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深笑了,最近,紀南方真是被紀家老爺子弄怕了。
“我知道。”
紀南方看着他,咧開嘴露出小門牙笑道:“果然是兄弟。”
顧念深扔了筆,伸出胳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處理了一個上午公事,早就乏了,漫不經心道:“你不喜歡她,自然不會幫她。”
紀南方不解:“幫她?”這明明是在給她找罵啊!
隨即明白過來,顧念深今日的身價,但凡沾上點關係都有好處,何況,在新聞發佈會上,他才含糊不清的幫了她,如今,又曝出照片,這當然不是壞事。
“阿深,會不是是阿桑她自己?”在紀南方眼裡,秦桑綠完全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小狐狸。
顧念深搖了搖頭,她再想幫東曜,也不會用這招,那張照片是多年前的,現在放出來,意味着什麼,告訴他,自己還留着和他的照片嗎?不,秦桑綠一心想躲着逃着自己,她纔不會這樣。
紀南方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得出是誰還有這照片,但顧念深看樣子卻全然不在意。
午休時,夏夏忙結了手頭工作去找秦桑綠,看她目光閃閃的樣子,秦桑綠笑道:“又想八一八?”
“知我者阿桑也。”夏夏笑起來。
現在鬧的滿城皆知,誰不想來問問,何況,喜歡八卦是天性,秦桑綠也不好駁了好友的面子,索性大方道:“請客吃飯?”
聞言,夏夏甩出一個鄙視的目光,毫不客氣道:“阿桑,你堂堂東曜秦總,竟三番四次敲竹槓,羞不羞?”
秦桑綠收拾了東西站起來:“商人本性,哈哈。”
公司附近西餐廳,做的都是白領生意,裝潢不算奢華,倒也雅緻,夏夏和秦桑綠常來,侍應大抵都認識了她們,一進門,就有年輕的小帥哥笑容可掬的帶着她們去了常坐的位置。
夏夏平常挑,拿着菜單要翻來覆去好幾次,今天一反常態,隨意點了幾個就將菜單還給侍者,對方愣了愣,隨即拿着菜單恭敬推下去,秦桑綠覺得好笑,偏偏還故意急她,慢悠悠地喝了半杯水後,纔開口道:“你不去做娛記簡直是暴殄天物。”
“親,這是一般的八卦嗎?顧氏的現任董事長,G市年紀最輕,身價最高的黃金單身男啊,親,你搞搞清楚好嗎?”像炮仗似的,一連串的話,她說起來都不用歇氣。
秦桑綠愣了愣,彷彿回到以前上學的時光,同班的同學也和夏夏一樣,睜着眼睛和她說,喂,你知道你泡到的是誰嗎?全校最帥最有型,最聰明的少年朗啊。
因爲他,她又一次被推上了衆人豔羨的最高處,她自嘲地笑了笑,擡起頭對上夏夏急不可耐的表情,笑道:“就和報紙上登的一樣,我們曾經是戀人。”
“所以呢?”夏夏迫不及待問道。
秦桑綠的笑淡淡的,像被蒙了一層光,讓人看不真切的表情,就連聲音也是淡淡的:“曾
經就意味着過去時,所以,就是現在這樣。”
夏夏不肯死心,接着問:“報紙上說你們藕斷絲連,念念不忘?”
“但凡遺憾總讓人念念不忘吧,何況,你也說,那人可不是一般人。”秦桑綠道。
好像不管在何時何地,只要提到有關她與顧念深的一切,她總是輕描淡寫,既不解釋,也不澄清,就像是一段簡單平凡,無疾而終的戀情。
爲了堵住夏夏喋喋不休的盤問,她提出晚上宴會帶她一起去,這才終於讓她心滿意足,安靜地吃完一頓午飯。
地點照樣是在容色,但秦桑綠請客,原本是想單請一些稍微的熟悉的人來,但想着顧念深的話,又多請了幾個圈內有影響力的人。
下了班,夏夏提前回去換衣服,出發時,秦桑綠順道過去接她。早春,乍暖還寒,夜晚溫度低涼,秦桑綠坐在車裡,看着穿着黃色抹胸小禮服,外搭白色披肩的夏夏有些詫異。
不是什麼正經宴會,怎麼如此盛裝打扮,想來,是怕給她丟臉吧,秦桑綠笑笑,把原本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倒是夏夏,開了車門,看見秦桑綠穿着愣了愣,低領黑色的輕薄毛衣,格子短褲,外搭紅色的大衣,平底深口鞋,與平常吃飯喝茶並無二致的打扮,不過輕施脂粉,再看自己,竟覺得鄭重的有些尷尬。
她們到時,包廂裡已經有人先到,是容夜白,鹿米米還有紀南方,看見秦桑綠,鹿米米笑道:“果然是阿深回來了呢,不然,難得見阿桑一面。”
說罷,回頭看了眼容夜白,撒着嬌道:“小白,你說是不是?”
