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了良久,他放輕步子走過去,來到她身邊,輕輕地坐在她旁邊,脣在她的頰上觸了觸,小心翼翼,就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品。
“回來了?”
葉微微只是淺眠,很快清醒,看着範慕北,眨眨眼纏了絲睡意問。
範慕北輕聲“嗯”了聲,眉頭拉了拉,“怎麼就在這裡睡了,着涼了怎麼辦?”她沒有這般嬌貴,但聽着他這樣的關懷心頭還是涌上了甜蜜,卻還要噘着嘴裝不滿,訕訕而道:“還說呢,是誰說不讓我離開你半步的?又是誰撇下我一聲不響就走了?”
她有意板起臉,責怪的語氣裡帶怒含嗔,別有一番嬌媚。範慕北輕哧一聲,撫上了她的柔發,滿眼柔愛看着她:“不是怕帶你去你會覺得無聊嘛。”當然,更想她多休息一下,纔沒有讓任何人打擾她。
在她面前,他強大的自制力會自動瓦解,總忍不住,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
“我纔不怕無聊呢。”她勾脣,道。自知更怕的是他的突然消失。
他們之間的突然事件太多了,饒算她擁了樂觀的天性也有些受不住。
範慕北凝神片刻,在她的發頂吻了吻,點頭:“好,明天有一場瓦解紅血恐怖組織彙報會,帶你一起去。”
……
臺上,一身綠色正裝的範慕北更顯昂揚瀟灑,有一種別樣的風流。葉微微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聽着他做彙報,展示各類文件。
臺下,和她一般,所有的人都如此安靜地聽着他的彙報,不時報以熱烈的掌聲。整個過程,葉微微都瞠目結舌,不斷地輕呼着: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紅血與打入我內部的特務江美雅利用小說與雜誌傳遞消息,從而增加了他們聯繫的隱密性……”
葉微微張大了嘴,她想起了紅血改過的那些語句不通的雜誌,還有那次她無意中組成的句子。
“大家看,這是江美雅的小說,這一部分……”
範慕北在幻燈片上圈出一部份,葉微微當然知道,這些是她寫得最差的地方。
“大家把造成語句問題的字提出來,重新排列,就可以組成一句暗語……”在他的展示下,江美雅的小說和紅血的雜誌組成了相互對應的信號系統,他們利用這種方法傳遞了無數的信息。
難怪紅血這麼喜歡看江美雅的小說,她終於恍然大悟,臉卻不自然地紅起來。
她給紅血做過事,無形中,成爲了他們的幫兇,這事要是讓泉下的老爸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麼地生氣。還有範慕北,一個無比忠誠的特種兵王的老婆竟然給恐怖分子做過幫兇,他的臉往哪兒擱。
越想越不是滋味,葉微微如坐鍼氈般聽完了彙報,很有種擡不起頭的感覺,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纔像過街老鼠般小心翼翼地起身。
盡頭,範慕北走來,葉微微拉直身體,極沒有底氣地站在原地。
“走吧。”他伸手過來。她身子晃了晃,沒有動,卻紅着臉低聲道:“對不起。”
範慕北眉毛挑了挑,顯然沒有明白她的話意。葉微微低頭做認錯狀:“我幫紅血做了事,害得你們的工作受阻,這全是我的錯。”
他會說什麼?葉微微覺得腦袋發硬,她願意接受範慕北的打罵和責罰,卻無法被他鄙視。如果範慕北表現出看不起她,她會比死更難受。
等了好久,範慕北都沒說話,她的身體都繃了起來,有了不好的預感,眼淚幾乎要流出來。
突然,一隻大掌落在她的頭頂,傳來了範慕北一如既往的柔音:“傻瓜,要是沒有你的提醒,我又怎麼會去看江美雅的小說,又怎麼能知道他們聯絡的方式?而你,如果沒有給紅血做事,又怎麼會知道他經常看江美雅的小說。”
原本苦成一團的小臉慢慢散開,葉微微不太相信地問:“這麼說,我有功羅?”
“那是當然!”大臂一摟,帶着她走出會場。葉微微短暫陰霾的天空再次晴空萬里,安靜的過道里傳來兩人親密的對話。
“那我算不算一個合格的範夫人?”
“算。”
“我是不是給你掙足了面子?”
“是!”
“你是不是愛慘了我?”
“人太多,回去再說。”
“我不管,你說,到底愛不愛我?”
“愛。”某人輕聲道,看一眼無處不在的站立筆直的警衛,耳根紅了紅。
“聲音這麼低,我根本沒聽到。”
某人很無奈,在她的腰下掐了掐,“注意影響。”
“我不管,你要是不大聲說愛我肯定就是不愛我!哼!”某人大眼睛擠了幾擠,擠出幾滴眼淚。
“愛!你這個小妮子。”某男人咬牙吼,一把將某女人當衆抱了起來。
“喂,好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來!”葉微微終於急起來,手忙腳亂地掙扎。範慕北無視於那些怪異的目光,脣置於她耳邊,無比解氣地低吼:“現在說不是太遲了嗎?”
