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十一)

蒙恬和王翦騎着馬在前面飛快的奔馳着.後面的趙高穩健的駕着王車.裡面的嬴政神情嚴肅.心中卻早已波瀾萬千.

不多時幾人就到了王府.王賁老遠就看見王車.想必是嬴政來了.蒙恬和王翦一下馬就連忙說道:“陛下來了.二位先生在何處.”

“二位先生在偏院呢.我這就去請.”王賁說道.

說話間就見嬴政從王車上下來.制止王賁說道:“不必.寡人親自進去.”說完就示意王翦和王賁引路.

“陛下駕到.”趙高這一嗓子驚住了屋裡的李斯和鄭國.二人聽到如此.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屋外.跪地俯身等着嬴政.聽聞嬴政腳步漸進.二人大聲說道:“待罪之臣李斯.鄭國拜見陛下.”

嬴政見狀.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俯身扶起李斯和鄭國.滿眼歉意說道:“二位先生不必如此大禮.當是寡人向二位先生賠罪.嬴政一時糊塗.險些斷送二位先生性命.險些斷送了秦國啊.”嬴政說完便恭恭敬敬的向二人深深行了個大禮.

李斯和鄭國二人見狀.受寵若驚.忙扶起嬴政說道:“陛下.此等大禮.罪臣受不起啊.”

嬴政說道:“不.此等大禮.二位先生受得起.”說罷又是連着行了兩個大禮.見嬴政如此.李斯和鄭國也便沒有再說什麼.硬挺着受完了嬴政這三拜.

嬴政直起身說道:“嬴政謝先生不棄之恩.懇請二位先生.留在秦國.秦國不能沒有先生.寡人不能沒有先生啊.懇請二位先生.教嬴政.”

“陛下.快請起.如此這般真是折煞李斯啊.承蒙陛下不棄.李斯與鄭國願鞠躬盡瘁.”此時.李斯和鄭國的鼻子一酸.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嬴政作爲一國之君.能夠做到如此這般.對臣子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榮幸和信賴.此時此刻.二人都覺得.唯有秦國.唯有秦王.值得他們終其一生.

嬴政聽罷.不禁心頭一熱.親自執起李斯和鄭國的手說道:“二位先生.還請速與寡人回宮.寡人於水渠和諫逐客書兩事尚有諸多不解.敢請先生不吝賜教.”

“好.”李斯和鄭國點點頭答道.說罷三人就上了王車.往咸陽宮趕去..

王翦.王賁還有蒙恬佇立於王府門前.目送着嬴政的王車離開.直到看不見爲止.此時.三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被這位年輕君王的謙遜和明德所打動.

四人本是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本就如親兄弟般.可是嬴政卻比他們三人要揹負的多得多.也比他們三人經歷的苦痛要多得多.同樣的年紀.嬴政的眼裡只有天下.只有子民.他的人生是建立在大秦和大秦子民身上的.這樣的人生誠然輝煌.可又何其悲涼.何其無奈.三人心中也是一緊.深深的向那已經遠去的王車行了一個大禮.

此時王車內.君臣三人並肩而坐.嬴政說道:“此次當真是難爲二位先生了.嬴政實在是慚愧!”

“陛下.無需再自責了.此次若非王翦將軍和秦姑娘.只怕李斯也無顏面對陛下了.”李斯拱手說道.

“哦.先生此話何意啊.”聽到李斯這麼說.嬴政不解的問道.

“陛下.說來.李斯也深感慚愧.那日.李斯被逐出城外.行至渭水邊.頓感仕途無意.心中頓鬱.便想就此長眠江底.可就在李斯已了無生意之時.秦姑娘的兩巴掌把李斯打醒了.”李斯萬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哈哈.不想先生也有今日啊.哈哈···”嬴政先是一驚.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向李斯打趣道.

“陛下.就不要再取笑李斯了.若不是秦姑娘隨後的一番話.只怕李斯即使保住了性命.也不會向陛下呈上那封諫逐客書啊.”李斯繼續說道.

“哦.她說什麼了.”

“秦姑娘說‘良禽尚知擇木而棲’.當今天下.只有陛下.只有秦國才能讓天下士子終其一生啊.”李斯並未將梓笙的原話一一說給嬴政聽.但此一句便可即表明自己的衷心.又可誇讚嬴政的爲政爲德.

一旁的鄭國也拱手說道:“是啊.不僅是廷尉大人.就連鄭國這條命也是秦姑娘和王翦將軍拼死救出來的.鄭國本無以爲報.秦姑娘卻說‘若真是想要謝她.便盡心盡力修建那關中水渠.以利萬民.以惠萬世’”說到此.鄭國又是一陣鼻頭髮酸.向嬴政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如今.鄭國又幸得陛下信任.自當盡心竭力.鞠躬盡瘁.”

