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明嗆易躲，暗賤難防（下）
他就穿着正裝內裡的襯衫，依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覺得沒有可能，可慕琛還是覺得那視線穿過層層人羣落在她身上，他在看她。
慕琛窘迫的低頭，卻看到他的外套，還披在自己身上。
“晚上好，各位。我是樑音。”這聲音滑過耳廓，穿過血液，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樑音的出現代表着正式宣佈梁氏集團成爲Z+出版社的股東。雖然新聞裡已經報道，盡人皆知，可形式之類的東西，總是要走的。
這一年少女部的銷售榜首未出意料，依舊是五十嵐公助。同樣，對於衆人來說，同往年相同的是，五十嵐公助本人依舊沒有出現。
當李卓恩拿着話筒宣佈這一年Z+出版社少女部銷售榜首是五十嵐公助的時候，慕琛望向身旁那人的眼光是萬般無奈的。大概，這全場能夠看懂此刻李卓恩那無恥笑容的也只有自己和身旁這人了。
謝書懿站在慕琛身旁，對着望向他的李卓恩回以微笑，並舉杯示意。
“今年的榜首又是五十嵐公助呢。”
“是啊。真是厲害呢。”
“今年又沒有來啊，真可惜。真想親眼見見公助老師啊~據說是美人呢~”
“啊……我怎麼聽說是個小女孩，還未成年呢。”
周圍議論紛紛，對五十嵐公助的猜疑、憧憬等等充斥於耳。慕琛小心翼翼的轉頭瞄了謝書懿一眼。然而下一秒，慕琛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他在笑？天……她有沒有看錯，他居然在笑？
難不成他其實在暗爽？慕琛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以以往的經驗，搞清楚絕對不是什麼好想法。默默點了點頭，慕琛握緊拳頭閉緊嘴巴。保命要緊，招惹腹黑金主什麼的還是不要了，她還嫌命短呢。
“可惜今年我們喜愛的五十嵐公助老師依舊沒有出現。不如，就責編代勞吧。”李卓恩的聲音由音響清晰的放大，不偏不倚的飄進慕琛的耳朵裡。
慕琛乾笑着就走上前去，接下了擴音麥。怎麼把這茬忘記了！席慕琛！你怎麼就忘記每年五十嵐公助的責編都要代替他本人上臺致辭呢！就因爲下面那笑得一臉奸險的傢伙從不出現！
突然間，腦子裡閃過了些什麼。慕琛眉頭微皺。不會吧……試探性的望向還站在原地的謝書懿。只看見他笑意更深，向她舉了舉杯小酌一口。
至於慕琛，就只剩默默咬牙的份兒了。
果然……他剛剛那奸計得逞般的笑容，是早已經預料到她即將到來的遭遇。那剛剛舉杯跟李卓恩示意也是兩人之前早已達成共識？Boss和金主果然都是生來壓迫她們這些小市民的啊，慕琛默默爲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沒有懸念哈，今年還是五十嵐公助老師奪得頭籌，作爲責編，小女子甚感欣慰啊哈哈。”
慕琛確信她看到謝書懿冷哼了一下。確信！慕琛此刻心中已是兩行清淚無語凝噎。有什麼比拍馬屁對方還不領情更悲催的麼？
“希望公助老師今年開的新篇能夠大火！我們都愛公助老師~老師加油！”說完慕琛丟掉麥克，一溜煙跑下臺，生怕李卓恩再給她下絆子。然而，有一件事情，是她忘記了。
今天，她穿的是高跟鞋、她平常從不穿的高跟鞋。
於是，悲劇什麼的來的如此措手不及。慕琛下臺階時竟左腳絆右腳，眼睜睜的就要跌倒。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身影衝了過來。他摟住她的腰藉以穩住她跌倒的趨勢，後順手從她背後拎走外套。
“小心點。”燈光很刺眼，周圍很吵鬧，然而慕琛此刻的眼裡卻只剩下那抹不溫不火的笑容。
同樣，她也是才意識到，他的外套還披在她身上。上臺致辭都忘記拿下來，這場景在別人眼裡看來該是怎樣的曖昧。
“厄……謝謝。”
看到她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樑音的笑意更深，對着她點了點頭後轉身邁上臺階，自顧自的穿上拿回的外套。
慕琛再擡頭，便迎上了Aiko的眼神。那女人笑得一臉以爲深長，甚至帶上些威脅的表情，似是在警告慕琛，事後詳談。至於Aiko旁邊的李卓恩，卻沒有如慕琛預料。他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看着慕琛，那眼神隱隱透着不安。
再沒有時間給她胡思亂想，腦子裡亂成一團麻，卻還要佯裝鎮定的走回謝書懿旁邊。
剛剛李卓恩的表情，她不懂。但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此刻的慕琛，深刻體會到了腦容不夠的痛苦。
“喂。”
謝書懿的聲音把慕琛從胡思亂想中拖了出來。
“你跟他……”他支支吾吾的想要問些什麼。
慕琛不明就裡，疑惑的望向他，眼神頗爲無辜。
“……算了！”兀自握緊了拳頭。謝書懿啊謝書懿，你怎麼會忘了，這丫頭是個笨蛋啊！你在期望些什麼！
慕琛依舊無辜。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有話說一半。不說清楚，她怎麼明白嘛！
“你剛剛……”沉默了一會兒，謝書懿突然說道“是認真的？”
“……哈？”
“‘我們都愛公主老師~’”謝書懿雙手捧臉，花癡狀的說道。
慕琛嘴角抽搐，感覺壓力倍大。沒猜錯的話……他剛剛是在學她吧。怎麼這麼不敢確定，這傢伙是謝書懿麼……
看到她一臉黑線的表情，謝書懿兀自清了清嗓，正色直視前方。他在開玩笑緩和氣氛誒，這丫頭這麼不配合！
多虧音樂響起，不然謝書懿真不知道這尷尬的氣氛哪裡纔是頭。
第一支樂曲響起，衆人自覺退離宴會廳中央。
之間樑音從中間走來，向着慕琛的方向，緩緩走來。
梁氏集團是這次的主角，即是說，他樑音就是今晚的主角。
他穿過衆人，走過之處人們自覺地避讓開來。
最終，他走到了慕琛身邊。他衝着慕琛笑了笑，伸手道：“May I？”
慕琛身後的女人上前一步，將手放入他手中，轉頭對慕琛笑了笑。
謝書懿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注視着慕琛慘白了一張面孔，深深的嘆了口氣。
【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