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有修改】
“回樓主,她最近行蹤不定,屬下不知。”
“哼,她倒是越來越放肆了,還真是不把我這個樓主放在眼裡。”
可無奈的是,對方卻偏偏是她的嫡親師妹,同門同宗的師姐妹中,只剩下她們兩個,要是再互相殘殺,以後還怎麼在陰曹地府見祖師?
“罷了,隨她去了!設法聯絡上她,也讓她有所顧忌不得胡來。”
“是!”
隨從答應了,跟着她帶着孟永安出門去了和碩約定相見的地點。
這處客棧是雪山派的據點,常年在羅城打探大齊國的消息,和雪山派互通有無。
玉瑤帶着孟永安落在後院裡的時候,客棧裡已經被清場,靜悄悄的,有些詭異!
和碩坐在院子裡的一株大樹下,自顧自地喝着悶酒,心裡還在盤算着怎麼得到雬璃,越想越覺得心癢難耐,忽然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風聲,轉眸看去,就看到了一張蒼白瘦弱的俊臉。
不同於雬璃那張俊朗淡然的臉,面前這個人,眉宇之間都帶着三分病氣,看上去就是一副瘦弱的模樣,可眼神卻又帶着野心。
對,野心!
似乎心中想要的東西有很多很多。
嘿,有意思!
和碩一翻身做起來,看着孟永安,幾乎都不用開口去問,就直接確定了他的身份:“大齊國的永安郡王,那個大齊國皇帝口中的亂臣賊子?”
孟永安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高興來,溫文爾雅地一笑,低頭朝他微微示意,隨即開口答道:“正是在下,這一位,想必就是雪山派大名齊齊的和碩王子了吧?”
大名齊齊,可不是麼,試問哪個皇室的王子會這麼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的愛好擺上檯面的?這個和碩王子倒好,好男風的事情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也是一樁奇事一個奇葩。
“郡王來口酒?”
孟永安笑着擺手:“鄙人不勝酒力!另外,我也不再是大齊國的郡王了,而是燕國的燕王!”
他在燕北之地自立爲王,王號索性按照地名直接定爲燕王。
和碩倒也不打算和他計較這些,呵呵一笑,也就順着他的話頭,喊了句:“燕王殿下,坐吧。”
孟永安笑着拍拍自己坐着的輪椅:“我這雙腿自小便不利索,倒是省了把椅子!不如就這樣,和大王子來個一醉方休?”
和碩哈哈一笑,摸着自己沒了鬍鬚的下巴。總覺得不大習慣,又不自在地摸了一把,才朝自己的護衛擺擺手:“給燕王殿下也來一罈。”
護衛悶聲應了,很快提着酒罈子過來,恭恭敬敬地打開,遞給了孟永安。
他結果,猶豫了片刻,還是仰頭喝下去了。
和碩皮笑肉不笑地說:“燕王殿下大可放心,這酒中自然是沒有毒的!”
孟永安灌了幾口酒之後俊臉就迅速地紅了起來,他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活色生香,一雙眼眸有些溼漉漉地看向和碩:“大王子見笑了,我酒量不好,方纔猶豫。也只是在擔憂,要是喝醉了,還要勞煩大王子關照一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和碩有些癡迷地看着這樣的孟永安,剛纔只看第一眼的時候還覺得這樣的孟永安跟雬璃比起來,是有些普通了的,可如今喝了酒在看。
居然有一種病態的反差美,讓人很想蹂躪!
他不自覺地咕咚吞了口唾液,壓下滿心的歡喜,眉眼帶笑地看着孟永安,說道:“這算什麼勞煩,本王子倒是樂在其中!燕王這次來羅城見我雪山派,是有什麼大事相商?”
孟永安看着他。忽然勾脣一笑:“也不瞞大王子了,我敗走燕州,這一兩個月以來,和皇兄之間大小戰事幾十次,雖然有輸也有贏,可是我明白,再這麼被困在燕州,遲早都是要被打敗的!我這次來,是想和雪山派上衣,一起楚兵攻齊的事情!”
這樣機密又膽大包天的事情,就這麼被他酒後隨隨便便地提出來了。
和碩頓時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他就喜歡這種能讓他覺得刺激的人!
既能一起打天下,也能陪他啪-啪-啪!
和碩渾身熱血沸騰。看着孟永安的眼神漸漸就有些不對了,玉瑤守在孟永安身邊,正正好,把他的眼神盡收眼底,頓時就覺得自己不怎麼高興了!
