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網咖並不小，他們都不是經常去網咖的人，一開始廢了些力氣才找到程陽所在的四十二號機。
“……草，我以前怎麼都沒注意過，陽子這麼看還挺高的。”李飛在旁邊半叉着腰站着，看看屏幕，再看看程陽，一臉唏噓。
他倆其實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出頭，正是因爲差不多高，李飛對程陽的身高一直也沒什麼概念，頂多記得這個兄弟長了張不錯的臉。
他要是自己悄悄感慨還好，這麼大聲說出來，程陽都沒忍住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你是來幫忙看監控的，還是來玩的？臺詞都背了？劇本都解讀明白了？”
李飛從來沒想過在學校的時候要背書，出來跟着拍電影了還要背臺詞，背臺詞已經成了他的另一大噩夢，此時聽到這句話他就閉上了嘴，假裝自己不在。
“就是這裡，這個小男孩兒把我撞倒，我身上潑了泡麪，然後我去洗衣服……”程陽關掉倍速，一邊看一邊唸叨着。
李飛在旁邊插嘴:“你當時爲什麼要去洗衣服啊？我以前只聽說過會有人直接在網吧洗漱，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有人在網吧洗衣服。”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程陽回頭又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的嘴縫上。
屏幕一分爲二，一個追蹤程陽，另一個盯着程陽那臺機器，畢竟U盤還在那個上面插着。
“陽子，這是你朋友？還是網管？”李飛這一次是真的發現了不對勁，連說話都格外理直氣壯，他指着屏幕上那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是不是動了你的U盤？”
程陽眯了眯眼，仔細看他的動作，道:“我的U盤並沒有出問題，他沒有動我的東西，而是直接把我U盤裡的內容複製走了。這是他們的計謀，他有備而來。”
這話說的太難過了，雖然是事實，但任誰知道自己曾經被這麼算計，算計自己的直接工具還是一個小孩兒，因爲心軟才被算計，多少都有些令人心寒。
程陽是一個行動派，他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直接把鏡頭一切，一個屏幕時間往後倒，去追查那個黑衣男人是從哪裡出來的，另一個則繼續往後發展，看着那個男人走出網咖範圍，程陽知道這件事只能到這裡了。他畢竟是以個人名義在調查，沒有權利調查公路監控，更不可能去向沿路所有店鋪要監控。
看着程陽慢慢關上電腦，慢條斯理的把那個U盤拿出來，李飛有些不甘心:“我們就不查了嗎？讓那個小偷繼續這樣逍遙法外？”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儘量紳士，我又不是傻逼。”程陽白了他一眼，“有了這份監控，我們就能確定這件事背後確實是在有人操控，不是我不小心泄露，做到這一步就足夠了。”
“啊？”李飛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對打官司的事情也不懂，他只是撓了撓腦袋，“行吧，那你要是有哪裡用的上我的，儘管和我說。我雖然沒什麼用，但我家裡還算有點小錢，這方面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擔心。”
有點小錢？李飛家裡算得上是資產階級，這是有點小錢？只能說這人實在是太謙虛了。程陽點點頭:“知道了，富二代，到時候我找你幫忙，你可不能捨不得賣人情。”
一邊讓副導演維持正常拍攝，程陽自己一邊緊急調查這件事情，確認影片是從他這裡流露出去，並收集好證據，接下來就看王大壯的表現了。
王大壯現在也很焦灼，他只是一個搞投資的，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市場風險，他可不知道怎麼調查那些東西，只能花重金請了網絡特殊技術人員，也就是所謂的黑客。
這件事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故意把影片放出來的那個人背後也有點東西，他的資料藏得很深，王大壯連着給黑客加了兩次價，纔拿到了這個數據。
不只是數據，他甚至直接拿到了那個ip的定位，結果很令人驚喜，這個地址格外眼熟，和之前調查的那個ip……不能說是有多像，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查到了，好像都是你前女友乾的，你是怎麼得罪人家了？分手的時候沒給打胎費？”王大壯一邊看着面前的數據，一邊隨口調侃。
自從影片被泄露之後，網上忽然掀起了一股風氣，把那幾個鏡頭貶低的一文不值，網民輿論輕易被引導，開始有大部分人覺得程陽太過心急，所以開始走下坡路。
連他們後來放出的用營銷的片段下面也是罵聲一片，營銷公司的水軍都差點爭不過。
“關我屁事，那女人一開始嫌我沒錢才分手，後來看我站起來了又想回頭，我不同意，她就要搞我。這不純純神經病嗎。”程陽呸了一聲，他面前也是電子屏，他把作品當做自己的孩子，又怎麼可能不關注網上的評論，“王總有解決辦法嗎？我現在要是直接拿證據把她告上法庭，會不會太過心急？”
網民輿論擺在這裡，他們的證據還不太全，沒有經過別人允許，就動用網絡特殊技術調查別人，也很可能會被反咬一口，程陽總覺得這件事很懸，他有種不安的感覺，就像是還有什麼人在盯着他。
“確實有點，這些證據都不太能拿出來，可是不用這些的話，又無法起訴。”王大壯不由嘖了一聲，“這件事情不好辦啊……要不還是放到網上，讓網民來定奪？”
在這個互聯網高速發展的時代，只要懂得拿捏輿論，知道怎麼樣和網民共情，基本上就是抓住了整個娛樂時代。
程陽已經坐不住了，他不停地來回踱步:“我總感覺還是很不對勁……王總，你認識甄總嗎？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麼？”
他來到這個世界才這麼長時間，得罪的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他已經想不出還有哪些人會花這麼大代價跟他動手了。
“你也認識姓甄的？”王大壯嘿了一聲，“挺巧啊，我們這次營銷公司就聯繫的他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