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我們上午見到的那個男人一直盯着我,秦霄才介紹道,“我朋友樑道。”
“這是白飛飛。”秦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着。
我看着樑道點了點頭笑了一下,又感覺到腳下的一諾很聽話,於是低頭看着它笑了一下。
樑道這才笑着和我說道,“我聽說過你,前段時間和安宇通電話的時候,還提到過你,說在巴黎你們見過一面,他的妻子sarah很喜歡你。”
樑道這樣說着,我纔想起來他說的應該就是我們在法國的時候見過的秦霄的朋友,於是點了點頭,又笑了一下,忙的將酥油茶端起來喝兩口。
之後,兩個人又開始話舊,我只是在旁邊呆着,吃了幾口東西就飽了,一個人先離開。
剛走出來小一諾就又跟了出來。
胖乎乎的圓滾滾的。
遠處藏民把大藏獒關到了類似籠子的地方,隱約可見,看起來兇猛極了,而自己腳底下這一隻一諾卻看起來憨憨萌萌的很。
我將它再次抱起來,感覺着時間尚早,沒有往車裡走,又不願意再在這裡呆着,就一直自己帶着一諾走了走,直到需要拍片的時間再回來。
下午的拍攝一直到很晚,到了晚上,晝夜溫差大到幾乎能夠把人凍僵,這才收工,人們收拾好東西,一起上車,我將一諾抱着還給臧家,秦霄也恰好出來。
他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他一眼,兩個人沒有說什麼,我慌忙的想離開。
田晴是在這個時候說話的,我將一諾還給藏民準備離開的時候,田晴在身後喊我,“白小姐,你跟着我們的車回去吧。”
我尷尬的轉頭衝着田晴笑了笑,“不了,我跟着大部隊回去就行。”
說着要走的時候,還沒出門秦霄便又開了口,“坐我的車,那個車人太多了,不舒服。”
秦霄開口,連帶着所有人都勸說,我也就沒法拒絕了,只能答應了去走。
想着大概這一車有樑道、田晴再有我與秦霄也沒有什麼。
結果,走到車前才發現,哪裡是這樣,分明是樑道與田晴上了一車,我與秦霄一個車。
攝影組的車也返回了,我沒了選擇。
我站在那裡,樑道與田晴上了車,像是故意不等我們似的,便快速的離開了,而秦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上車,“天色不早了,趕緊上車吧。”
我點了點頭,鑽進車裡,探出頭來與藏民與一諾再見,一諾看着我的小眼神充滿着不捨。
我心裡一涼,看着小一諾竟然也有些難受。
秦霄開動車子了,我卻久久不肯回頭,車子緩緩行駛了
一段時間,我便看到一諾從藏民的手上跳出來,開始追着車跑。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秦霄的車瞬間就停下了,都不等我說話,他便早已經先開口,“去吧,去把它抱上車,我早已經和藏民說好了。”
我看了秦霄一眼,二話沒說就趕緊下車,跑着到了一諾面前將一諾抱在了懷裡,再走到藏民前,沒了翻譯,我說什麼話也不知道他聽得懂聽不懂,反正就一直再衝着我笑,一直在點頭。
我抱着一諾離開,他也沒有攔我。
我上了車,將一諾仍舊抱在懷裡,才問秦霄,“你真的和藏民說清楚了?”
秦霄繼續發動車子,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自然,我都取名叫一諾了,我還讓它繼續留在這裡不成?”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沒有再說話,低着頭去摸着一諾的頭,一諾在我懷裡一個勁兒的哼哼,可憐極了。
哼哼的我又想哭。
像是剛剛丟了它一樣。
回到拉薩城裡,秦霄卻沒有把我送回我住的酒店,而是直接把我帶到了他們所住的地方,又給田晴打電話吩咐道,“你去之前白飛飛住的地方把她帶的行李還有洗漱用品都拿過來,再給她開一個房間。”
“是。”我聽着秦霄的電話那端傳來田晴的聲音。
也開口說道,“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住那邊挺好的。”
秦霄看了我一眼,“你應該是有舍友吧,在公共環境裡養狗,考慮過你舍友的感受嗎?”
