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燈光驟亮之後的謝幕，我們紛紛離場，退到後臺去換衣服。
晚宴就在我們這場大宴會廳旁邊的宴會廳，這中間有時間間隔，一方面給我們時間去換衣服卸妝再化妝，一方面也代表着，各個老闆可以過來約我們了。
我剛把我身上的衣服退下來，黎可就湊到了我的身邊，嚇了我一跳，“怎麼樣，我沒騙你吧，真的有不少人值得好好吃一頓的男人們。”
她說話很俏皮。
我把內/衣解下來，穿上自己的，把高領毛衣套上，又要穿外套，黎可忙的攔住我說，“哎，穿什麼外套，一會就有人來請你了，我保證今晚你的長龍連綿不絕。”
我笑一笑，未置可否。
談話間，已經有人走到了我們身邊，是張婕，她把一大堆的卡片遞給我和黎可，左手是我的，右手是黎可的，開口說道，“這都是點你們喝酒的，挑幾個過去陪着喝幾杯，沒準過幾天身價就漲了。”
黎可將自己的裙子拉鍊拉好，從張婕手裡拿過來那些卡片，一張一張翻了下去，翻到最後，又重新放到張婕的手中，“張姐，這些我都不要。”
“哎！怎麼都不要呢？趕緊挑一個，我剛瞥了一眼，這裡面都不錯呢，例如這個山西的王老闆，家裡有個煤礦，有錢大方的很，還有這個李先生，是個留學回來的生物博士，這個……還有這個……”
張婕滿心歡喜的推薦着，我看着哪個都挺好的嘛。
“我不，你就都幫我推了吧。”
黎可擺擺手，轉身朝着化妝臺走，拿出口紅來，開始塗。
“那你要幹嘛……蕭總給了飛飛權利可沒給你權利。”
黎可轉身，看着張婕，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我自然是有更大的打算才推了這些人。”
張婕滿臉不可置信，我拿了外套一邊走過來，拿着卸妝油往臉上拍着卸妝，一邊笑着和黎可打趣，“去找個金髮碧眼？西方人的尺寸可不一定適合你。”
黎可瞪了我一眼，“我已經嘗過金髮碧眼了，還不錯，除了稍暴力，今天我有新的打算？”
看着她那個樣子，滿臉興奮掩藏不住，我也忍不住想要猜猜，“是誰？”
黎可一笑，站起身來，將香水塗身上，就要往外走，回過頭來衝着我神秘一笑，“秦霄與沈凌天我覺得我上手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的目標暫定封君乾。”
說完，便扭着她豐盈的腰肢走了出去。
張婕愣在原地，隨即望着她的背影才點了點頭說道，“有出息！”
我站起身來走到水池邊去洗臉，張婕則跟着我也走了過來，指着手裡的另外一沓卡片和我說道，“這些都衝着你來的，開價高的很，身份也比黎可那些要好呢。”
冷水拍打在我的臉上，我閉着眼睛問道，“最大身份的是誰？”
張婕翻了一翻說道，“是趙總，天天傳媒的趙總。”
我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個人大概是誰，說道，“不，推了。”
張婕問道，“怎麼？”
我說道，“不夠大。”
洗完臉，走到化妝鏡前抽了幾張面巾紙擦擦臉，和張婕說道，“這些不夠厲害，不想去陪。”
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恰好有個助理模樣的男人走過來，朝着化妝間四處看了幾眼，朝着我這個方向走過來說道，“白飛飛小姐，我是鼎奧廣告秦霄總裁的助理，秦總裁請您下去喝兩杯。”
我分明看着張婕的臉上瞬間就笑逐顏開了，連眼神都晶晶亮起來，她激動地說話都提高了，和我說着，“飛飛，你說不夠大，這夠大的來了！趕緊去吧。”
我扭頭看了一眼秦霄的助理，與上次見的司機差不多，話不是很多，卻一直面上有着淡淡笑，真是神奇，明明他不是什麼好接近的人，而他的下屬卻各個訓練的和藹可親。
我再開始上淡妝，沒有迴應這個男人，一直晾着他，直到我也塗好口紅才站起身來，和秦霄的助理說道，“回去轉告你們秦總裁，不約。”
“這……”秦霄助理有些爲難，看着我，“請問白小姐是有約了，還是怎麼着？給我一個理由，我也好向秦總覆命。”
我笑着說道，“就說我今晚只陪我自己想陪的人。”
我看到張婕錯愕的表情，她忙和我說着，“飛飛，你這是怎麼了？多好的客戶！”
我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地走出了後臺，朝着宴會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半晌，在我出門的時候，才見着秦霄的助理跟着我往外走。
我們幾乎是同時走進了宴會廳，秦霄與沈凌天都坐在首座，這是最重要的嘉賓所在的位置，秦霄的助理走過去衝着秦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點了點頭，回望了我一眼。
那一眼中，我看不出他要表達什麼，面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卻衝着他笑着點了點頭，從服務員手裡端了一杯紅酒。
