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唐嫣之後又騷擾了她幾次,無非是刨根問底兒的想要知道謝書懿和她有什麼關係。慕琛根本沒有解釋的想法。其實慕琛真的不太明白,唐嫣爲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執着。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她們不是路人麼?不是應該無關痛癢了麼?
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即使能對你產生影響,那也只是牽動叫做過去的那條神經。它還是會痛,可痛着痛着,總會有麻木的一天。
每一次,總是那麼剛好,都是謝書懿解了她的圍。就算是慕琛想解釋,估計也沒人會相信。唐嫣把她攔下,謝書懿就會出現把她帶走。唐嫣電話騷擾,謝書懿就會搶走電話試圖以各種理由幫她推脫。她的懦弱,她的不勇敢,所有她還沒有勇氣面對的,謝書懿都照單全收。這種默契,不知是什麼時候達成的共識,慕琛不會說,他也不會問。但凡是能做到的,他都會替慕琛處理好。雖然知道他是gay,可慕琛還是覺得有些暗爽的,倒也不枉她辛辛苦苦這麼久,兼職老媽和責編。
電話響起時,慕琛已經走到公司門口了。平安夜的晚上,公司裡只剩下單身的男男女女們在加班加點。
一叢一叢橘紅色的燈光分散在寫字間各處,看起來竟有些許寂寞。
正待推門,手機卻響了。
--慕琛,你在公司?不如一起吃個飯。
左手肘夾着稿子,右手舉着手機,順勢用後背推開門進了公司。
電話裡的聲音低沉悅耳,可慕琛就是覺得不太順耳。大好的平安夜,怎麼她就一定沒人約,孤孤單單的在公司加班。憑什麼她就隨傳隨到,陪吃陪聊陪打發時間。
賭氣一般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調整了下坐姿接着說道。
--公司?怎麼會!這大好的平安夜我這麼搶手的女子怎麼可能淪落到在公司加班。
慕琛輕手輕腳的翻開手邊的畫稿,生怕它發出一點聲音。
聽筒裡適時傳來低沉的笑聲,調整良久方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哦,那真是不湊巧。難道說我就要一個人孤單的度過平安夜了麼?
--唉,這還真是不湊巧。要是你親自出面邀請我,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現在……唉,不湊巧啊不湊巧。
心情愉快的翹起二郎腿。雖說是逞強嘴硬,可到底還是讓自己扳回一局。
--那……如果我親自邀請呢?
電話裡的聲音和現實裡的聲音似乎重疊了,清晰的由身後傳來,夾雜着些許想笑卻又隱忍的腔調。
慕琛僵硬了三秒。這種被抓包的感覺已經不能單單用尷尬來形容了。太過窘迫,以致慕琛覺得,此刻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到底還是硬着頭皮轉身站起來迎向那抹聲音的主人——謝書懿。他穿着一身淺灰色的西裝,正舉着手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想,你一定是剛剛結束上一個約會趕回來加班。”戲謔的語氣如此明顯。
如果可以,真想往那張精緻的臉上潑一桶硫酸。慕琛此刻的心聲正是這樣。
“既然如此湊巧,不如一起吃個飯?”所以說,大魔王謝書懿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
平安夜,各大餐廳必是爆滿。也不知謝書懿是怎麼做到的,門口明明排着長龍,當他們到達時,侍應竟禮貌的將他們請了進去。
茉莉餐廳,本市出名的情人餐廳。慕琛並沒有對大魔頭的選擇持有任何的懷疑,既然選在這裡,那就一定是因爲大魔頭喜歡吃,絕無他想。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呢”坐定後,謝書懿再次開口。
“是啊,聖誕節。”這個話題,慕琛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接。
“你有什麼打算?”
“……哈?”
跟謝書懿,再比如Boss李,再再比如自家老哥。每每與他們對話,慕琛都會覺得自己道行不夠仍需修煉。他們的話總會出乎你的意料,那麼耐人尋味,就算準備再好,仍然讓你措手不及。
不知謝書懿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慕琛正想要問問看,大魔頭有什麼企圖,對方的手機卻響了。
他看了看屏幕,居然果斷掛斷。
沒過多久,手機再次響起。似乎是沒辦法了,謝書懿嘆了口氣,接了起來。
“喂?”
“不用。”
“我都說了我不要。”
電話裡的李卓恩連氣都不喘一直在羅列各種理由,說什麼怕他一個人太寂寞一定要和他吃個晚飯。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李卓恩都一直是這樣一種狀態。他總是說怕對方寂寞,但事實上謝書懿就是知道,他很怕自己一個人待着。雖然這傢伙原先就總是纏着自己,但總覺得,最近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勢。
說了許久,謝書懿似乎是想起了對面慕琛的存在。他擡眼看向慕琛的方向,而後對着手機那一端的人字正腔圓道:“這麼多年了,你每年都問,可你什麼時候見我過過生日。別說是陪我過聖誕節,那是藉口。”不知是對慕琛說還是對手機那一端的人說。他語氣如此強硬,可看向慕琛的眼神似乎是在期待着什麼。搞不懂,果然Boss級人物的思維根本就不是她這種小人物所能理解的。
聖誕節竟然是謝書懿的生日,這慕琛倒是頭一次聽說。現在已經不早了,那生日不是……
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是不是應該有些表示呢?可他又說他不過生日……慕琛此刻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謝書懿的電話還在繼續,最後他不耐以一聲嘆息和“我在茉莉餐廳。”結束了對話。
掛斷了電話,謝書懿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望着席慕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席慕琛更加不知所措。一種莫名的氣氛在兩個人中間瀰漫開來。
慕琛思考良久,正待開口,自己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對面的謝書懿苦笑着嘆了口氣,示意她接電話。
--席慕琛!!!你死到哪裡去了!!!你這是打算挑戰老哥我的權威嗎!!!不是說好了這麼重要的節日要和家人一起過麼!!!你就這麼扔下我了!!!
慕琛心想,說什麼重要的節日,明明是覺得一個人過節寂寞才這樣說。
剛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老哥的尖銳刺耳的連環轟炸擊倒。聲音一定是透過手機傳了出來,不然對面的謝書懿不會是這樣一副忍笑的表情。
--老哥,你冷靜點……
--冷靜不了!!!你讓我怎麼冷靜!!!早晨不是說好了嗎!!!
慕琛這纔想起來,似乎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出門時,老哥殷勤的跑到門口送行,提出要過一個家庭聖誕節,可當時慕琛卻沒有把這一直不太靠譜的老哥的話當回事兒。
低着頭拼命地解釋,老哥還是一副快要爆炸的樣子。這時,慕琛注意到被推到眼前的紙條,上面寫着三個字:叫他來。
擡頭望向對面,謝書懿再次做口型示意:叫他來。
席慕琛又不懂了。不懂的時候,聽大魔頭的總是不會錯,一如他幫她解決的之前的種種問題一樣。
30分鐘後,慕琛才明白了謝書懿的用意。
說明白,其實還是不太明白,因爲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搞清楚這件事情的起因。當初那麼好奇,後來居然就漸漸忘記了,都沒來得急刨根問底兒的問清楚。
慕琛她們桌前,兩個站着的人影目不轉睛的望着對方,竟旁若無人。空氣中流動着秘密的味道,讓人躁動不安。
謝書懿語帶笑意的看了看慕琛而後望向那兩個身影,說道:“別愣着,坐吧。”
【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