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脖子上一直戴着一塊玉,冰種玉佛綠彌勒佛翡翠玉吊墜,就是十五歲那年,夢到我心裡的他之後,出現在我的脖子上的。
他什麼時候給我戴上的,如此溫柔,溫潤,我完全沒有知覺……
只是,媽媽第一次看到我身上這塊玉的時候,臉色變得非常不好,卻沒有追問我從哪裡來的。
“好好保存,保護好。”只說了這麼一句我摸不着頭腦的話。
她是看的出玉墜的成色的,只是玩古玩的人那麼多,古玩也一直風靡全球,我一直搞不懂她當時爲何臉色很難看。
我收起恐懼,不再神遊,胸口的玉墜彷彿發散出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清涼,精神都爲之一振。
夏天的中午,天空中的太陽依舊非常的毒辣,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往日對烈日吐槽的精力,前幾天餘季的失蹤已經讓我失落不已,今天上午餘季的突然轉學更是讓我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哪還有什麼精神去管烈日的照射會不會對皮膚有傷害。
恍恍惚惚的聽完導員天馬行空的專業課,跟着人流往外走,突然一個男生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並不想過多的糾纏,想從旁邊側身離開,那人把路擋得更嚴實了,我也有點不耐煩了。
“能借一步說話嗎?”一聲淡淡的聲音進入了我的耳膜。
我一擡頭頓時愣了,竟然是夏未。
我呆呆的跟在夏未的身後,我也想不出他找我會有什麼事。
我們談話的地點是教學樓旁邊的涼亭,夏未慵懶的坐在亭子裡的凳子上,說不出的優雅,而我,只是呆呆的坐在夏未的面前。
夏未用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眼睛看着桌面,似笑非笑的說,“聽說樑音死了!”
“恩”這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而且當時,消息還沒有傳開,你不是第一時間就趕去了現場麼?”
“咳咳……”
我相當無語。
“她是因爲你才死的,是嗎?”
“這樣的話你也信,她的死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她只不過是偶然死掉的吧!像她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死掉,還是因爲我,真是笑話。”
“我如果說,樑音的死並不是偶然,你會信嗎?”
“當然不信。”我想都沒想就回答了他,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和樑音是不合,但也不至於到了自殺的地步。
“我就知道你會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樑音的死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作梗,而且這個兇手很有可能不是人。”他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接着說,“那個兇手專門爲你而來,最重要的是隻有我才能幫你。”
這一連串的話炸得我腦袋嗡嗡亂響,我的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什麼兇手可能不是人
什麼兇手專門爲我而來
什麼只有他才能幫我
以爲我還是三歲小孩嗎?這麼好騙。等等,那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該怎麼解釋呢?那個黑影到底是誰?而且我真的看見了死去的樑,表現出的種種跡象又該如何解釋呢?
就在我苦惱該不該相信他時,阿夢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阿綾,剛剛齊銘來電話跟我說,樑音的屍體不見了。”
我頓時驚呆了,站起來說:“怎麼會不見了呢,不是有警察24小時守衛嗎?”
“對啊,警察也很不解。就在警察的重重監管之下,樑音的屍體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鬼怎麼會不知道呢?”一旁的夏末慵懶的開口。
阿夢不解的看向夏末,剛想說什麼,我急忙說:“咱們還是先去齊銘那吧!”
“恩恩,好”
“咱們快走吧!”我想了想,夏未肯定知道些什麼,轉過頭對他說:“一起吧!”
齊銘正在警局門口等着,見我們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你們終於來了,阿夢已經和你們說了大體情況了吧!”
“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在這說話也不方便,我們還是進去聊吧。”
我們跟着齊銘來到了辦公室,今天齊銘給我的感覺和平常不一樣,而且齊銘對夏末的到來表現的並不驚訝。我總覺得現在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脫離現實,各種事件在我的腦袋中,像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
“我先給你們看看近期安放樑音屍體房間周圍的錄像。”齊銘上來就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我反反覆覆的要求齊銘回放,可是我越往下看越覺得毛骨悚然,每個汗毛都豎起來了,牙也不自主的咬緊,因爲不咬緊就會打顫。
竟然什麼也沒發現,沒有人出入樑音屍體的房間,而屍體就這麼消失了。那麼昨天晚上來找我的就是樑音的屍體了,她自己怎麼能動呢?這世上真的有鬼?
