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突然嚎啕大哭,大力地拍打他的後背。
這輩子她從來都是被傷害,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深深傷害一個只信她的人。
不追究她爲什麼哭得這麼難過,他由着她打,依舊緊緊相擁。大風大雨,一切都無所謂。
雨水接連不斷落在她臉上,她哭夠了嚎夠了,嗓子癢了嫌難受了,吸吸鼻子:“你鬆開我。”
他十分聽話:“好,我鬆開。”他伸長手,爲她遮擋住雨。
好不容易平息的澀意,又涌上心頭,她猛然拍掉他的手:“誰讓你對我這麼好!”
“不對你好,我對誰好?”他回得理所當然。
她震驚,轉而握住他的手,這一次,輕輕地擁抱他,再次不顧滔天雨水。她埋首在他胸膛:“我再也不趕你走了!我吃什麼,絕對不落下你。”
周準倒絲毫不介意,他手腳雙全,還怕賺不到錢。不過她這樣許諾,他應着,微微收攏了懷抱。
終於不再陰森森的公園白淋雨,她拉着他的走回家。
偷來的他也好,養不起也好,怎麼怎麼都好,總之,她陶樂,再也不拋下這個男人。
“你幹嘛拿傘,都淋成這樣了。”陶樂見他彎身撿起傘。
他高高的個子,把傘撐得十分好:“防止更溼,你要工作,不能生病。”
“說起生病,”她停住腳步,要摸索他的傷口,“你的傷?”
按住她的手,把她身子掰轉九十度:“我沒事,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她第一次覺得,那個破舊的地方,是家。
是今晚的情緒太煽情?
她不願意多想,走在他撐着的傘下:“你真的不記得你叫什麼嗎?”
“不記得。”周準回。
“那,我給你個名字,餘款冬,好不好?”她眼裡閃爍星火。
他咬字清晰:“餘款冬。”
她傻笑:“是啊,你不覺得很好聽嗎?”她小時候喜歡做夢,夢裡她記得,她的白馬王子,叫做餘款冬。
“好聽。”他十分好說話,接受了餘款冬這個名字。
太晚雨太大,陶樂再次打的,不過沒有那麼肉痛了。
到家時,她記掛他的傷口,讓他先去洗澡。他再次用他的力量把她推進了衛生間。看他身強力壯的,她就不計較了,想着早洗完他可以快點洗。
等她穿着卡通睡衣出來,應上了餘款冬陌生閃亮的眸光:“怎麼了?”
他指了指碎渣子上的玻璃窗,已經安上了玻璃,不太美觀,但是晚上吹不進風了。
她驚訝地問:“你弄的?怎麼弄的?哪裡來的玻璃?”
笑一笑,他逐一回答:“我裝的,就很簡單啊。玻璃們,我出去問了王大媽哪裡有玻璃,結果她好熱情,直接送我一塊,說家裡沒用,我就拿回來了。沒事吧?”
她走進玻璃窗,摸着平滑的玻璃,看着就挺耐用。她忍不住笑:“沒事!餘款冬,你真的太棒了!”美色,真的是最好的武器。
想她陶樂剛來,那些大媽大嬸,恨不得天天到她家借東西。現在,因爲餘款冬,反倒把自己東西“借”她了!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