女人來跟她搶男人她也就忍了,如今男人也來?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和碩一眼。
和碩卻立即感知到了,擡起頭來朝她笑笑:“玉瑤婆婆也來了??”
玉瑤面色霎時間一僵,俏臉有些扭曲:“什麼??”
和碩又擡手想做個捻鬍子的動作,手指卻抓了個空,尷尬地輕咳一聲,才笑嘻嘻地朝玉瑤說:“玉瑤仙子都已經八百多歲了,尊稱您一聲婆婆,是晚輩該盡到的本分!”
玉瑤被氣得心口都有些疼了。
這該死的和碩,一定是故意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如今和孟永安有了夫妻之實,兩人在一起了,她反倒比以前更加在意兩人的年齡差距,以前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每次想起自己比孟永安打了八百多年,就忍不住心底貓撓了似的難受!
該死的和碩卻還故意往她心尖尖上戳刀子,其心可誅!
和碩卻是不怕玉瑤的。
雪山派對玉絕樓一向多有不屑,雖然作爲女性修成了半仙之體,在修仙界很是傳奇,可是玉絕樓如今的門衆,大多做着青樓豔=妓和江湖飛賊的活計,收錢殺人的事情也幹得不少,近些年更是變本加厲,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富商之家,斂財無數。
玉絕樓斂財,大概是爲了面前這個男人吧?
和碩看着孟永安,心底也忍不住地感嘆,難怪一個半仙之體的女人也會爲之瘋狂,孟永安的確有令人挪不開目光的一面。
他覺得自己已經移情別戀了。
“婆婆和燕王殿下一起來羅城,難道也有事情要和我們雪山派合作?”
玉瑤冷哼一聲,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轉身有些氣急敗壞地跟孟永安說:“你們在這裡說話吧,我去客棧的廚房看看能幫你準備些什麼吃的。”
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和碩笑眯眯地看着她走遠,才朝孟永安說道:“玉瑤婆婆這脾氣倒像是小娘子似的。”
孟永安不置可否,笑着看他一眼:“大王子這次能來這裡相見,我很高興!若是事成之後,大齊國西南四座城池,可歸你們雪山派所有!”
和碩心底咂舌:四座啊,倒是和自家父皇原本預想的三座還多了一座。
不過嘛,商談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互相試探底線的過程,他聽完,也只是微微地一皺眉:“才四座?我雪山派兵力雖然不多,戰力卻是不弱的,想必燕王殿下心裡也清楚!事成之後,我雪山派要西南六座城池。”
他好整以暇地拋出自己的價碼。
孟永安有些皺眉了。
大齊國疆域很廣闊,足有三十四座城池,東西橫跨數萬裡疆土,南北也有六千多裡,六座城池,實在不算多。
可是西南幾座城池一向都是大齊國的門戶,再往北,就是一片開闊平坦之地,雪山派佔據這片疆土之後,想要揮兵北上的時候,幾乎是毫無阻隔了!
“和碩王子倒是獅子大開口了!”
和碩哈哈大笑起來:“我雪山派一向不算貪心,燕王殿下也是知道的!”
孟永安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捏着酒罈子朝和碩一舉:“喝酒,喝酒!”
說完,仰頭灌了一口。
姿態倒是豪放得讓和碩都有些咋舌了。這男人倒是時時刻刻都有着讓人改觀的能力。
方纔還覺得他病嬌着呢。
一會兒功夫就該走豪放路線了。
“大王子會下棋嗎?”
和碩撇撇嘴:“會一點。”
“不如,陪我下一盤?”
和碩無所謂地一笑:“也好,反正沒什麼事。”
客棧的夥計很快得了吩咐,把棋盤棋子準備好了端上來,又貼心地準備了四個坐地的燈籠架子,擺在棋盤四周,將光線打得很足。
孟永安看着這夥計做事,心底也在暗暗驚奇。
難怪雪山派能在短短几十年裡,從一個江湖門派做到自立爲王佔據一方,門下一個小小的客棧小二,居然辦起事來都是滴水不漏的。
這樣的非法團伙,想不強大都難啊!
好可怕!
他心裡雖然感嘆着,臉上卻不怎麼顯露出來。在棋盤邊坐好,淡笑地捏了白子,朝和碩笑道:“王子先請吧!”
