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懿含笑點頭, 順着範葉齊剛剛的路線走進了廚房。
一旁Aiko恨鐵不成鋼的猛敲她肩膀，慕琛一臉血淚……
自己，這還有出頭之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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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白天, 慕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又懶散的趴在了桌子上。這個月的雜誌剛出, 下個月的又遙遙無期, 昏天黑地的少女部又迎來了又一個月的‘春天’, 她懶散也是情有可原的。
距去梁氏面試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被謝書懿那樣叮囑過後，慕琛也着實老實了好多。
那之後謝書懿似乎突然間忙碌了好多，幾乎每天都是凌晨纔到家, 疲憊的臉色讓慕琛都不忍心看。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你離得這裡遠遠地, 我才能放心。你懂麼。”】
慕琛撇撇嘴, 我懂也不懂, 話說一半不清不楚的感覺真是相當的不爽。
“席慕琛！懶死你了！”
腦後突然被一重物擊中，慕琛摸摸被砸痛的後腦勺轉身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東西。
“Aiko姐……”
“少廢話, 拿着手上的東西，跟我走！”
慕琛吞吞口水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手上厚厚的一摞讀者調查表，分量足實，剛剛砸得慕琛的頭也着實好痛。慕琛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着那些寫滿了意見的紙，沉甸甸的, 看得她心裡的不安一跳一跳的努力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些阿……你看看就作罷了。別太在意。”Aiko在一整張大會議桌周圍轉來轉去、挑挑揀揀, 將寫給不同作者的信件或禮物略作分類。
怎麼可能不在意, 慕琛心裡不禁回她。
【五十嵐老師是休產假去了嘛T^T玻璃心……我的大結局啊……】
【老師的新書什麼時候纔出啊啊啊啊啊啊, 不出新的也把舊的完結嘛……】
紙張在她手裡迅速的越過, 沙沙作響。
“嗙”的一聲，一箱子的信件和包裝鮮豔的禮物被丟在她面前, 走神的慕琛被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呦西！五十嵐老師的部分整理好了，你給他帶回去吧。”Aiko拖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我說你啊……有那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關心關心你們家謝書懿。”
謝書懿已經好久沒有動筆了，自從進了梁氏他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來繼續。
“我聽範葉齊說，他最近很辛苦。”
經過慕琛和謝書懿的撮合，Aiko和範葉齊兩個人終於定了下來。慕琛其實知道，他們倆只是欠缺一個藉口，一個在一起的藉口；所以她和謝書懿便給了他們這個藉口。
慕琛眉頭輕皺看着Aiko，等待她繼續說下去。Aiko看她那樣子，只能嘆氣。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只說他很擔心謝書懿。謝書懿他太拼了，可無論怎麼努力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阻攔一樣效果甚微。”Aiko說話的時候隱隱的，臉上也透出一絲擔憂的表情。
其實，就算Aiko不說，慕琛也知道他狀況不好。可他不說，裝作無事裝作安然，她又能怎樣。陪着他若無其事的笑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慕琛一遍又一遍的查看手機，沒電話、沒短信……嘆氣之後老老實實得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就在她視線離開屏幕的那瞬間，手機突然間震動開來，慕琛一頓便“騰”的一下竄了起來。
“喂？”
“席慕琛？”
聽到手機裡的聲音，慕琛面色一凜。那聲音雖然熟悉，但卻不是她此刻想要聽到的。
“席慕琛，談談吧。”聽她沒有迴應，那人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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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話，你快說吧。”慕琛不由自主的手下用力攥緊手機。
對面那人久久沒有回答，慕琛疑惑的擡頭，卻剛巧看到她嘴角盪開一絲笑意。
“你到底在緊張些什麼。”視線交匯後，唐嫣低頭攪拌咖啡。“我來是有別的事情。”
她和唐嫣似乎真的不適合坐在一起，現在這場面也是怎麼看怎麼詭異。慕琛有些不想要接受現實，那些她隱約想起來的如同夢魘一樣記憶。
一個是受害者，一個是加害者，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人又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對立雙方，這怎麼看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你在聽我說話麼。”唐嫣面色有些不悅，可依舊保持着之前的音量，提醒對面走神的慕琛。
慕琛眼睛略微閃爍，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是說，你通過樑氏的面試了。”
“你說我通過了？！”慕琛一敲桌子站了起來。
等到察覺周圍投來的視線後，她才注意到了自己過大的音量和過度的言行，於是摸摸後腦勺默默坐了回去。
唐嫣淺酌一口咖啡，並不在意。
“明天上班吧。”她說完似乎就打算結束這段對話，兀自的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慕琛見她要走頓時慌了手腳。“我，我不能……”
唐嫣本已經欠起身子準備走人了，聽她那話，便又挑挑眉毛坐了回去。
“因爲謝書懿不希望？”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讓慕琛神情變得有些驚訝。
唐嫣看着她，笑了出來。“席慕琛……裝了這麼多年你就不累麼。”
