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準備好了?”
馮摯認真的看着衆人,然後說了一句殘忍無比的話:“等會行動的時候,我是不會浪費時間救你們的,也就是說我只負責救出你們的小妹。”
“而你們的死活我不管,所以要跟着去的人做好心理準備,你們這次去的話就等於半條命過了鬼門關。”
他說完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着大家,一雙眸子充滿着淡漠,衆人彷彿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句話——說到做到,絕對不開玩笑。
本來大家都是卯足了勁,沒想到經過他的這一番話,反倒有點心慌了。
這也不能怪馮摯,如果這麼說一句就動搖了的話,那麼根本就沒有資格跟着去,去了也是添麻煩的存在,所以馮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做錯。
其實正如馮摯所想,他們這些人正是趕鴨子上架聚集起來的人,也就是說不得不去,如果你不去的話別人就會恥笑你,說你是孬種,所以他們現在都站在這裡,只是因爲不想讓別人瞧不起。
雖然不排除一些真心實意的人,但還是有一部分的人不願去救那個什麼小妹,憑什麼她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
這無形之中又是一種怨氣的堆積,他們這次成功了還好,要是徹底失敗了,那麼留在山寨裡的人又該怎麼辦?
這一切馮摯不得而知,也懶得去多想。
剛纔之所以說那麼一句話,也就是希望他們能夠醒悟,趁早放棄這次行動。
固然會使人寒心,但無形之中卻是保住了這個山寨的生機。
至於拯救他們的小妹,哼!
不是馮摯說大話,若是沒有經過剛纔的蛻變,他還有點心虛,但現在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了,這件事情絕對是馬到成功,只需要去一小部分的人就行了。
這一夥人聽完馮摯的話後都愣在了原地,大光頭率先反應過來,當即抱拳說道:“少俠不要小看我的這些弟兄!”
“他們沒有一個是孬種,我們不怕死!只要能夠救出小妹!”
此話一出,馮摯再無說話的興趣,直接帶着雪兒離去。
“你們看着辦吧,黃馳出來,幫我安置好雪兒。”
黃馳聽罷,直接出列跟着馮摯走了。
一時之間,只剩下了大光頭與那些兄弟姐妹們。
他們站在一起,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一個肚子裡顯然藏不住話的大漢直接罵道:“什麼狗屁少俠!我看他除了端架子其他什麼本事都沒有!”
“對!那副樣子做個誰看啊!”
“難不成我們還怕了他?”
大光頭見他們越說越離譜,連忙制止道:“兄弟們,別這麼說,他能夠答應我們去救小妹已經是萬幸了!”
“這樣的人脾氣不好也是正常,你們可千萬不要當着他的面說啊!”
“他絕對是我們難以撼動絲毫的高手,所以千萬不要得罪了!”
見大光頭髮話了,他們也不敢繼續討論,畢竟要買他一個面子,他是這羣人的頭兒。
對於他所說的話,他們自然是將信將疑,雖然看到對方一招將大光頭打敗,但他們還是相信人多力量大,一羣人絕對能夠打的贏他。
如果馮摯知道他們的想法的話,絕對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說今天晚上剛剛經歷過蛻變,就算是以前的他也不是這羣人能夠傷到的。
不管是從速度還是力量上來講,馮摯都完爆他們所有人。
也就是說他們這羣三腳貓功夫的人一起上,也難傷他分毫,除非是那種經過特別訓練的軍人,不然像這種烏合之衆是根本就不可能傷到真正高手的。
馮摯算不上什麼真正的高手,但對於這些看起來精壯無比的漢子來說,他就是一個絕世高手。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時候,突然走出一個瘦弱的男子,他低着頭,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大光頭看到這一幕,顯然是對方有什麼難以啓齒的話要說,於是皺眉說道:“大丈夫走起路來低着頭幹嘛!”
“有什麼話要說就說,不要畏畏縮縮的!”
那個男子實在是沒臉看對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後,最終還是低聲說了一句:“頭兒,今天的事我就不去了......”
這句話一出來,頓時引得所有人怒目而視。
“小三子!你個孬種!”
“媽的,你不去?你敢不去一個試試?!”
一時之間,這些漢子紛紛叫罵,什麼樣的髒話都吐了出來。
雖然這些話難聽無比,但那個退縮的男子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想去送死,他還有一家老小。
“嘭!”