我是要走到沈凌天面前的，可是還沒有等我走近的時候，沈凌天已經站起身來朝着我這邊走過來，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道，“你有約了嗎？沒有的話，跟我走怎麼樣？”
說完，他笑着接過我手裡的紅酒，沒有喝，而是又放回到旁邊桌上，看着我一笑。
“好，剛好沒約。”
我收回目光，和沈凌天一起轉身，他等我回到後臺去拿了衣服，我就隨着他離開了酒店。
剛上車不久，沈凌天就開口說道，“你剛剛拿了紅酒可是來給秦霄敬酒？”
我擡頭看着他，“你怎麼知道秦霄約了我？”
“猜也猜得出。”他坦言。
“那你還約我？就是專門想要和秦霄敵對了？”
我只是玩笑話。
卻不料沈凌天點了點頭，薄脣輕啓，“你之前不是問我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嗎？各爲其主、亦敵亦友。”
我愣了一下，認真的擡頭注視着沈凌天，他面上一如既往的微笑，卻讓我有些摸不準。
沈凌天笑着又問，“飛飛，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樣的？”
我想了一想，“恩人，你幾次救我性命。”
“那秦霄呢？”
我的心忽然停了半秒的樣子
，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我不曾與沈凌天說過我與秦霄的關係，那麼沈凌天問我這話，是清楚還是不清楚？
還有，秦霄與我應該怎麼說比較合適呢？
我輕笑，“你問的也是秦霄在我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嗎？”
沈凌天搖頭，語氣寡淡，“我問的，是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如何？”
我的心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我沒有回答，過了很久，沈凌天也訕訕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問我，“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我答，“送我回家吧，天太晚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有些太乏。”
他沒有攔我，直接讓司機把我送到了我所在的小區門口，目光溫和的注視着我進了小區，才緩緩離開。
我的心卻是不平靜的，沈凌天與秦霄之間，亦敵亦友，那應該算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呢？
他們共桌吃飯卻都不曾打起來，看起來和和氣氣，私底下見面卻連招呼都不打，而卻又有意無意的在摸着對方的底線問題。
真是複雜。
我從車上聽到他說這些，心裡就在走私，現在也是，一直在想事情。
我一邊等着電梯，一邊思考，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趕忙拿出手機來，沈凌天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了過來，他說，“你出來一下，你的包放在我車上了。”
我低頭才發現，可不是嗎，自己想事情想的入神，連包都沒拿。
忙的說完，又往外走，走到沈凌天的車前，他的司機將包遞給我，我和沈凌天道謝，他要下玻璃窗來，在黑夜裡看着我說道，“飛飛，你想做真正的模特嗎？我可以幫你。”
我一愣，心中自然是想，卻還是問道，“凌少這是什麼意思？”
他說，“你可以簽到紀浩公司旗下，他們那裡有專業的團隊可以包裝你，幫你安排節目、幫你買比賽名次、讓你拍平面、幫你約活動，讓你脫離現在的圈子，往更高的圈子上走。”
聽起來真的很好，我卻有些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看着沈凌天，“可有什麼附加條件，需要我付出什麼？”
沈凌天笑着，“附加條件就是，我需要你在某些時刻陪我演演戲，作作秀，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手裡緊緊攥着我的包，回饋給沈凌天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他開的條件，我真的很喜歡。
附加條件雖然聽起來無害，我卻覺得有着某些不對勁。
若真的如他所說，需要我作爲他的工具去整秦霄，那我自然是不會做。
“我考慮考慮，凌少，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回去路上小心，早點休息。我就先上樓了。”
凌少淡然點頭。
我轉身，徑直地攥着手裡的包，朝着小區深處走去。
都有些覺得步履不穩。
我不懂，我現在所處的環境是怎樣的，我的地位又是如何，我之於這兩個男人又是怎樣的關係以及怎樣的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