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多天還是不見其他同伴的蹤影。還好自小就跟着爺爺學習認識一些野菜,這麼多天就靠着野菜以及海水衝上來的魚和螃蟹勉強度日。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螃蟹洞也挖光了,海水衝上來的魚也在人與鳥的搶奪下over了。此時不爭氣的肚子又在抗議了。她坐在沙灘上沉思:爸媽是不是都急死了,有沒有人正在找我們?
由於晝夜溫差的原因,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好在本就出生於農村沒有那麼弱。在飢寒交迫的日子裡她發了好多誓。爲了活着,她什麼都願意,就算是啊是與他們合作。人在經歷過死亡的恐懼之後,什麼東西都不那麼在乎了。只要活着,活着就好。如果你真的是已經經歷過生死,那麼你會覺得藍天白雲,鳥鳴蟲泣,哪怕是聽得見某種生物放屁的聲音都能感覺到生命之火的溫暖。眼前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賜,活着就能感受生命的氣息只要能回去就算是再高考失敗一次再失戀一次她也願意。
精神有些恍惚,她好多次都以爲這是一個惡夢,但是每次閉上眼睛數一二三再睜開時還是在這個只有鳥拉屎的海灘上!
不能坐以待斃。她決定主動去找江一航他們。一個人的力量畢竟微薄,!
他們就這樣向山頂爬去。水桐月邊走邊採可以吃的野菜以及一些蘑菇。她拔起了一個又肥又漂亮的蘑菇後坐在原地發呆。又想起了以前在家跟小妹上山採蘑菇哼着小曲兒的情景了。一時間她只覺得鼻子突然就酸溜溜的。她吸了吸氣往前面的兩個人那裡看去。只見程子涵緊握着他的手,婦唱夫隨。那背影,多麼的恩愛呀?這是一刻也離不開的節奏。她這燈泡可當的沒話說了。分手後還要看着前男友跟女朋友秀恩愛,還有更悲哀的事情嗎?
她在後面抱怨着: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了。苦笑着加快了腳步,懷裡的蘑菇掉了許多。
突然間想起了《魯濱孫漂流記》,呵呵······我會不會也遇到一個“星期五”呢?她想着。
爬啊爬,肚子又開始鬧騰了。她擡起一個蘑菇正準備要咬的時候突然想起生物老師說的話“那些看起來顏色越鮮豔越吸引人的東西,毒性也越強。”
她把塞進嘴裡的蘑菇拉了出來放在手心低頭端詳。口水跟着蘑菇往下掉。她也顧不得狼狽了,因爲好多天都沒有吃到肉了,吃素太多口水多!手裡的這個蘑菇的鮮美程度已經無法用詞語形容了。估計吃了這個不死也會半死不活,口歪眼斜,口吐白沫之類的吧?她一吸就把流出來的口水生生嚥了下去。
程子涵和江一航仍是手牽着手走在前面。
過了一道高高的山埂便聽到泉水的叮咚聲。再向前走了許久,一處雲霧繚繞的溪澗便呈現在眼前。溼潤的空氣中有淡淡的清香,悅耳的鳥聲不絕於耳。桐月不禁感嘆,這地方堪比陶淵明所說的桃花源了。不同之處在於,陶淵明的桃花源中“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可是這裡除了一對情侶和一個電燈泡之外卻沒有半個人影。
轉眼間桐月當電燈泡的時間已經大概有一個星期了。水桐月不禁抱怨現代技術不可靠,手機一進水就成了廢鐵。
現在是休息時間。她一直都堅持與那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仔細回想:當時,就在起風暴之前。當時好像有人用 GPS定過位。當時出事的魔鬼海域離靈山有20 公里。魔鬼海域周圍的山只有靈山和觀如山。可是觀如山離魔鬼海域2000公里,我們怎麼可能瞟那麼長的時間還不被鯊魚拖去當午餐?來之前我查過相關資料的,這片海域以東風爲主,偶爾刮東南風,且那附近的洋流是南赤道暖流的分支,所以當時是順風順流,那······到的一定就是靈山了。
水桐月使勁的點點頭道:“對,觀如山的方向跟這裡相反,一定就是靈山了。”
正喝着水的江一航和程子涵都用看神經病的眼光打量她。估計他們是懷疑桐月精神崩潰瘋了吧?
“桐月,你快點呀,要不然該迷路了!”江一航眯笑着朝她說。
“哎,馬上”她起身不滿的咕噥“要你管,跟你的程子涵親熱去吧!”
雖然生氣她還是兩三步就跟了上去。可是這涵小姐好像在撒潑,她不走了。她的高跟鞋的跟早就斷了。哼,誰見過探險穿高跟鞋的?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江一航背起她往上爬,水桐月跟在後面覺得自己像條哈巴狗。
她決定騙他們爬到山頂上後用江一航的紅衣服當旗幟,祈禱過往的船隻啊飛機啊能夠看到他們。
山很大,他們已經記不清是過了多少天了。飢餓與疲憊,絕望與思念侵蝕着他們的肉體和靈魂,讓他們的腦子一片空白,可以說已經沒有時間的概念了。
最近程子涵跟江一航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水桐月坐在一棵樹下面看着前面鋪天蓋地的藍色。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無力再掙扎了,不如就這樣隨遇而安吧!再睜眼她仍是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有幾隻海鳥忽高忽低的飛着,應該是在捕食吧!
“再堅持堅持,我們一定會得救的”江一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旁邊了。
“怎麼,不怕你的子涵來找你鬧嗎”水桐月冷冷的問。
江一航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程子涵在桐月旁邊坐下。
“桐月,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其實我······”
他好像要解釋什麼,但是沒等他說完水桐月就打斷了他的話
“別解釋了,我不想聽你說什麼。別像傷害我那般傷害子涵就可以了,其他的隨你喜歡”水桐月淒涼的一笑。江一航看着她突然就低下了頭。
“救救我,救命······救命”睡夢中的程子涵尖叫着滿臉痛苦的在呼救。
桐月突然就覺得程子涵很可憐了。因爲她沒有吃過苦,她從小錦衣玉食。如果她搶了自己男朋友應該讓她受懲罰的話,那麼讓她流落荒野便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
“子涵好像在做噩夢,你快過去看看吧!”她對低頭沉默的江一航說。
“她最近一直都在做噩夢,而且嘴裡一直喊着救命”他擡頭看着桐月苦笑着回答。
“可能是魔鬼海域的事情讓她受了太大的驚嚇吧!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她安慰道。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如若三人的精神再如此的萎靡不振的話,可能還沒有等人發現就會死在內心的恐懼下了。
“應該是吧”江一航眼裡瞬間溢出明媚的笑容。
多年以後水桐月一直記得那天的蔚藍的天空。猜測着江一航未說完的話。
有人說遇上一個人分秒不差,就在相遇的那一刻,就在眼神交織的瞬間就註定了一輩子。
有人說,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遇上幾個人渣,如果只是愛還沒有到來,那麼她這一生就只爲等他,縱使千般苦萬般累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