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獲知敵情

“中華大人,不知道後續的部隊什麼時候能到?”萩原新佑衛門諂笑着挪動身體靠近漢兵衛,心下盤算着漢兵衛這批人大概只是先頭部隊,爲的就是打探情報來的。

以漢兵衛足輕番頭的身份,稻葉山城至少會派一百足輕給他,而看樣子漢兵衛的背景遠遠不止一個小小的足輕番頭那麼簡單,那麼以足輕番頭行足輕大將事也是很平常的。

萩原新佑衛門暗自計算着各種可能,估摸着隨後開來的至少也是三百人以上的部隊。馬上就考慮着是不是該趕快派人收拾地方,不然事到臨頭就會來不及安排而怠慢了他們。

轉念又想着不知道自己萩原城的這點人手中華大人能否看上眼,不對,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中華大人接手纔是,這樣自己才能在平亂中得到一份功勞。

各種想法在萩原新佑衛門腦海中一閃而過,臉上諂媚的笑容就更加令漢兵衛噁心了。

“萩原大人,現在這些就是我全部帶來平亂的人手了。”漢兵衛淡淡吐出的這句話馬上就擊碎了萩原新佑衛門所有的幻想。

“什麼?”萩原新佑衛門失聲驚呼,原本熱情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就變成了冷淡,屁股不着痕跡地往後挪動,悄悄拉開了和漢兵衛的距離。

“中華大人真是英雄虎膽啊,才這麼幾個人就敢來平定叛亂。可惜萩原城城小人少,防禦守備尚嫌不足,沒辦法提供中華大人幫助了。”

萩原新佑衛門心中暗呼僥倖,爲自己剛纔動念把人手交給漢兵衛而後怕不已。

看來這中華漢兵衛就是個被流放送死的主,自己最好還是好好守城,和他保持距離,免得撈不到功勞反而被他拖進泥潭,惹起稻葉山城那些大人物的反感就真的麻煩了。

“萩原大人放心,漢兵衛也知道萩原城防守艱難,怎麼會厚顏抽調守軍呢。”漢兵衛心下冷笑,對萩原新佑衛門的想法瞭如指掌,因而也就更加的不屑,“漢兵衛只是要求萩原大人給漢兵衛提供一個可以容身的據點,用來放置糧草而已,只要萩原大人能謹守本分保證萩原城不被攻陷,那麼此次平亂就一定會有大人的一份功勞在內。”

漢兵衛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夠委婉了,萩原新佑衛門當時就拉下臉來:“這個不用中華大人教,萩原城在我新佑衛門的守護下穩如泰山,中華大人還是擔心自己和那些部下的生命吧。”

不相信二十多人就能平亂的萩原新佑衛門認定漢兵衛只是個失勢的小人物,神情言語中就沒什麼可客氣的了。

開什麼玩笑?!二十五六個人就敢面對五百亂民,雖然對方的武器裝備都是破爛貨,可二十對一的懸殊差距擺在那裡,就算只是拿石頭丟,也足夠把他們二十幾個人砸死了。

臉色冷漠的萩原新佑衛門再看向漢兵衛的眼神中就帶上了自以爲慈悲的憐憫之色,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漢兵衛一行悽慘的下場。

“如此就多謝萩原大人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漢兵衛微微點頭,也不願浪費口水和這種人多羅嗦,起身告辭離去。

萩原新佑衛門也只是微微哼了一聲,自恃身份高於漢兵衛,也不起身招呼相送,就那樣任由漢兵衛離去。

回到暫住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地練習刀法。迅雷刀法原本就是以簡單迅疾著稱,關鍵只是運力出刀的方位訣竅罷了,所以衆人經過小三郎等幾個漢兵衛的弟子講解練習之後都有所領悟,對這次的冒險也就多了許多信心。

看大家的精神氣勢都很不錯,漢兵衛也是暗暗高興,正想下場一起舒展舒展筋骨的時候,卻發現遠處飛快跑來一個人。

“小六!”看清來人之後漢兵衛驚喜地叫起來,先來打探情報的蜂須賀小六終於趕了回來。

“主公!”跑近的蜂須賀小六也是一臉興奮,躬身向漢兵衛行禮,原來川並衆的人紛紛圍上來向他行禮問候,而沒見過他的瀧川一益等人則是好奇地在一邊打量着這個大名鼎鼎的川並衆首領蜂須賀小六。

