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程陽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扶起來，“您這是做什麼？”
“我……”林教授看起來還有些驚魂未定，一直拍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十分不自然，“你們怎麼會到我家裡？不，你，他們怎麼會在我家裡？我這裡怎麼會有警察？”
大家明明是來救他了，但他的反應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做過些什麼虧心事。
秦秋白目光警惕，雙手悄悄移到了腰間，握上自己的槍柄：“你很害怕？”
“倒不是害怕……”剛剛那一下動作有些大，那似乎讓纔剛甦醒的林教授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他扶着自己的腰，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表情爲難，“早些年間遇到些事情……你們還在辦公吧？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還是先把該處理的事情做好吧。”
他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大家也就不好繼續再追問，只能先分開稍微搜查了一下，然後把具有懷疑性的東西帶回警局讓人進行檢查，之後把人也帶了回去。
由於宿管阿姨的無意識行爲，有部分輔助施害者的行動，於是那個茫然的女人，也這麼被抓回了警察局。
她被抓走的時候，嘴裡還在喊着自己是無辜的，本來就沒有過多保養的老臉，現在顯得更加蒼白無助，眼中更是蓄滿了無力的眼淚，像是受盡了委屈。
但分明錯事也是她做出來的。
好在做的事情也並不嚴重，只是要帶回去配合故事情節發展，做個筆錄而已，所以當那些學生抱着或湊熱鬧或關懷的態度湊上來的時候，警察們也只是稍作安撫，告訴大家一定不會有事，然後就把人帶了回去。
程陽不太記得上一次來警察局過去多久了，現在他看着這個熟悉的陳設，只覺得無比熟悉，甚至在警察去忙別的事情的時候，他還很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秦秋白拿着一個什麼小冊子走了過來，看到這個動作，只是瞪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我們這邊的特殊技術人員已經在對你們電腦裡的病毒進行檢查和清除了，不過按照他的說法，這種病毒十分罕見，而且很難殺死，也很容易對機內的文件造成損害，他只能盡力而爲，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教授臉色很蒼白，過去這麼一段時間，他不僅沒有緩過來，反而好像變得更加神經兮兮了：“我那個保險箱裡可是有不少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盡力而爲啊！”
看到這位年邁的教授如此悲愴的模樣，大家紛紛又安慰了幾句，程陽更是一直陪在林教授身邊，同他說話，安慰他。
他們是受害人，更是報警人，簡單的做了筆錄之後，就被人送到了外面大廳進行等候和休息。
在這個時候，整片大廳裡空無一人，程陽離林教授進了一些，握住對方的手，做出關切的姿態：“您沒事吧？”
“應該只是被嚇了一跳，剛剛醒來之後已經吃了藥了……沒什麼大事了。”林教授狀態不好，說話也很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你是因爲信任我才把那些文件放在我設計的程序裡，如果出事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他說着慢慢低下了頭，只是看着地面，眼神中沉寂了很多東西，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程陽說不出話了，他也只是慢慢低下頭來，不知道正在沉思着什麼東西。
很快，警局的特殊技術人員就給出了回答，病毒已經被清理完畢，但根據他這邊掃描到的情況，幾部機子內部很可能已經被病毒完全清掃過，部分文件遭到損壞和篡改。
還有另一個更壞的消息，他準備將病毒徹底清除的時候，忽然發現這並不是完整的病毒，兩人電腦裡的病毒都只是子病毒，而且根據初步觸摸到的關鍵詞，像他們這樣的同款病毒，起碼還有幾百份。
這幾百份病毒都是互相感應的，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很可能他們的文件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電腦裡。
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教授又是膝蓋一軟，差點整個人朝地上倒去，幸好旁邊的結緣眼疾手快才把人扶住。
“還是帶老人家先回去休息吧，這樣實在太危險了。這邊的事情由我們擔着，老人家還是要身體好了纔過來繼續幫忙，不然到時候再出點什麼事情，大家會自責的。”一個小姑娘嘆了口氣。
除此之外大家也沒有別的辦法，連林教授都知道自己現在身體很崩，他乖乖回到了屋子裡，然後趁屋子裡只有他和程陽兩個人的時候，開口把人叫住。
“……該說的那些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到現在除了一句對不起是吧，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沒有擡頭看人，而是用雙手撐着牀邊，把整個身體支起來，然後低頭看着地面。
“我知道您現在的感受，不過您不用太過自責。”程陽走過去拉了個凳子在他身邊坐下，然後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部，“我電腦裡的東西，要麼是以前已經拍攝過的劇本，要麼就是現在手裡一些工作人員的資料，什麼雜七雜八的一堆東西，對我來說還算有幾個用處，但是偷了這份文件的人只會滿臉茫然。”
“……不……這和文件的用處沒有關係，你的東西放在我這裡卻被偷了，那我就是一個有錯的人。”林教授忽然嘆了口氣，把臉深深的埋進手掌裡，“我實在沒有想到過去這麼多年，我會再犯出同樣的錯誤……我以爲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的。”
“嗯？”程陽手上的動作一頓，按照這個意思來說，後面還有別的故事？
想着貿然問教授的過去的經歷，可能會有些冒犯，他試探着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讓你不舒服，但我還是想問一問，當年發生過什麼？”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單純是爲了八卦，你也知道現在事態並不簡單，我想看看這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繫，用來協助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