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後來, 漢壽城的老公子、小公子們最津津樂道的八卦便是那年秋天最不可思議的盛大婚禮。
世間沒有一個女子能在光天化日的街頭向一個男子求婚,那天那個怔立在萬團花簇的男子成了這世間男子最最羨慕的對象。
然而時隔半月的舉行的那場盛大隆重的婚禮讓所有人都記住了那個名叫夜久的女子和那個世間最最幸運的男子靳昭。
婚禮過後,原本高調的兩個人突然間消失在世人眼中, 若不是婚禮那日留下的遍地花瓣, 那一雙璧人就像曇花一現的仙人一般, 恍若從未在世間走過一樣。
後來, 欣雅閣仍然是漢壽最大的倌館, 裡面依然保留着佚名公子當年留下的謎題,每日還能引來無數才子佳人前來追味它們的答案。
德玉樓依然是漢壽城最火爆的客棧,依然在每次科考的時候吸引着無數的學子前來。人們依然記得中間臺子上曾有一位滿是稀奇古怪故事的呂先生。
後來的後來, 君後薨逝,女皇緊隨幾日駕崩, 原本的三皇女夏睿軒尊皇命登基, 那謫仙兒般的一雙情侶驚現皇城, 一雙白衣飄飄站在皇城牆頭遙望着送喪的車隊,身後跟着一大一小同樣一身白衣的小蘿蔔頭。
“姐, 那些人擡着的就是我們的姥姥姥爺麼?”
“恩。”
“姐,她們幹嘛哭啊?”
“因爲姥姥姥爺死了。”
“我們的姥姥姥爺死了她們幹嘛哭啊?”
“……”
“喂,東方晴,你說爲什麼?”
“小公子,你抓穩了。”
“東方晴, 最沒意思了你。”小公子夜苒轉頭輕哼一聲表明自己非常的不高興。
算了, 你們和爹孃一樣無聊, 我下去了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小聲嘟囔着扭着小屁股就要爬下去。
“苒兒~~”幾個聲音同時驚叫, 還不帶所有人反應過來,夜苒已經從皇城牆頭跌了下去。
啊——
撲通!
“哎呦!”
“誰?誰?膽子不小敢偷襲本皇女, 活的不耐煩了。”
“啊——,你誰啊?”
“苒兒,休得胡鬧。”白衣女子攬着夫君飛下,嚴厲的看着趴在某皇女胸前的寶貝兒子。
“苒兒纔沒胡鬧,苒兒都摔痛了,爹爹,孃親兇我。”兩眼一眯看着淚水就要留下。
看着即將滴下的珍珠,靳昭趕緊一把攬過還趴在別人身上的兒子,“苒兒不哭啊,苒兒最乖了。”這個小祖宗一哭起來會沒完沒了的,要在水龍頭開閘前就要關的死死的才成。
而那位顯然已經被冷落的某皇女面色越來越黑,好小子,明明是你砸的我好吧,你倒沒事我快被砸死了。您可倒好小鼻子一吸,眼睛一眯就要哭。我堂堂嫡親皇女還沒發威哩。
剛要發威,便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着:“昊兒,昊兒,你跑哪兒去了?”顧不上在發飆,一個挺身從地上翻起來就要藏,可沒等她想好躲哪兒呢,便聽到那個魔咒般的聲音出現了:“昊兒,別藏了,你母皇還等着你祭祖呢,快回去了。”
夜久看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嘴角微微翹起,一絲笑意浮現在臉上。
叢洛兮看到那擁緊的一雙璧人的時候,神情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看了有其父必有其女,這話很對。”夜久笑着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昭兒,給你介紹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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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久和靳昭整整在皇城住了五天才走,身邊跟着的三個小蘿蔔頭已經和夏誠昊打成一片了。
一個不言不語天塌下來都不吭一聲的夜晗,一個嘰嘰喳喳十萬個爲什麼的夜苒,一個寵夜苒到至寶的東方晴,再加上一個年紀不大卻初見皇族威儀的小皇女夏誠昊,四個小蘿蔔頭足以叫皇城的大小侍從恨的牙根癢癢。
孩子們自是鬧個天翻地覆,大人們聚在一起懷念那年的往事。
後花園涼亭裡,一白一黃的身形對坐棋臺兩端。
“皇姐。”夏睿軒放下一顆白子,“朕應該這樣稱呼你吧。”
白衣女子執起一顆黑子輕輕落在白子旁邊:“皇上,你快輸了。”
“你纔是母皇立下的太女吧。”在旁邊補上一顆白子。
“皇上,你輸了。”白衣女子放下手裡的黑子,淺淺的笑了。
“你不承認,朕也是知道的,你其實才是江夏朝名正言順的皇上。”
“只要百姓能安居樂業,誰做皇帝又有什麼重要。”
“皇姐,雖然你不承認,朕仍這樣稱呼你,回來吧,朕需要你。”
“皇上,我只想好好守着夫兒,你大可放心,當初我即已經放棄這皇位便不會再想着要回來。”說完,夜久站起身就要離開,“皇上,叨擾數日也是該辭行的時候了。”
“皇姐,”夏睿軒站起身來喚住已經邁步離開的夜久,“君後是如何死而復生的?你的血真的能起死回生麼”
“皇上,我爹既已經離開了,當初他怎麼活下來的問題還有必要問麼?”聲音一頓:“能起死回生的也能殺人於無形。皇上,夜久自此發誓,此生再不進皇城。”
“皇姐,我可以再求一事可否?”
“你說。”
“替我教育昊兒。”
過了很久,背對着女皇夜久輕輕點頭。
當天一行人便離開了皇城,帶走的還有剛剛十歲的太女夏誠昊。
後來……
後來……
後來後來的後來,當後來和後來的後來也變成以前的時候,世間演繹的已經是另外的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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