究竟。
“從昨天起, 端王府就有些異樣, 全部侍從都被勒令不許出門,就連夏悠然早課都沒上就匆匆出府了。我也被盯梢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盯梢的人便去那小院了,可是還是去晚了,屋內只留着一張字條。”
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條。
筆記凌亂顯然是匆忙中寫下的,上面只有兩個字——皇陵。
皇陵?
莫非她們去了皇陵?
“凌玉你留下來繼續照顧佚名,一定要保護好他。清風你去通知東方,我先走一步了。”
“那女皇那邊呢?”凌玉問道。
夜久想了想,從懷裡掏出古玉,遞給凌玉,“你帶上這塊玉佩,還有佚名去找叢老丞相,你們一起進宮。”緊緊的握住凌玉的手,“務必把他照顧好。”
凌玉看着夜久那充滿期待和關切的眼神鄭重的點點頭。
皇宮,匆匆趕來的夏睿軒已經候在一旁,女皇見隨叢老丞相進宮的竟然是兩個男子,遂一臉疑問的看向叢老丞相。
兩人找到叢老丞相的時候並沒細說來由,只說是夜久託付的,並將古玉遞給了她,說有要事要稟告女皇。
“陛下,端王帶着君後去了皇陵,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尊主已經帶人趕去皇陵了,讓我們來宮內報信。”
女皇上下打量着這兩個男子,一人妖媚一人素雅,懷疑的看看說話的男子。
“你們此言可當真?”
“這是尊主留下的玉佩,務必讓我將信兒帶到。”說完遞上手裡的玉佩。
“陛下,尊主早在一年前便讓我們的人潛到端王府監視她的動向,昨天端王府侍衛調動頻繁,今早我們的人便發現君後不見了,還發現他們留下的紙條。”
說完便把紙條遞了上去。情況危急已經容不得人多想,女皇迅速下令:
“老三,你帶人給我圍住東宮,一隻麻雀也不能讓她飛走,叢老丞相、大將軍麻煩兩位跟朕去一趟皇陵了。”
皇陵是依山而建,寬闊的神道直通山頂,夜久恨不得自己能飛過去,她知道越晚一分趕到,君後便多一份危險。
皇陵神聖的,靜逸而莊嚴,顧不上什麼忌諱直奔山頂。
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端王被一羣黑衣人團團圍在中間,她手裡拽着一位五花大綁的人,仔細一看正是君後。
敏落同樣被綁的嚴嚴實實。
“哼,這麼半天趕來的就你一位麼?”夏源看着緊跟而至的夜久,僅僅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端王是不是也太小看人了!”夜久輕蔑的笑笑,從腰上解下軟劍,“要看看你這些侍衛擋的擋不住我手裡的劍了。”
“你們是一個一個死,還是一起下去做個伴兒?”
輕蔑的笑容,一閃而至的劍花,亮白色的軟劍如同陽光下飛舞的銀蛇,一眨眼的功夫最沉不住氣的幾個羅嘍已經斷了氣,在看夜久,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那不屑與輕蔑的笑仍掛在嘴角。
一步一步靠近,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劍術,這樣一個滿身殺氣卻淺淺而笑的年輕女子,彷彿有一種強大的氣勢在壓迫衆人,逼得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你是誰?”
夏源不可置信的注視着眼前的女子,驚駭的眼神出賣了她內心的驚恐。留在自己身邊的已經是血羅門裡最頂尖的高手,可面前這人卻在幾乎是瞬間便要了她們的命。
“我是誰?”夜久輕拭劍身,“端王這個問題問的真好。不過本尊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呢。”
“尊主。”還在僵持的時候,林清風和東方復一同趕來。
“尊主,那人通知要殺太女。”東方復將剛剛得知的消息報告給了夜久。前些日子接到的任務又來消息,要今夜務必將太女夏睿析人頭落地。
“你是劍殺?”
