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會,來到了一座墓前,江刃和江流東正站在墓前,墓碑上寫着:慈母陳夕之墓,女江念立。墓碑上的遺照裡陳夕笑的特別燦爛,此時凌寒歌的雙眼剛好正對着遺照中陳夕的臉,母女二人就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對視着。
凌寒歌蹲了下來,將手中的馬蹄蓮放到陳夕的墓碑前,道:“媽,對不起,這麼久了纔來看您,不知道您怪不怪我?媽您放心吧,我現在生活的很好,您不用擔心。”
凌寒歌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陳夕的墓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凌寒歌對於陳夕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了,她只記得陳夕笑起來很好看。
此時江流東開口道:“小夕,是我們江家對不起你,讓你和念念在外面受了這麼多的苦,不過你放心吧,我們現在已經把念念找回來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照顧好念念。”
江流東說罷,將目光轉向凌寒歌,道:“孩子,我想把你媽媽遷到江家祖墳去,再怎麼說她也是江家的媳婦。”
江流東這是在詢問凌寒歌的意思,凌寒歌是現在陳夕還活着的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遷墳這種大事當然需要她點頭同意。
凌寒歌站起身來,道:“不必了,我媽當年帶我離開江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江家一刀兩斷了,她不會願意自己死後再回到江家的,這墳,不遷。”
江流東和江刃都知道凌寒歌還在爲當年江慶外遇的事情而耿耿於懷,他們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當年確實是江慶做得不對。
凌寒歌道:“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陪我媽待一會。”
江流東嘆息一聲,帶着江刃離開了,江刃離開之前,回頭看了凌寒歌一眼,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
司徒羽輕輕的拍拍凌寒歌的肩膀,也轉身離開了。
司徒羽在車上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凌寒歌回來了,她此時的情緒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司徒羽沒有去問凌寒歌這半個小時裡都幹了什麼,他也不想去問。
凌寒歌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司徒羽道:“是回家還是去哪?”
凌寒歌道:“我想我老爸老媽和爺爺奶奶了。”
“好。”司徒羽發動車子,向凌寒歌家駛去。
到了凌寒歌家,家裡只有凌昊和劉夢在,凌寒歌的爺爺奶奶有事出門了。對於凌寒歌和司徒羽的突然到來,凌昊和劉夢都感到很意外,凌寒歌並沒有通知他們說今天會回來啊。
雖然很意外,但是凌昊夫妻倆還是很高興的,劉夢提起菜籃子就要去買菜,凌寒歌拉住了她,道:“媽,先別出去,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凌寒歌的神情和語氣令夫妻倆感到她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跟他們說,凌寒歌以前每次回家都是開開心心的,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神情,而且凌寒歌平時都是叫他們老爸老媽的,只有在說重要事情的時候纔會把老字去掉。
劉夢放下了菜籃子,凌昊也放下了手裡的茶壺,夫妻二人有種預感,凌寒歌要和他們說的事情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
凌寒歌在父母對面坐了下來,將昨天晚上江流東和她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兩人複述了一遍。
劉夢聽完,露出一絲苦笑,道:“雖然想過有一天你的親人會來找你,可是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的猝不及防。”
凌昊正色道:“寒歌,現在他們來找你了,你打算怎麼辦?”
凌寒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件事我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我是凌寒歌,不是什麼江念,我永遠是你們的女兒。”
凌寒歌的這番話無疑是給凌昊夫妻吃了顆定心丸,夫妻倆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劉夢擡手擦了擦眼淚,道:“快到中午了,你們都餓了吧?我去買菜做飯……”
……
三天後。
凌寒歌給自己衝了杯奶茶,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奶茶一邊看電視,自從那天和凌昊夫妻說了自己的身世後,凌寒歌就變回了平時那副開朗愛笑,甚至有點假小子的樣子。她再也沒有說起和自己的身世有關的事情,就像是忘了一樣,其他人見她不說,也都不敢提了。
凌寒歌剛看一會,一身運動裝的呂輕玲就拿着羽毛球拍,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坐到沙發上,一把奪過凌寒歌手裡的奶茶,喝了起來。
凌寒歌:“這是我喝過的。”
“沒事,我不嫌棄你。”呂輕玲嘴裡含着吸管,含糊不清的道。
呂輕玲一口氣把奶茶喝完,她長舒一口氣:“爽!”
凌寒歌道:“你不是在院子裡和他們打羽毛球嗎?怎麼回來了?”
呂輕玲擺了擺手,道:“別提了,兩位司徒哥都太厲害了,我也是腦子抽風了纔要跟他們一起打羽毛球,一分沒得不說,還把自己累了個半死,我不回來還能幹嘛啊?”
凌寒歌笑了笑,道:“早就和你說過,跟他們兄弟倆比體能純屬找虐,結果你不聽,能怪誰呢?”
呂輕玲道:“我錯了,話說寒歌,你不出去玩嗎?”
凌寒歌道:“我不喜歡在陰天到室外去玩,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屋當個宅女吧。”
其實不是凌寒歌不想出去玩,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司徒羽,在自己身世這件事在自己心裡慢慢歸於平靜後,凌寒歌就立刻想起了那件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跟司徒羽說這件事情,於是她這幾天就在有意無意的離司徒羽遠一點,生怕他看出什麼來。而司徒羽則以爲凌寒歌這樣是因爲自己的身世,過幾天應該就會好了,所以就沒太在意。
凌寒歌現在非常苦惱,本來她已經想好怎麼跟司徒羽說這件事了,但好巧不巧的,她還沒來得及跟司徒羽說呢就出了自己的身世這檔子事,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已經想好要說的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