遠處,四周,石化了無數將官,大家紛紛抹眼睛,相互詢問:“剛剛那個抱女人的領導是範慕北上將嗎?”
傳說中的範慕北面對山崩而色不變,面對美色而心不動,沉着,冷靜,果敢,敏銳,心情從不外顯,眼前的範慕北喜氣外露,美人在懷,實在與傳說中相差太遠啊。
莫不是傳說有誤?
當然不是,不過,人們都只會在最愛的人面前展露最真實的一面,我們的範慕北上將同志也不例外啊。
晚間,舒服地窩在某人肉椅子裡,葉微微懶懶地翻了個身,看着某人手上忙碌着滑動鼠標,在點動一些文件。
紅血恐怖集團的瓦解很有借鑑意義,組織部決定把這次行動編撰成秘組教材廣爲宣傳,這任務自然就落在了主角範慕北的身上。
這些文件都是由和此次行動相關的人員總結後發過來的,他只需要加以加工就可以。左手摟着乖寶寶葉微微,右手一刻不停,有時還要停下來稍做思考,然後把需要的東西加入新制作的幻燈片裡。
他的手不斷下移,突然出現了顧華的照片,照片裡的她英氣逼人,巾幗不讓鬚眉,任誰看了都會讚賞。只是,這樣一個女人,最終卻走上了那樣一條路。
葉微微嘆一口氣,忍不住問:“顧華真的是特務嗎?”像她那樣的女人,一臉正氣,怎麼也無法與特務聯繫在一起啊。
“不是。”範慕北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案,葉微微卻不相信了。“如果她不是特務又怎麼會跳樓?如果她不是特務又怎麼會和紅血在一起?”
“她是被利用的。”範慕北平實地陳述,彷彿一切都看在眼裡,“紅血迷惑了顧華,爲的就是幫江美雅更好地潛伏下去。顧華愛上了紅血,她的祖父,父親都是組織裡響噹噹的人物,她卻因爲自己的疏忽爲恐怖組織所利用,自然會覺得無臉見人,所以選擇了死亡。當然,這期間也有江美雅的誘導起作用。”
“你怎麼知道的?”
葉微微睜大了眼睛,範慕北手迅速滑下,畫面裡出現一隻貓,他用鼠標點了點:“它告訴我的。”
“它?”葉微微一臉的不相信,範慕北在貓的耳邊點了點:“這隻貓是紅血送給顧華的,他給這隻貓植入了監聽系統,監聽到了不少的組織機密。他本人有一隻母貓,這隻母貓會適時勾引顧華的公貓,帶它到紅血的身邊,然後取得這些機密。”
葉微微慢悠悠地點頭,她記得有人提起過,顧華的屋裡出現過兩隻貓。沒想到紅血竟狡猾成這樣。
“所以,跟雌性動物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否則隨時會被她們迷了心智。”範慕北別有深意地加上一句,葉微微眉頭上打了幾個結,在他的胸口上用力掐了一下,低聲吼:“什麼話!你這是什麼意思,誰迷了誰的心智!”
“當然是你迷了我的心智。”
大手不知何時已從鼠標上移開,脣已經滑到了她的耳邊,“你在這裡,我一分鐘都安靜不下來。”
“是你自己硬要我坐在你身上的,怪不得我。”無比委屈地解釋。
牙啃上了耳垂,似有似無地逗弄,範慕北乾脆地點頭,道:“看來我做錯了……”
“那還不快放我下去?”她微微喘氣,略做掙扎,他已大手一推,將電腦推開,把她抱上了書桌…….
“喂……唔!”
未來得及表達,脣已被男性十足的脣瓣鎖住,她只能用唔唔的單音表達不滿。小手推拒,被他大膽的做法弄得有些尷尬,極想逃離。
他單臂將她固定,經不住他強勢的進攻,她很快柔軟得有如一灘水,任由他爲所欲爲。
一陣電話聲,葉微微在他懷裡喘了一陣子氣,才聽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她吃力地推開範慕北,在地上找到了手機,看到的是總編的號碼。
她疑惑地接通,那頭馬上傳來了超大的笑聲:“哈哈哈,小葉,你果然不負衆望啊,你的照片拍得非常好啊,我們發了,反響空前地好,哈哈哈,看來這次你做出了一點點小的犧牲啊,不過沒關係,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發獎金,哈哈哈!哦,對了,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原則的,在照片裡你的臉都打了馬賽克,不會有人知道和範慕北上將旁邊的人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