和碩隨意地下了一子,隨即目光落在孟永安的手指上。
他的五指和一般男人的都不太一樣,沒有那麼粗糲猙獰,倒是更像一個女人的手,皮膚嫩白細膩,五指修長勻稱,沒有暴突出來的骨節,看上去柔若無骨的樣子。
好想摸一把啊。
和碩心裡這麼想着,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沫,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真的伸手捏住了他的手,在輕輕地摩挲着!
心底裡只有一個聲音:啊,好滑,好軟,好 ̄彈!
…………
章妍在畫舫上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皺着眉頭的,因爲,她是被房間外的吵架聲給吵醒的!
柳青的聲音傳進來,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
“你說你是阿璃的妹妹你就是?我還是阿璃的姐姐呢,你這女孩兒,鬼鬼祟祟地站在人家洞房門外一動不動是想幹嘛,嚇死人了知不知道?”
章妍愣了一下,頓時想到了外面來的人是誰。
桐桐先前和他們一起在高元儀的別院裡躲着,上路的時候。雬璃也不知道跟桐桐說了什麼,她自己離開了。
她以爲桐桐是自己回了北冥妖界呢。
這時候又回來,是做什麼來了?
雬璃也睜開眼眸,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有些抱歉地在章妍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才說道:“她大概是回來有事與我說,我出去看看!”
章妍嘟了嘟嘴,隨即點頭。
這一整天,都別想消停了。
她自己摸索着起身,看着自己渾身的痕跡,想起昨晚雬璃的瘋狂,羞得臉都紅了,忍不住捂着臉在牀上滾了滾,才自己穿好了衣衫。
小狼妖們在柳青的吩咐下,特意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大概是知道他們會瘋狂到把一套嫁衣從裡到外都毀掉。
嫁衣上的扣子和褻衣都毀了,章妍渾身痠痛地彎腰把地上的衣物都撿起來,腦袋裡陡然清醒過來!
她的小金蛋呢,放在哪裡了?
記得昨晚小心翼翼地放在牀頭了。
她趕緊撲到牀邊,在一堆的牀褥裡翻了半天,心頭越來越慌亂的時候終於摸到了小金蛋,放在手心裡端詳片刻,只見這小金蛋長得倒像是一顆小小的麻雀蛋大小,通身是暗沉的金色,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生命的樣子。
這裡面。是她和雬璃的孩子?
這可怎麼生呢?
難道要抱在懷裡孵出來一隻小小鳥嗎?
她正捧着蛋糾結,柳青就走了進來,朝她沒好氣地抱怨:“那個桐桐是誰啊?你知不知道,她看着你們家阿璃的眼神,我覺得可不太對,太癡纏了吧?”
“那是和雬璃一起長大的,雬璃當她是妹妹。”
柳青立即磨牙:“嘿!!!也是個妖怪?”
“嗯,是啊,梧桐樹修煉成的妖怪。”
柳青有些後怕,她剛纔居然指着一個妖怪的鼻子罵了半天,還把人罵哭了。
“她來找雬璃說要幫他帶什麼蛋回什麼北冥來着,什麼蛋需要一個妖怪專程跑一趟,這麼金貴??”
章妍臉色一白,握緊了手裡的小金蛋。
送回北冥嗎?
雬璃甚至都沒跟她商量一聲就做了決定嗎?
“嗯,很金貴的一顆蛋!”說完,也不打算和柳青仔細交待,怕嚇到她,立即轉移了話題,“現在外面什麼時辰了?”
柳青立即沒了滿臉的氣憤,笑嘻嘻地看着章妍:“都已經下午了,誰也沒敢來叫你們!嘻嘻……”
章妍立即被她笑得滿臉通紅,下午了啊。
“也不能怪我……我真的累了嘛!”
柳青笑嘻嘻地捏她一把:“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說這些我可一個字都聽不懂喲!走吧,我今早才發現畫舫上居然沒吃的,只有些冷菜和果子,我切了兩個甜瓜。咱們湊合着吃一點,船靠岸之後再大吃一頓,餓死我了!”
“青姐……”
章妍聽着她嘮叨的時候就覺得很幸福,她打小和五個姐姐感情都一般,主要是年齡差距太大,親近的時間太少。
如今和柳青性格投契,越是相處,越是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了。偏生柳青還總是扮演姐姐的角色照顧她,如今她有了雬璃,也有了柳青,那種孤身一人在世上的感覺,倒是淡了不少!
“你對我真好!”
柳青沒好氣地拍她一下,問:“有多好?值多少銀子?”
“無價的好!”