“你真的不明白謝書懿現在的處境麼……”
慕琛低着頭不答話，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就不想知道，他一個不能見光的私生子爲什麼要進入梁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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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連着響起三聲叩門聲，謝書懿方一擡頭就看到了已經不請自入的範葉齊。
“你能晚兩秒推門等我說句‘請進’麼……”謝書懿看到來人是範葉齊，邊說邊又低下頭繼續手頭的工作。
“哎呀謝師兄~別跟我客氣~”範葉齊大喇喇的擺擺手，然後就往辦公桌上一靠。
謝書懿對着眼前的文件就是一個大白眼。自己這老實好欺負的師弟自從跟了那Aiko居然變得越發伶牙俐齒了起來，或許應該說，越發厚臉皮了？
“有事兒？”翻完白眼後，謝書懿詢問道。
“恩。”
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範葉齊順手翻開來遞給他。
白紙黑字，頂頭一行加粗大字——伊頓公司。謝書懿循着順序，依行往下看去。很顯然，這是一份有關伊頓公司所有資料的文件。
“這公司背景不是很清白。”範葉齊戳戳攤開在謝書懿面前的文件的某個地方。“你看這裡，這是5年裡被它收購的公司。”
“5年，8家公司，其中2家是和梁氏規模不相上下的。這麼短的時間裡，無聲無息的就吞併了這麼多企業，要說他是通過正規渠道……說了也沒人信吧。”
謝書懿沒搭話，由着範葉齊發散思維。
就是因爲了解他，所以謝書懿纔沒有搭話。這師弟看起來遲鈍，可實際上直覺卻準的驚人，他覺察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加以推測得出來的東西總是和事實出奇的相近。
仔細的看了看範葉齊指出來的部分，謝書懿略微思索，也贊同範葉齊的觀點。
“雷伊諾說的的那什麼合作計劃……絕對是另有目的。”範葉齊拍拍手，算是下了結論。
“恩，跟我想的一樣。他之後還有打電話過來麼？”
第一次見面後，雷伊諾又打來過幾次電話，說要繼續洽談細節。可謝書懿通通以各種理由逼了開來，不做應對，爲的就是查查看這突然冒出來的伊頓公司。謝書懿幾次躲避下，那雷伊諾似乎也略有察覺，便不再打電話了。但怎麼說這事情也該有個始終，謝書懿就等他再次打來電話然後做個了結。
“沒有吧……”
範葉齊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書懿桌子上突然響起來的電話給打斷了。兩人對視一眼，謝書懿就直接開了免提。
【部長，伊頓公司的雷伊諾先生來電。】
謝書懿一挑眉，給範葉齊遞去個顏色，然後接着說道：“接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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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是家族企業，之所以能做到如今這規模全是上一任當家樑壹城的功勞。20年前一經成立，就如同雨後春筍般以驚人的速度的發展了起來，成立之初還只是一個連鎖酒店，可發展到後來卻迅速的涵蓋了多個領域，也形成了如今的梁氏集團。
當初那批和樑壹城並肩作戰的元老支撐在整個公司的各個部門，撐起了整個以梁氏命名的商業帝國，可在樑壹城去世的如今卻頗有些動盪的味道，所謂樹倒猢猻散，並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可動盪歸動盪，要說爲什麼這梁氏集團還維持着樑壹城去世前的樣子，那其實就要說起這樑壹城的妻子、樑夫人了。
樑夫人當初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嫁給樑壹城當初也算作是下嫁，同是經商的人家孃家倒也幫了當初的樑壹城不少。雖說後來樑夫人孃家敗落，生意破產，可好歹是從小經由那種家庭教育出來的，經商的頭腦和不輸男人的決斷力，撐起丈夫去世後的這場面倒也不難。
“這就是那女孩子？”樑夫人捧着個文件夾子，裡面放着一份履歷和一張放大的照片。此刻她正拿着那張照片仔細觀察着，姿態優雅神情專注，那畫面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是的，母親。”樑音低眉順目的站在一旁，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她挑着一邊柳眉，神情並無大的改變，只喃喃自語道：“這眼神倒像一個人。”
樑音有些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她。
“樑壹城已經讓我失望過一次了，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就合上了夾子，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動作間，她剛好看到了那桌子上擺着的一副相框。微頓，然後將它狠狠的扣在了桌面上。
“別讓我失望，樑音。”她再次重複道，這一次，語氣竟有了些許情緒。
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後，樑音就翻開了那扣起來的相框。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剛剛，一向情緒內斂的母親眼神裡透着濃濃的恨意，那是怎麼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恨意，只是一個相框麼？
一張發黃的老照片裡，兩個年輕男人肩靠着肩，笑得那麼肆意那麼不加遮掩，沒有扭捏沒有羞澀，彷彿沒有鏡頭的存在一樣眼裡只有對方，分享着對方的快樂，而照片剛好就定格在這一瞬間。
樑音看得出來，其中一個絕對是樑壹城。就算是年輕了許多，就算是張揚了許多，可那五官那神情絕對是樑壹城無疑。樑壹城的辦公室，樑壹城的辦公桌，照片裡有樑壹城，這說起來倒也合理。
可另一個……樑壹城握着相框的手不自覺地用力起來。
他覺得他見過這面孔，如果這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人的話，他幾乎就可以確定自己絕對見過這人了。
他記得某個夏夜，他跑去樑家距離主宅不遠的偏宅玩耍，被一個女人攔了下來。也是那時，在被發現後，他第一次見到母親的眼睛染上了怒火。
謝書懿的母親，沒錯，絕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可問題是……這是個男人啊……
他，到底是……
【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