“端王爺還算是聰明,還記得自己找過我!”夜久慢慢往前邁了一步,有些膽小的侍衛一聽她便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頂尖殺手劍殺,腿肚子便開始瑟瑟發抖,只要在江湖上混過的,誰不知道劍殺殺人無形,冷漠殘忍,只是她們沒有想過劍殺竟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揮劍上步,又是幾招漂亮的招式,躺在兩邊的又多了幾個。
“誰讓你殺我的?她給你多少錢?本王給的更多。”
“呵呵,端王爺,若是本尊要殺你呢?”夜久冷笑兩聲,“二十年前你讓人把本尊扔下棄崖,莫非忘了麼?”
“難道你是……”端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張年輕的臉。
“是不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二十年的恩怨今日一併了了。”
“哈哈哈,凌寒,你看到沒,這是你和她的小雜種。”端王對着一旁的君後說,“沒想到居然還活着?”
“你們給我一起上,武功再高也難敵這麼多人吧,哈哈哈哈,凌寒就讓她給咱倆殉葬如何?”伴隨着她肆無忌憚的笑聲,幾百名侍衛蜂擁而上。
這是一場怎樣的混戰,夜久三人被團團圍住,腥風血雨間看到端王帶着君後繼續往山頂爬去。
夜久暗道一聲不好,奮力掙脫衆人的糾纏越向端王。
正在衆人混戰之際,女皇正好帶着御林軍及時趕到。
“住手!”不知誰的一聲獅子吼,連大地彷彿都跟着顫了顫。
原本混戰的衆人終於停下手來。
女皇翻身下馬,一眼便看到被端王挾持着的君後,“凌寒~”
輕輕的一聲呼喚,那聲音彷彿隔日,回頭顧盼,仍是曾經俊朗的容顏,時間已經在她的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可奪不走她與生俱來的氣魄。
兩人相隔數丈、混亂的人羣,但當兩人眼神相對的那一刻,彷彿這世間只剩下兩個人。
君後口不能言,但眼神裡淚水卻述說了他的想念,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
“哈哈哈哈哈————”
迴盪在耳邊的是夏源那絕望的笑聲,即使相隔二十年,他還是忘不掉他。
“夏源,你放開凌寒!”女皇怒喊。
“放開,爲什麼放開?”伸手擁緊懷裡的人,“他是我的,今天我要和我的凌寒一起死,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不會分開。”君後掙扎的想要躲開她的手,可奈何自己力氣不足。
“夏源,你要什麼?朕都給你,這麼多年朕對你不好麼?你爲何還要傷害他?”
“爲什麼?你居然問我爲什麼?母皇把皇位留給你,爲什麼還要貪心的奪走他!”呵護寶貝一樣的捋順君後兩鬢的頭髮,轉頭怒視着一旁被鮮血染紅衣衫的夜久,“你們居然還生下這樣一個小雜種。不可饒恕,真的不可饒恕!”
“對,我換了你的孩子,我把她扔了,我就是不想看着你們的孩子出生,她是個雜種,我就是要她死!”端王邪笑着,“凌寒是我的,誰也不能奪走!”
夜久拿劍的手青筋暴起,怒火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殺氣已經一觸即發。
手腕翻飛,手起劍落,遇人殺人見佛弒佛,如一頭暴怒的獵豹一般,鮮血染紅她潔白的衣角,染紅她清朗的面龐,像嗜血的野獸,所有的人像着魔一樣主動分開一條路,夜久拖着劍一步步邁向端王。
“放開他——”冰冷至極的聲音,低沉。
“我說放開他。”一步一步接近。
鏘~
軟劍指向君後的心口,“放開他~~”
端王瞪着自己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劍直指自己懷裡的男子。
“夜久~”女皇緊張的呼喚,生怕她做出弒父的舉動。
“你不是愛他麼?”
“這就是你的愛麼?”
“你不是要他與你一起死麼?”
“那我成全你好了!”
手腕翻轉,劍身一送,深深沒入君後的身體。
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注視着那把貫穿君後身體的長劍。
“夜兒~~~”君後最後滿懷溫情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兒,軟軟的倒了下去。
“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