柳青被取悅了。翻了個白眼,笑了笑,帶着她一起去吃了些東西,畫舫就靠岸了。
雬璃很快帶着桐桐找過來,雬璃的神色看上去仍然是淡淡的,只是章妍覺得,他好像是剛生過氣的樣子,而桐桐,則是眼圈紅紅的模樣,不知是原先被柳青罵哭了,還是和雬璃說話的時候又哭了。
柳青看見桐桐進來,撇撇嘴,低聲跟章妍說:“真是多嬌嬌怯怯的小白花,有你受的了!”
章妍被她說得也皺了眉。
的確,桐桐這動不動就哭一哭的性子,她強橫不起來,免不了就要心軟,可是桐桐想要的是從她這裡分一點雬璃的關愛,她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
長此以往,可不就是有她受的了?
人家既沒有明擺着做出一副“我就是要搶你老公”的模樣,只是時不時嬌弱地在她老公面前哭一哭,說一句“我好想你”,是個男人都會難以拒絕這樣的柔情嗎?
章妍狐疑地看着雬璃,見他的神色並不像是有多爲難的樣子,才放心了不少,問他:“是你叫桐桐過來的?”
桐桐一聽這話。立即怯怯地仰頭看她,替雬璃解釋了:“不是的,妍姐姐,是我自己察覺到阿璃哥哥的氣息不對,找過來的,才知道阿璃哥哥和妍姐姐已經完成了儀式。阿璃哥哥剛纔說,小鳳凰魂魄不全,你們又暫時不能保護它,才讓我帶它回妖界,交給妖王大人的!”
說完,又噼裡啪啦地開始掉金豆子了。
章妍心裡被堵了一下,她只是問問雬璃而已,怎麼被桐桐這麼着急地解釋一下。倒像是她在怪罪雬璃了似的!
她真的沒有怪罪的意思啊,只是隨口一問啊。
好憋屈。
她撇撇嘴,一轉頭就看到柳青豎了眉,朝桐桐沒好氣地說:“妍兒也只是問問是不是雬璃叫你過來的,又沒有別的意思,你哭什麼呢?快別哭了啊,乖!”
一個“乖”說得百轉千回咬牙切齊的。
桐桐果然嚇得不敢哭了。
柳青滿意地挑眉朝雬璃笑了笑。
雬璃也有些苦惱,只好安撫地朝章妍笑了笑,問她:“金蛋你收起來了?”
章妍立即從腰間的錦囊裡拿出來,遞給了他。
因爲只是一顆小小的金蛋,雖然知道是她的孩子,可說實話,依依不捨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濃烈!大概,母子之間的聯絡,也需要有迴應才行,小金蛋看上去完全死去沉沉的,她就算拼命地把它想象成一個孩子,它畢竟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撫了撫小金蛋,朝桐桐說道:“麻煩你帶回妖界,一路上請你務必小心,這個……孩子,是我無力保護它,求妖王大人好好庇佑它!”
桐桐接了小金蛋,心底忽然有種很憤怒的感覺,這感覺太過不好,讓她有一種死死地收緊手心,將金蛋捏碎的衝動。
她神色沉重地低頭看着手心裡的蛋,忽然擡頭,就看到了雬璃的神色。
他的目光中帶着瞭然,卻又有着難以言說的信任。
桐桐如遭雷擊。
她頓時明白了,這一刻,她內心的黑暗,這個男人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裡,可是,他卻還選擇了信任,就這樣任由自己的子嗣被她捏在手心裡,用一條小生命來告訴她,他們是相信她的!
桐桐頓時悲傷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爲自己羞愧。還是在爲自己剛纔一剎那的惡念而後悔。
章妍看着她又開始噼裡啪啦地掉眼淚,頓時有些頭疼起來,撫了撫額,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問:“桐桐,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桐桐看她一眼,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雬璃,想徵求他的意見。
雬璃卻轉身,迅速地離開了這個小房間。
柳青也識趣地離開了。
桐桐有些怕她,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她每次見了章妍都會緊張,大概是因爲她知道,章妍如今完全有能力讓阿璃哥哥再也不見她吧……
她有些緊張地握着小金蛋看章妍。沒等她開口,就立即保證了:“我一路會小心的,妍姐姐,你放心好了,以我的功法,那些道士們和別的妖怪們不會發現我的行蹤的!”