“先生快請起.嬴政無顏受這一禮啊.”嬴政立刻扶起鄭國說道.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可是心裡卻早已翻江倒海.他沒有想到.原來梓笙竟爲他做到這般地步.腦海中的畫面反反覆覆都是梓笙那晚眼角的淚滴.懊悔、惱怒、驚訝一涌而出.嬴政忽然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梓笙.想向她道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多久.嬴政的王車就駛進了咸陽宮.李斯和鄭國一左一右的隨着嬴政進了永安宮.嬴政邀二人與自己對膝而坐.說道:“廷尉.嬴政記得廷尉的諫逐客書裡有這麼一句話‘王者不卻衆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寡人思忖良久.雖明其意.卻不知如何去做啊.”

李斯笑了笑說道:“陛下明斷.此三句正乃李斯文中之要點所在.當今天下.七國並立.各國皆以己之國爲國.以己之民爲民.差別以待.後繼之民深有不滿.是故國之動亂不堪.若是陛下能夠深諳此理.以己之民爲民.他之民亦爲民.海之胸襟.吞納百川.則六國終爲秦國之囊中物.適時.陛下當以法令天下.不失偏頗.則秦之天下可遞萬世.”

嬴政聽完恍然大悟.說道:“先生一席話.嬴政謹受教.逐客令即刻當撤.”

“趙高.”嬴政高喊一聲.

“陛下.趙高在.”門外的趙高一聽.連忙小跑着進來.

“傳令下去.即刻廢除逐客令.所有外客官復原職.六國經商遊學者一律如前.”嬴政起身吩咐道.

“諾.趙高即刻去辦.”趙高見如此情況.心下也鬆了口氣.高興地一溜煙就沒影了.

此時李斯也是放下心來.自己總算沒有辜負了那幾百六國士子的希冀.這沉甸甸的重擔壓在肩頭也着實難言其感啊···

嬴政轉身又衝鄭國說道:“先生.今晨王翦曾簡略向嬴政說了關中水渠之利.嬴政當請先生再細細道來.”

鄭國起身向嬴政作了一揖.走到地圖前.說道:“陛下.請看···”鄭國作爲一個專業的水利工程師.將各地的人口、地形、氣候、土質.條分縷析.言之鑿鑿.聽得嬴政連連驚歎.倘若這關中水渠一旦建成.這關中一地將和巴蜀一地共同成爲秦國強大的儲備倉.到時幾十萬大軍的口糧有了保障.民富國盈.乃是秦之兩翼.一統天下不過早晚之間.

嬴政想到此.興奮地問道:“先生.水渠尚需多少時日.”

“回陛下.若不出差錯.則明年春便可完工.到時那八百里秦川將廣袤富饒.爲秦萬世之功.”鄭國拱手說道.

“好.先生.嬴政將這八百里秦川交付於你.將這八十萬秦民交付於你.萬不可讓寡人失望啊.”嬴政句句頓挫.這兩句囑託就像烙印一樣深深烙在鄭國心上.一個帝王對臣子所能做到的極大信任也不過如此了吧.

待三人一番並膝長談之後.天色已經漸亮.李斯和鄭國離開之後.永安宮的大殿上只剩下嬴政一人.嬴政望着門外被大風吹得滿天飛的落葉.心中亦是千迴百轉.不知道梓笙此時如何.現在她應該睡的正熟吧···

想着.嬴政就起身向清揚宮走去.門口的侍者見是嬴政來了.跪下說道:“陛下.秦姑娘睡了.是否要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嬴政擺手說罷後刻意放輕了腳步向內殿走去.

看着牀榻上的梓笙.嬴政慢慢坐了下來.輕輕撫摸着梓笙的鬢角.睡夢中的梓笙似乎並不安穩.嬴政握了握她的手.聲音幾不可聞的說道:“笙兒···寡人···錯怪···”

“王翦.王翦小心啊.先生.先生快走.王翦.注意後面···”嬴政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梓笙的夢話.這一句話瞬間就澆滅了嬴政的溫情.嬴政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看着梓笙額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反覆的唸叨着王翦的名字.嬴政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剛想要把梓笙拎起來問個明白.就聽見門外的趙高急匆匆地趕過來.

說道:“陛下.陛下.該上早朝了.一衆大臣還有六國士子都在大殿上候着呢.”

嬴政無奈.恨恨的看了眼梓笙.甩手就大步走了出去.趙高回頭望着做惡夢的梓笙.嘴裡不斷地囈語着:“王上···笙兒···笙兒好累···王上···”

趙高本就機靈.察言觀色的本領他若是第二.那就沒人敢稱第一.剛纔嬴政那氣勢趙高又怎會不知!看着這樣的梓笙.又想到剛纔嬴政的表情.趙高暗自笑了笑.轉身便小跑着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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