“……”被秦霄這樣一說,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下一秒他卻早已經下了車,也沒管我,只是說了一句“下車”就自己已經朝着酒店裡走去。
我聽話的抱着一諾走進了酒店,前臺也沒攔我因爲帶着寵物的原因,反正就是堂而皇之的進去了,又跟着秦霄住到了他新給我開的房間裡。
把一諾放下,一諾又開始哼哼。
我抱起來就不哼哼,放下就哼哼。
我抱起來放下抱起來放下,就這麼反覆試驗了好久,我最終放棄了。
只能抱着一諾皺起了眉頭。
那也總不能一直抱着它,我忽然意識到,是不是我不應該把它帶回來,它是不是想它媽媽了,天啊,肯定是……
它還這麼小。
我又嘗試了幾次,因爲我當時想上洗手間,可是隻要我一把它放下它就哼哼,我只能又把它抱起來,反覆試了很多次都無果,最後都要急哭了……
我抱起一諾來,忽然覺得對不起它,肯定是因爲它想媽媽了,它當時只是一時衝動喜歡我,現在肯定迫切的想回去。
想了半天,我還是抱着它拿了房卡走出了門,憑着印象走到秦霄的房間,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秦霄打開了門,他剛洗完澡,只把浴巾裹住了下半身,上半身露出完美的身材,擦着頭看着忽然出現在門口的我。
我竟然十分不爭氣的看了秦霄上半身好幾眼,直到秦霄問我,“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纔回過神來說道,“那個……那個……一諾好像想媽媽了,他總哼哼,是不是在哭啊。”
秦霄皺着眉頭看着我,又看看我懷裡的一諾。
我忙的解釋說,“我一放下它它就哭,我抱起來就沒事。”
秦霄看着我爲難的樣子,竟然笑了一下,十分冷血的回覆,“那你就抱着唄。”
說完就要自己往房間裡走。我算是明白了,秦霄其實自從我對他上次說了我懷孕之後,他說再也不騷擾我,就真的不騷擾我,連着好幾次碰面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樣子。
如今我過來訴苦竟然連救都不救。
然而,我現在十分着急,特別想上洗手間!
我一個箭步上前,便攔住了要進門的秦霄,擋在他的面前說道,“一諾也是你的狗,所以你也該對他負責,喏,給你抱一會!”
說完,我就將他放到了秦霄的手裡。
沒有想到秦霄接過狗之後,一諾竟然也沒哼哼。
如此甚好!
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竄進了洗手間,並且把門關上了。
憋了好久,總算是舒服了。
等我過了好一會,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一諾正在地上,而且也不哼哼了,一旁秦霄則像個慈父一樣在看着一諾,一諾正在那安靜的在一個小盤子裡舔牛奶。
我疑惑的看着秦霄,一諾好像感覺到我出來了,看了我一眼又開始安靜的舔,吃的不亦樂乎。
“它怎麼不叫了?”我疑惑的看着秦霄,以爲他用了什麼獨家絕技之類的。
卻沒有想到秦霄只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笑容,“你這個點了不吃東西餓不餓,你是模特能不吃東西,它纔不到兩個月你餓它這麼久。”
“……”被秦霄這麼一說,我十分羞愧。
“我沒養過小狗,我不知道。”我看着秦霄弱弱的回答,連說話都沒了底氣。
而秦霄沒有看我,繼續盯着一諾吃東西,他的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容。
不知是燈光的作用,還是我心裡的作用,我竟然想到了溫和柔軟。
如果,我的孩子沒有死,如果我生下來,是不是秦霄看他的眼神也會如看一諾一般,充滿着慈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