容夜白擡起頭朝她笑了笑,避重就輕地問:“就這麼想見阿桑?”
“那當然,阿桑可是我偶像。”鹿米米一臉的自豪。
可秦桑綠的心思倒有些恍惚,不過是鹿米米剛纔的一句玩笑話,可連鹿米米尚且這麼想,那其他人呢?的確,顧念深沒回來前,除了商業應酬外,這樣聚會,她基本斷絕。
直到鹿米米又說話,再將她從關於顧念深的思緒中拉回來,鹿米米搖了搖她的手臂,“阿桑,這是?”她看向夏夏。
聞言,秦桑綠有些歉意,忙介紹道:“這是夏夏,我好朋友。”然後,又一一和夏夏介紹他們各自的名字。
鹿米米盯着夏夏的衣服,忽然問道:“穿這麼少,冷不冷?”
紀南方擡起頭輕笑了聲,鹿米米並沒有其他意思,純粹好奇,但這些年,她被容夜白寵着,人情世故,察言觀色,都不用顧忌,夏夏被這一問,倒是有些尷尬起來,秦桑綠只好笑着解圍:“看容夜白幫你寵傻了,又不用走路,車裡有暖氣,到了這兒也是,哪還會冷?”
她說着,還順便脫掉自己的大衣,身後忽然有人碰觸,她轉過身,看見穿着黑色大衣的顧念深,他噙着笑,從她手裡接過大衣,眸光流轉,奪人心智,秦桑綠愣了愣,他已經將她的
大衣脫下挽在手臂上。
紀南方和鹿米米很配合的鬼叫起來,包廂門又被推開,陸陸續續進來幾個人,看着這場景,都不約而同笑起來。
他怎麼一個動作,就把氣氛弄這麼曖昧?
秦桑綠擡頭,想從他臉上窺出什麼,卻看見他笑着的,澈澄的目光,她的臉,驀地燒起來。
燈光朦朧,應該沒有人看見吧,她急急轉身,一顆心“怦怦”跳不停。
“阿桑,還是很熱嗎?”他放下大衣,側身走到她身邊,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秦桑綠大驚,擡頭瞪他,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動作卻不敢弄的太大,顧念深自個倒先鬆開了,竟還坦坦蕩蕩地看着她問:“要不,讓人把溫度降低一些?”
說完,果真按了服務鈴吩咐道,然後,坐回沙發上,談笑風生。
秦桑綠愣愣地看着他,雖然心裡懷疑他的動機,可偏偏人家行爲光明磊落,即便是故意爲之,她想,自己也只好當做吃了個啞巴虧。
蘇南微來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意外,這個蘇家千金,自五年前顧念深離開後半年,也隨即離開了G市,這幾年,始終沒有消息,突然又回來,人人都將目光移向顧念深。
秦桑綠淡笑不語,若說,她與顧念深的戀情刻意低調,知道的人不多,那蘇南微當年的瘋狂可謂圈內人人皆知。
“不請自來,阿桑,你會生氣嗎?”她徑直走向秦桑綠,話雖如此,但臉上卻一點歉意也沒有,目光中張揚跋扈的神采,依舊不減當年。
秦桑綠笑得友好:“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大家一塊玩玩兒,我爲什麼要生氣?”
顧念深挑脣,在秦桑綠面前,蘇南微頂多算是紙老虎。
果然,蘇南微無語坐下,同一個圈裡的人,自然很快融入進去,何況還有她的父親蘇維伯,誰能不賣她幾分面子,顧念深亦是如此,蘇南微知道自己的本錢,若不是因爲父親的關係,或許在五年前,顧念深已經將她滅了。
可是,她喜歡他,發了瘋一樣地喜歡他,哪怕後來,他厭惡自己至極她也顧不了了,你若深深愛上一個人,就會知道這種感覺,哪裡會管什麼卑不卑微,只是全心全意地愛着,所思所想,只有一件事,如何能讓他多看你一眼,如何能站在他身邊,到最後,你甚至開始不奢求他迴應你同等的愛。
秦桑綠曾經說過,蘇南微,你他媽這是有病。
對,她就是有病,否則幹嘛自找苦吃,可是沒辦法,誰想要生病呢,但病來如山倒。
“阿深,你現在又和阿桑在一起了嗎?”蘇南微問。
聞言,人人好奇,但誰敢問呢?不愧是蘇家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這回,連秦桑綠也有些爲難,怎麼說似乎都不太合適。
顧念深倒是仍舊一派悠閒,他翹着二郎腿,懶懶地瞥了她一眼道:“我記得報紙上只說我們藕斷絲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