“經過我們警局的討論,一致決定,此案的兇手並不是人,這不屬於我們警局辦案的範圍。”齊銘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夏未。
“那麼這件事怎麼辦?樑音的屍體也不找了?兇手也不找了?”我真的是又氣又怕,這種事怎麼就到了我的頭上。
齊銘雙手一攤,“我們警局也是愛莫能助,你讓我們警察拿什麼去跟腐屍鬥?”
“那麼這件事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當然有,辦法就是他。”齊銘把目光轉向夏未。
“你怎麼知道他有辦法?”
“警局裡的人跟我說的,一開始我還不信,不過這小子本事確實不賴。”
我們把目光都轉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夏未,夏未在接收到我們的目光之後,邪魅的一笑,“餘季”
“什麼?”我很不解的問。
“餘季可是阿綾的男朋友!”很顯然阿夢也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關鍵人物是餘季,哦?不對,他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我不太明白,你說清楚點!”
“餘季是殺死樑音的兇手,從他偷走樑音屍體的情況來看,他已經把樑音練成了陰屍,而他的目的—是你,白綾。”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大概,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我還是消化不了。餘季怎麼可能是兇手?以前餘季是多麼溫柔開朗的男生,這讓我怎麼相信。“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兇手會是餘季。我是他女朋友,在你們中間沒有人會比我更瞭解他,餘季不是那樣的人。他是那樣的善良,他怎麼可能會殺人,還把人練成陰屍,這不可能。”
夏未走過來,雙手扶着我的肩膀,溫柔的說,“白綾,現在的餘季已經不是以前的餘季了,他是千年前的屍王。他現在就是衝着你來的,而我會保護你的。明白嗎,恩?”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整理了一下情緒,輕聲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去屍王的老巢捉屍王!”
等我消化掉全部的信息後,我覺得渾身發冷,爲什麼最近我總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爲什麼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總是在做惡夢,夢見死去的樑音,還有那天那個不知名的‘人’?一切的一切終於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餘季已經變成來千年屍王,還專門爲我而來,而且死去樑音也變成了陰屍,也要致我於死地。
我癱坐在警局裡的椅子上,擡着頭望着天花板,爲什麼是我,爲什麼會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我腦袋中浮現出,往日與餘季的種種,頓時無數的感傷涌上心頭。餘季失蹤跑到餘季家裡去找他,儘管被他媽媽嫌棄,我也無所謂。
夏未給我一個翠綠的石頭,“這個給你,你把它放在你的口袋裡,千年屍王就近不了你的身。”
我接過石頭,呆呆看着那一抹翠綠,“這個真的有用嗎?”
“呵!你還是沒有記住那句話!”
我不解,“哪一句?”
“我會保護你的,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也不清楚這個石頭有沒有用,但我還是選擇相信夏未,因爲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除了相信他!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有下一步計劃時,我會通知你的。你現在的任務是,先回到家,然後上牀休息。”
“那如果餘季找我怎麼辦?你說他可是專門衝着我來的。”
“放心吧,那塊石頭會保護你的,相信我”
“那好吧,我就和阿夢先回去了。再見!”
我和阿夢並沒有打車回家,而是步行回去的。我一邊忍受着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的感覺,一邊盡力的拋開心中的一切去感受那自然的感覺。
“阿夢,你想不相信那個所謂的千年屍王就是餘季呢?”我轉過頭看向她。
“應該是他吧!”
“爲什麼呢?你以前也認識餘季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很清楚。”
“如果千年屍王不是餘季,那麼餘季失蹤的事怎麼解釋呢?樑音的屍體可是在警察局的嚴厲監管之下不見的。”
“那這也並不能證明餘季的失蹤和樑音屍體被盜有關?”
“阿綾,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見樑音了,在她死後?”
“她來找過我,就在餘季轉學的前一個晚上。”
“那肯定是餘季和樑音一起來的吧?”
“恩咯。”
“阿綾,你清醒一下吧!現在的餘季已經不是以前的餘季了,以前的餘季怎麼可能有能力把樑音殺死,再把她變成陰屍養在身邊呢?”
“阿夢,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相信。你讓我怎麼可能願意相信自己的男朋友變成了個怪物,還把我的情敵也變成了怪物來對付我,你說,我怎麼可能願意相信?”說着說着,我便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阿夢輕輕地抱着我,“阿綾,不要哭,不要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只感覺到這幾天心裡的委屈終於釋放出來,用眼淚的方式。或許,我真的應該和餘季說再見了。
現在的餘季已經不是以前的餘季了……
他真的是一個千年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