“大家繼續練習。”見場面有些亂糟糟,漢兵衛大手一揮,拿出了主公的威嚴,所有人都不敢違令,馬上轉身各自散開,或單練或對練,卻是沒有再往這邊偷瞄的人了。

蜂須賀小六對漢兵衛越發佩服,這麼短時間內就能讓這兩幫人同時做到令行禁止,可見漢兵衛在衆人心中的威望如何之高了,自己在川並衆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威風過,手下那些刺頭三不五時就會打着哈哈和自己討價還價。

“新太郎你繼續監督指導大家練習,不得鬆懈。小三郎、彥右衛門你們四個跟小六一起進來。”

隨着漢兵衛手指點將,小三郎、瀧川一益、前野長康、青山新七四個立刻把連鞘太刀插回腰間,跟在蜂須賀小六身後隨着漢兵衛走進房間,而被漢兵衛留下的新太郎也是欣然應諾,並不因爲唯獨自己不能列席而有所不滿。

畢竟那些需要動腦子的事情遠遠不如舞刀弄槍來得有趣,新太郎也是知道漢兵衛明白自己纔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心裡反而高興。

漢兵衛盤膝坐下之後,示意五人在自己身前圍成個半圓坐下,纔開口說道:“除了新太郎和藤吉郎沒在之外,在座諸君就是我中華漢兵衛仁氏的骨幹臂膀,是齋藤家堂堂正正的足輕組頭,雖然現在沒有足夠的足輕給大家帶領,但我相信只要大家精誠團結,度過這次考驗,就是今後我們一起邁向輝煌的開始!”

“願追隨主公,萬死不辭!”五人齊聲呼應,倒也是熱血沸騰。

“小六,詳細說說你這次打探的情報吧。”漢兵衛微微點頭,轉首向蜂須賀小六說道。

“是,主公!”蜂須賀小六微一躬身才擡頭開始解說:“這次萩原城附近的一向一揆共有五個村落參與進去其中三個集中在城西二十里左右的地方,那裡的山中盛產鐵礦而土地貧瘠,這三個村落的人都是靠私自開採一些鐵礦石販賣給鍛冶村換取生活必須品過活的,這次是因爲萩原城守備下令今後不準再有私採鐵礦的行爲發生,違令者殺無赦,就此斷了他們的生路。加上一個加賀國松岡寺來的人從中挑動,那三個村落的人才開始聚集起來,形成了本次的一向一揆。”

“那另外的兩個村落呢?”漢兵衛聽到萩原新佑衛門也有牽涉在內,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過也不能說他的做法有錯,畢竟鐵礦這種東西是不能隨意被平民開採的。

“主公,小三郎想問一下小六大哥那三個村落的武器裝備情況,請主公見諒。”小三郎突然插口,漢兵衛一怔才明白自己疏忽了,既然他們是靠私自開採鐵礦石生活的人,就絕對不會沒有鐵製的武器,恐怕原本想象中農兵的制式裝備——削尖的竹竿,綁着鐮刀的木杆,鋤頭等等東西未必會大批量出現,事情有些棘手了。

蜂須賀小六也是讚賞地看了一眼小三郎,微微點頭先回答了漢兵衛的問題:“回稟主公,另外兩個村落是剛剛加入進去的,分別在那三個集中村落的南北兩方各約十里左右的地方,所以現在對方總的可以作戰的人數已經超過六百了。”

“而武器方面,大多是用安有鐵質槍頭的竹槍者居多,也有少量的太刀以及一些簡易的弓箭。”

包括漢兵衛在內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敵人方面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原先的預計,這次的任務實在不容樂觀。

“還有一個情況必須要稟報主公,那些叛亂者不但在四處勸說招攬別的村落加入自己,爲了便於防守,現在正倚靠山勢修建一個巖砦,如果我們不能迅速將他們平定的話,恐怕短期內這股一向一揆就會以這個萩原城爲中心呈現出燎原之勢。”

蜂須賀小六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也成功令在場所有人動容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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