其中一個大漢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一拳轟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將對方打趴在地上。
“哼!你敢不去我現在就弄死了!”
那個男人眸子一顫,用那種嘶啞無比的聲音吼道:“你要我怎樣?”
“你還要我怎樣?”
“我家裡的兒子剛出生,你就要讓他失去親爹,你們於心何忍?”
“你們又是怎麼當兄弟的?!”
衆人一愣,看到對方血淚並流,一時之間也迷茫了。
大光頭緩緩走近,眸子藏着許多思緒。
最終,他高聲喊道:“不想去的兄弟回去!我們依舊是好兄弟!”
這話一出,大家楞了半響,包括大光頭在內。
回去的人還是他的兄弟嗎?
他還能將對方當兄弟嗎?
大光頭心裡沒有任何答案,潛意識告訴他,如果他還能回來的話,那些退縮的人都將被他無形之中疏遠。
一時之間,他有點想笑,果然如少俠所料,這裡面的人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的。
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你回去吧,好好養育兒子。”
大光頭蹲下~身子,牽強的笑了笑道。
那人摸了一把淚水,擦了擦身上的淤血,然後強撐着身子爬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他,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確實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兒子。
兒子還需要他養育,他不能去送死。
他就是一個孤兒,不想自己的兒子也是一個沒爹的孤兒。
“對,對不起!”
他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因爲他被剛纔的那一拳轟倒在地,傷了經骨擦破了皮肉。
還好對方沒有下死手,不然下半輩子都要一瘸一拐的走過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傷了大光頭的心,他很想哭出來,但是卻發覺自己欲哭無淚。
“不管你們是什麼選擇!我們都是兄弟!”
“有孩子的回去照顧孩子,有爹孃要孝順的也可以回去!”
大光頭重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堅定,因爲作爲首領,此時需要的不是軟弱,而是堅強!
寂靜,寂靜到周圍的微風聲特別呼嘯。
片刻之後,三三兩兩的人開始離去。
他們默默的離去,一句話也沒說,而大光頭也默默的看着他們離去,同樣一句話也沒說。
終於,山洞外要走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不到十個人。
剛纔是接近三四十的人,而現在只留下了不到十個人。
大光頭看着人數一個一個的減少,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風聲越緊,他的心也就越緊。
突然,大光頭熱淚奪眶,哭嚎一聲:“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
留下的人皆是一愣,旋即開懷大笑。
一個兄弟,一個好兄弟!
這意義顯然不一樣,頓時讓留下來的人心滿意足,覺得自己留下來的選擇沒有錯。
“哈哈!原來頭兒也會哭!”
“哈哈!”
“頭兒,再哭我們可就不樂意了,說好了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能說哭就哭呢!”
他們體會不到大光頭的心情,所以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真情實意的一次哭泣。
哭泣,也算是一種宣泄。
他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如果有來世,一定要報答這些人的兄弟情!
話說另外一邊,也就是山寨的一處木屋之中。
裡面站着三個身影,燈火搖晃照亮整個木屋,也照亮了三個人的臉龐,正是馮摯、雪兒、以及黃馳。
黃馳將他們帶到這裡來,意思就是將雪兒安放在這裡。
看着木屋裡簡單的陳設,一張花布牀,小梳妝檯,顯然是女子的住處。
“這裡面本來住的人是誰?”
黃馳聽罷,恭敬的答道:“正是我們要去救的小妹。”
“自從她被抓後,這間木屋就一直空着,頭兒吩咐過不讓別人進來,所以仙女姐姐待在這裡很安全。”
馮摯聽完後點點頭,旋即不由分說的抽~出黃馳腰間的匕首。
黃馳下意識的一退,隨後想到了什麼又重新站好,滿臉尷尬的看着對方。
馮摯嘴角一勾,牽出一抹笑意誇讚道:“反應不錯。”
黃馳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顯然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之後,馮摯便把手中的匕首遞給了雪兒,後者很是迷茫的接過,不知道對方給她一把匕首幹嘛。
“你拿着防身用,誰要對你意圖不軌往死裡的捅,有事我擔着。”
“......”
雪兒默然無語,怎麼聽都感覺這句話非常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