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站在一間化妝間門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都不太對勁。
聯繫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很輕易的就能夠把話裡的意思聽懂。但是卻不太明白，爲什麼每句話說的都是他的母語，他連在一起卻無法理解了呢？
懷揣着奇怪的想法，他敲了敲房門。
大概是平日裡他和劇組裡的人關係太好，演員們並不懼怕他，看到他過來的第一反應是把他迎進來，然後和他一起訴苦。
一個長相不錯的小姑娘正在補臉上的迷彩圖案，她把彩妝刷一丟：“導演，難道你就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來讓他害怕嗎？”
程陽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句，旁邊的人就立馬接上替他回答了那些話。
“畢竟是資本家嗎？資本就是令人噁心的。”
這句話他倒是多少有些贊同，但放在這裡顯然不太合適。
“我之前和我的小助理說過一句話，看來你們是沒太聽進去。”在解釋之前，他更喜歡直接先放個下馬威，讓大家害怕他，這樣纔會有人聽他說話。
“什麼啊？”幾個女孩對視一眼，滿眼都是莫名其妙像是真的，從來沒有聽到過相關的警告。
程陽點點頭，於是把那句話又說了一遍。
“我不希望我手下的人，只是一羣會亂嚼舌根的人，王總和我的私下關係很好，他擔心劇組的情況，所以纔來看看，如果這樣你們都能把它傳成一個惡人的話，那你們這羣人也沒必要在我這裡再待下去了。”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語氣也放得十分冷淡，就像是隻是在說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我是心裡比較善良，但不代表我可以收留一些惡人，尤其是會製造輿論和引導輿論的人。”
這句話就帶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指引意味了。
他和這個劇組的人合作了這麼久，大家是什麼性格他不可能不知道，但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很明顯是有人在其中，利用輿論，讓大家對王總懷有不好的看法。
到底只是爲了針對王大壯，還是爲了讓他的劇組看起來像是一盤散沙，然後再針對性地進行什麼動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幾個女孩都閉上了嘴，他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那麼嚴重。
片刻之後，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導演，你那麼維護他幹什麼？但是這次確實是他做出來的事啊……”
他們公司另一個什麼總看上劇組的女演員，想要進入劇組被拒絕才撤資，這件事情並沒有被直接公佈於衆，程陽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拿這件事情跟演員們說事，他只是嘖了一聲，搖搖頭。
“這件事情另有隱情，並不是你們應該談論的事情，你們只用顧好演戲就行了。”程陽說完，又補充一句，“我再強調一次，我和王總的私下關係真的很不錯，我不喜歡再聽見你們有任何詆譭他的話。”
他難得露出了十分嚴肅的神態，大家都不敢說話了，只是擡頭這麼看着他。
程陽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生理現象正常的男人，面對一衆長相不錯的美女這麼可憐巴巴的眼神，他也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了，只是嘆了口氣，開始回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對了，晚些時候準備拍第五幕了，小宛要演中彈那裡，我怕你到時候臨時找不到感覺，所以纔來問一聲，你會嗎？”
“啊——”被稱作小宛的女生從喉嚨裡擠出一聲短促的小尖叫，像是纔想起來自己一直在拿着劇本說八卦，然後又露出一抹委屈巴巴的小笑容，“導演……”
如此這般，程陽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他不由的有些煩心，如果今天他不主動過來問的話，這個女生是不是就打算把這件事情藏起來，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再來耽誤大家的時間？
說實話，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行動派，不太喜歡耽誤時間的事情，他是想快些完成任務。
等告訴那個女生一些基本的要領，在其反覆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演好之後，他才準備離開。
已經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到門邊，他又忍不住回頭：“那個謠言的事情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再跟你們講兩點。”
這個句式實在太熟悉了，他頓了頓，然後自嘲的笑了一聲。以前的他心浮氣躁，最不喜歡聽到老師或者上司說出這樣的語句，現在他居然也活成了當時的自己討厭的模樣。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句式真的很好用，他也是真的有事要說。
“大家一起在同一個劇組的生活那麼久，我並不抗拒你我之前有些正常的聊天和八卦交流內容，但是我更希望你們是交流價值觀正確的和正能量的事情……”他又頓了頓，語氣忽然一拐，“比如，好好告訴大家，我和王總其實是很好的朋友這件事。”
“如果下次再讓我聽見，還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在那裡傳些有的沒的八卦，我可是會唯你們是問。”
女孩們面面相覷，幾秒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像這樣的事情在最近幾天裡總在發生，他抓了好幾處聊八卦的小窩點之後，那些難聽的謠言終於少了不少。
一邊告訴大家不要亂傳謠言，一邊他也正在留意着誰對這件事情反應最大。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後想要攪亂他的劇組，但是直接問也肯定沒人會承認，於是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了。
沒想到的是這麼做還真的有所效果，可能是對方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一點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在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他訓斥大家不應該亂傳謠言，甚至說要扣他們工資之後，大家都露出了膽怯的表情，甚至其中還有幾個在慚愧。
只有角落裡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其中嫌棄摻雜着噁心，就像是因爲覺得大家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同樣奇怪的還有站在另一邊的黑子，程陽這時候纔想起來，黑子最近好像沉寂了不少，也不跟之前一樣總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