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忽然震住了腳，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連一絲脈搏也不存在，就連胸口的心跳都完全被冷凍住，不知道該如何躍動，才能夠給這具身體重新提供能量。
因爲外貌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於是就被派去做了臥底……可是他記得，秦秋言是一路從刑警做上來的。
之前決定拍攝警察題材相關的電影的時候，他就去查過一些警察相關的制度，如果是刑警適配的話，一直以來就是的訓練應該都是針對性的，從刑警的各方面要求下手，重點側重在力量和偵查，臥底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纔對。
“怎麼不走了？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請求原意識到自己生活的人沒有跟過來，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在那一瞬間路燈的光自上而下打了下來，停在他的臉上，看起來他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反光。
程陽在一時之間分不清，那是因爲秦秋言皮膚太好了，所以拿到蘋果肌上有微光反射，還是因爲這傢伙一直很裝逼地走在前面，其實也在悄悄的掉眼淚。
“來了。”程陽忍不住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纔到快步走了上去，“那之後呢？他真的去做臥底了嗎？”
他確實不是一個窺探欲很強的人，對於別人的秘密一般都是保持尊重的，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怎麼了，大概是出於對那位英雄的尊重，也是出於馮爺爺的可憐，他想盡可能的多去知道一些東西，如果下次再遇到馮爺爺，起碼也能幫到一些。
“去啦，他性格真的很乖巧，跟個孩子似的。”把這句話又強調了一遍，秦秋言突然掏了掏口袋，“有煙嗎？挺久不抽了，這個時候忽然挺想來一根的。”
程陽也早就把煙戒了，大家聽到這話沒有拒絕，而是主動朝着貼着跑過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拐過去不遠就有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在那裡應該能夠買到好一些的煙。
把煙買回來之後，兩人一人點起一根菸，然後才一邊踱步，一邊慢慢講述。
“我們那時候聽到這個命令，一個一個的多激動你知道嗎？被選出去當臥底就代表着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優秀，也代表着組織完全信任你，在我們那個時候這簡直就是英雄的象徵，只要能夠被派出去的臥底，要出多少代價都願意。”他笑得很開心，一想到以前和兄弟們一起相處的那段時光，他就覺得人生全是美好。
“後來啊……後來又過去幾天，小七就被人帶走了，在過去一段時間她穿了情報回來，我們才意識到他被秘密帶走的基地並不是什麼黑道糰子，其實是一個販毒的團伙，而且那個團隊的入團儀式十分特別，要求你吸一口毒，然後再用自己的努力硬生生克服，以此來證明你是不是一個有決心的人。”
“小七做到了……這是他後來才告訴我們的，我一直都相信他絕對可以做到的，畢竟從以前訓練的時候開始，他就總是意志力最強的那一個，每次我們跑不動的都是他在前面鼓勵我們，拉着我們，只要有他在，大家都覺得這裡有個開心果，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故事講的很遠，確實都沒有說到重點，程陽你不忍心打斷，就這麼埋着頭默默聽着。
“再往後一些……時間一晃就是兩年過去了，但是之前說好做一年叛徒就夠的小七卻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後來甚至還去問過局長，局長只是告訴我，作爲一個軍人，不應該對跟自己無關的事情感到好奇，把我訓斥了一頓趕不出來，然後讓我自己好好反省。”
“我不太理解，這有什麼好反省的呢？作爲一個軍人，更重要的應該是懂得爲自己的同事擔憂，現在同僚被關在毒販基地，兩年回不過來，我不擔心纔有鬼呢。”
話說到這裡再次頓住，秦秋白菜是想到了什麼很搞笑的東西，忽然用手搓了搓鼻子，開心的不行。
“你在笑什麼？”程陽有些好奇。
“我還記得那天，因爲老局長跟我說那些話，讓我覺得心裡不舒服了，於是藉着他的辦公室大鬧了一通，鬧得人盡皆知，甚至拿着他的喇叭大喊，那天下午我被通報批評，但同時也整個警察局的人都知道，隊伍裡有我這樣一位狠角色。”
哪怕他以這樣的方式出名了，但他一點都不後悔，他覺得自己就是最厲害的。
他說的道理沒有錯，那就是沒有錯，不會因爲什麼上下級關係就去臣服。
話題彎彎繞繞，卻始終沒有說到重點之上，他一遍又一遍的都在強調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好，相處有多融洽，卻不見說小七的結局。
程陽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出口詢問。
“那小七呢，他在那邊怎麼樣了？賺了多少錢報回來，最後又是怎麼……”他是怎麼去世的？但是話到嘴，卻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因爲他轉頭就看到那人眼角閃起了淚花。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分不清楚那人是到剛剛纔覺得難受，還是說從一開始他眼淚就沒有擦乾淨過，一直都在流淚。
秦秋言若無其事地偏過頭，迎着晚風，慢悠悠道：“他啊……他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雖然長得一副乖巧俏皮的學生模樣，但是毅力絕不輸別人，做事也十分乾脆利落。”
“在警局的時候，他受到提拔，總被表揚。就算是後來到了另一個地方，他同樣因爲自己宿舍的成績，而很快被他們老大注意到，慢慢的就往上提拔，經過那兩年的鍛鍊之後，他居然慢慢的混上了二當家的助理，是當時所有人都認可的二當家的二把手。”說這裡的時候，秦秋言忽然把手裡的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動作看起來有些狠厲決然，“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一開始小七沒有按照正常計劃歸隊，居然是因爲他晉升速度太快，局裡覺得他可以撈到更多的情報，所以不肯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