章妍點點頭笑了:“嗯,我相信你。”
她倒是不擔心這個。
桐桐好歹是個千年樹妖,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雬璃不可能這麼放心地把他們的孩子託付出去。
“桐桐,我和阿璃已經成婚了!鳳凰一族對伴侶的忠貞,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桐桐立即臉色一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她當然知道鳳凰一族的天性,所以當她在妖界,無意間從妖王那裡得知,阿璃哥哥已經和別人締結盟誓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那一刻心痛得簡直想要灰飛煙滅了纔好!
“我……妍姐姐……”
章妍忽然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真誠地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阿璃,可是我也知道,阿璃只是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的,你永遠都是我們的親人!桐桐,對不起,謝謝!”
桐桐被她拉着手,忽然間忍不住了,撲到她的懷裡哭起來。
“妍姐姐,我……我好難受!可是我會管住自己的!我不想讓阿璃哥哥和你難受,你們難受了,我也會難受的!嗚嗚……”
章妍也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了,明明是情敵啊,可是,爲什麼覺得這麼心疼呢?
她是幸運的那一個,得到了雬璃的身心,那麼,沒得到的那個人說到底又有什麼錯呢?
桐桐畢竟從來沒做過傷害她,或者傷害雬璃的事情。
她願意大度一點點,憐惜她一點點,善良一點點。
“我知道,難受過這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桐桐,阿璃哥哥和妍姐姐也不希望你一直難受下去,知道嗎?”
桐桐哭着鼻子,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
高聳入雲的文術雪山上,常年積雪不化雲霧繚繞,看在山下凡夫俗子的眼裡,就多了幾分超然物外的仙氣。
登山的路都是建在懸崖峭壁上,直上直下的道路,在凡人眼裡看着,大概只有仙人才能飛上去了。
建在雪山之巔堅硬山地之上,峭壁之畔的雪山聖宮,選用了金紅色的琉璃瓦,每當朝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光線照在琉璃上,反射出無上光華來。
讓山下受雪山派庇護的百姓們,人人心生嚮往。
雪山派在南疆一開始是作爲江湖門派對抗大齊國的苛捐雜稅,南疆這裡光是不同的民族就有上百個,各個民族佔據不同的疆域,各自爲戰,混戰連連。
往往爭權奪利的過程,獲利最多的不是百姓,受害最多的,卻是底層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老百姓們。
雪山派就是其中一個叫做雪族的民族建立起來的,五年前,雪山派無意間得到一件法寶,之後立即登上文術雪山,建造聖宮。
隨即剿滅南疆最強大的三個部族。之後,其餘幾十個部族紛紛歸降。
雪族一統南疆,自立爲王,國號即爲一個雪字。
雪國建立五年,疆域不算大,實力卻越來越強悍。
雪山派的掌門,如今的雪國之王,和陽,站在碩大的沙盤前,盤算着進攻齊國的路線,雖然有些艱難,卻也有數條可以攻破的路線。
宮殿外傳來噼裡啪啦的跑步聲音,聽那聲音的頻率,就知道是他那個寶貝女兒和雅回來了。
出門野了幾個月,可算是記得回來了。
“父王,父王……你猜我在齊國碰到誰了?”
和陽被她蹦蹦跳跳地撲進懷裡,只覺得自己這閨女似乎又長高了,立即笑眯眯地低頭問:“碰到誰啦?”
“父王,我碰到張伯伯的額兒子了!他的功夫和我一模一樣,但是比我厲害那麼一點點,我們打了一架!”
和陽臉色頓時一變,原本還看上去還萬分溫和的神色頓時變得冰冷古怪起來。
“誰?哪個張伯伯?”
和雅奇怪地擡頭看着自己的父王,有些驚訝,她說得很準確了啊:“就是父王的那個小師弟啊,張伯伯,您不是一直都在派人找他們嗎?我找到他的兒子了!”
和陽神色變了幾變。才又恢復了一臉的溫和,還有恰到好處的好奇:“哦?在哪裡遇到的?”
“西京城啊。”
和陽垂着眼眸看她,隨即笑着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這麼巧!他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能畫出來嗎?”
和雅像是朝自己的父王邀功似的,立即肯定地點頭,笑着跑到書桌邊找到筆墨,開始刷刷地畫起來。
那個容貌清俊得過分的男子,奪下她的馬鞭,還……還那樣對她,她早就把那人的容貌死死地記在心裡了。
和陽看着自己的女兒這麼高興,眸光閃了閃。
兒子麼?
他怎麼記得,張允正只有六個女兒,五個是領養的,最小的那個纔是親生的,而只剩下那個最小的女兒,還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