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的語氣裡帶着些心寒和失望：“你讓我很難過，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母親，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了，你離開我的身體吧。”
那些話越說越直白，程陽甚至覺得這其他一碼就會變成一個孤魂野鬼。
他只能用力搖頭：“你看到了的，我的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甚至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在整個電影行業嶄露頭角，這是原來的你可以做到的嗎？”
程陽想借此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一些，那聲音確只是撲笑一聲：“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記憶能夠清楚的背下很多電影，要不然你纔不是那麼多精彩絕倫的故事。”
如果說前面的話還只是暗中挑釁，那這句話也就已經是明晃晃的發動戰火了，程陽心懷怒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這裡有什麼好東西能讓你圖嗎？你看上了儘快打包拿走。”
那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聲音終於微弱了一些，就在程陽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那個聲音卻又爬了出來。
“什麼叫我圖你的好東西啊？”那個聲音裡帶上了一些疑惑，他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頓了很久纔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具屍體應該是我的吧，就算我想要拿回來也只是討回而已，怎麼就變成了搶奪你的東西呢？”
“你放屁！現在的成就都是我打出來的，你甚至因爲一個女人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裡悶死！就你這樣的窩囊廢！”
說着說着，他的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聲音漸漸擴大，漸漸蓋過了水聲。
這時的李非忠意識到不對勁，他慢慢走到浴室門口，聽到門內的人像魔怔似的自言自語着，忍不住擔心地敲了敲門：“你在裡面幹什麼呢？”
這一聲呼喊將程陽的理智完全喚醒，時間似乎好像回到了幾分鐘之前，他就站在這個洗手檯面前，雙手撐着臺子的邊緣，冷靜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如果不是直接還有點點水跡的話，程陽可能真的會相信這些事情只是虛無。
“你到底怎麼了？前段時間還偷偷去醫院不告訴我，你是不是什麼病來了？”李飛見敲門不可取，便又喊了兩聲，用手掌拍了拍厚實的大門。
那扇門被他拍得砰砰作響。
程陽實在忍不了了，過去把門打開：“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離了我這一會你害怕是吧？”
程陽當初只是等他一眼：“你管我在裡面幹什麼，自己和自己排練劇本也有錯？”
“劇本啊……”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李飛卸下了大量怒火，又咳了兩聲，“你怎麼突然想起回到廁所裡來練劇本了，我還以爲是你遇到了什麼危險呢，這不是擔心你嗎？”
“聽到水流的聲音，覺得很有感覺，所以就吆喝了一嗓子，行了，快出去，怎麼別人上廁所還要看？”用這種半開玩笑的方式把人趕出去，程陽再一次把那個門關上，然後沉默地看着鏡子裡面前的自己。
這一次那個人也沒有任何變化，不管她做出多麼離奇的動作，鏡子裡的她都會跟她做出一樣的反應。
他甚至連石頭剪刀布都嘗試過，但對方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聲音好像就這麼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處理完這些零碎的小事，生活的正軌還在繼續往前走。程陽強大的精神離完所有的人社在準備，海選主角的時候卻犯了難。
王大壯已經撤資，他現在憑藉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直接拍出一部優秀的電影，難道真的只能舔着臉去尋找其他老闆了嗎？
“咱們怎麼辦呀？”李飛也坐在辦公桌邊上，一臉沉悶的表情，似乎正在爲這件事情發愁。
“能怎麼辦，趕緊去問王總，早知道談的時候就不那麼堅決了，多少堅持一下。”程陽說着說着站了起來，隨手拿上鑰匙和外套，然後就準備離開。
“帶上我一起去。”李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想的，但是在這種場合站起來就對了，“雖然我嘴笨，不會做生意，但是我的嘴在某些方面很靈活啊，那你討好老闆的信息發給我吧，我說什麼你把你忘了，幫你不爸要的老闆拉回來。”
“我們是以普通導演的身份去投遞自己的作品，申請資助，你跟我過去，切記不能和人起衝突，也千萬不能說出過分的話……”隨便交代了兩句，程陽看着李飛滿是好奇的眼神，只能把剩下的話都嚥到肚子裡去，“反正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謹慎一點就行。”
李飛嘴裡喊着奇怪的音調，從椅子上跳起來，然後手忙腳亂的飛回客房找衣服。
活像只調皮的大猴子。
事實上兩個大男人收拾着內的時間用不了幾分鐘，他們很快就下樓開車，不出半個小時就停在了王大壯的娛樂公司樓下。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前臺小姐姐擺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容。
“我找你們老闆，王總，我是他的前合作對象，現在帶着新合同過來，希望能跟他繼續前緣，麻煩幫我通告一下。”程陽明明在車上還一直緊繃着臉，下車之後卻立馬換上了笑容，看起來溫柔又紳士。
“好的。”前臺不敢揣測客人的身份，她只是把電話線連接到總裁辦公室，然後按下播出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王大壯獨特的嗓音從座機裡傳了出來。
那個前臺尷尬地看了他們一眼，把電話筒放在自己耳邊：“老闆，有人找，你說是你前合作對象，帶着新合同來找你籤新內容。”
前合作對象？王大壯用人一般是帶培養意識的，就像之前他會主動帶動程陽一樣。
公司福利還算不錯，主動離職的人少之又少，現在又突然彈出來一個什麼前合對象？
“前臺和保安都是吃屎的嗎？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還不快把人給我叉出去！”王大壯壓根沒有認真思考那是誰，只是隨口呼喊着。
李飛果然沒有壓抑住衝動的性子：“這個是程陽！之前滿心滿眼盼着等他長大，現在樹大招風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