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犬很不爽。
因爲她花了幾天走路過來,卻連雜賀城的城門都進不去!
「殿下,我們回去堺市嗎?」
阿犬狠狠地瞪了前田利家一眼。
「唔。」前田利家馬上退後。
「竟然這麼囂張,真是太不像話了。」
「但是也沒有辦法……」前田利家同樣覺得不高興,織田家在尾張可是能夠和今川家東海道第一弓取扳手腕的大名,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國人衆首領給輕視?
不可理喻!
「攻城!我要讓那個鈴木瞭解什麼人才是鐵炮高手,讓他明白有什麼人不能拒絕,讓他知道嘲笑我的下場!」
「攻城?殿下我們只有兩人……」前田利家終於覺得上一次與海賊戰鬥的情況並不是最差,那時至少還多出一個武士池田恆興和十來個水手,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以一對百,那個城裡少說也肯定有二百以上的軍勢。
「不是真的要攻城,只是在這裡立一個我要攻城挑戰他們的牌子,好讓他們來應戰。」
阿犬也不傻,要是幾百人不在城裡,她一個人花上四五天的確可以全殺掉,但現在幾百人在城裡,要殺掉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這……真的行?」前田利家覺得很不可靠,要是雜賀衆不應戰,直接給他們來一排鐵炮連射,基本上接下來就沒有他們什麼事,因爲一定已經死了。
「別愣着幹什麼,快去找個牌子來!」
阿犬說着的同時,坐到城門外二百多米處的大路中心,一副「我就是不走」﹑「你奈我何」﹑「有種下來打我」的樣子。
「是……」
前田利家只好轉身往附近的村子走去,又不禁回想起剛纔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
「我叫織田犬,來這裡招募你們的!」阿犬說話不喜歡轉彎,大門前就是這麼跟那些守在城門的足輕說。
雖然阿犬的名聲在尾張一帶已經不小,但很明顯還未傳到雜賀城。這兩位足輕只以爲是哪一家的女孩和男孩在搞笑,擺着手就讓阿犬和前田利家回去。
——唰唰唰!
阿犬沒有用口來說明,她用刀。
直接拔刀,然後兩位足輕手裡的竹槍瞬間被分解成幾十段竹筒……
「我來這裡是招募僱傭兵,別讓我說第三次。」阿犬收刀入鞘,冷冷地說道。
斬人對於阿犬來說是個快樂的活動,尤其是斬那些輕視她的人,但她還能分清輕重,沒有把人殺死,因爲她不是來這裡殺人的。
「敵襲!關上城門!」
「敵襲!快通知大人!」
只不過這些足輕的反應大得令前田利家都覺得過份,又沒死人,只是解除你們的武裝,這都算成敵襲?要知道阿犬真的是敵襲的話,這個城門早被她奪了下來,大叫的那兩個足輕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對於阿犬的兵法,即使是前田利家也覺得無解。以前也許可以說力量欠缺,阿犬不會連續交擊,而是閃避爲主,但他最近跟阿犬切磋的時候,就發現阿犬的力量好像已經開始追上了作爲男性的他。
當力量再加上技術﹑柔韌和速度,前田利家可以肯定再過幾年,絕對沒有能一對一正面打敗阿犬的武士出現在日本……
不一會,城門上出現了一個看起來應該能下決定的武士。
「老夫就是雜賀城城主鈴木佐大夫,你們是誰?爲什麼攻擊我們?」
「真是不聽別人說話的傢伙。」阿犬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她記得自己報過名字了。
阿犬瞄了前田利家一眼,那意思就是讓他去對話。
「我們是織田家的使者,在下前田利家,她是織田犬公主殿下,來這裡是需要招攬擅用鐵炮的高手,我們可以提供很高的薪俸!」前田利家對着城門上的人叫道。
「哈?織田家那個大傻瓜就派一個女子跟我們交涉?這是在取笑我們雜賀衆嗎?」
前田利家愣了一下,他覺得說出這一句的要壞事,果然他再看向阿犬時,就發現她已經握緊了刀柄,眼神亦由無神慵懶而變得認真了起來。
「所以你們是不打算接受是吧?」阿犬如是說。
「本家不接受織田家的僱傭!」
阿犬知道自己不一定要在這裡跟他耗,畢竟天下間的鐵炮高手也不是隻能在雜賀城裡找到,但……她就是不爽!
「你確定這是你的答覆?」阿犬瞪着城門上的鈴木佐大夫。
「老夫所說的,就是本家的回覆。」
阿犬立即拉着前田利家轉身,退到城門外的二百米,再坐到路中心……
□
「殿下,已經找來了。」
阿犬看了一眼前田利家手中的已經刻上代表「攻城」二字的牌子。
「好像不怎麼足夠。」阿犬搔了一下頭,她覺得這樣還不足夠把那個雜賀城城主氣下來,馬上又用脅差在牌子上加了幾個字上去……
刻了一會,終於滿意的阿犬把牌子交回到前田利家的手,笑着說道:「好,立在路中心,讓他們看到。」
前田利家抖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牌子,頭皮發麻。又再看向城門上盯着他們兩人的雜賀衆,還是頭皮發麻。他肯定鈴木佐大夫看到這牌子之後,下一刻就會立即下令來一輪齊射把他們兩人射成馬蜂窩的感覺。
「快點,別呆着。」阿犬對於前田利家這段時間的工作態度很不滿意。
「是!」
前田利家只好硬着頭皮,把牌子在城門前不遠處立好,再快速退回到阿犬的身邊。接近四月的天氣非常良好,而且還是上午接近中午的時間,所以兩人並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熱。
「吃嗎?」阿犬由包袱裡拿出昨天打獵回來後煙燻了的肉乾,又把另一塊遞向前田利家。
「是……」前田利家其實一點想吃東西的心也沒有,他只想阿犬快點意識到自己正在幹什麼,然後知道事有不對再回去堺市。
可是前田利家這個願望註定不可能實現,因爲城門上的足輕已經又把鈴木佐大夫給喚了過來……
「織田犬!」
前田利家覺得這位城主的脾氣好像也不錯,就算看到那些文字,也沒有第一時間用鐵炮轟殺他們。
「我在這呢!」阿犬似乎還覺得挑釁得不足夠,向城門上臉紅耳赤的鈴木佐大夫揮了揮手。
「別跑!老夫現在就下來把妳抓住!」
「哈哈哈~」
阿犬心情很好,她就是知道這種挑釁是這個時代的人不能接受的,要問爲什麼?
因爲當她成爲這個牌子的對象之時,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出城跟那位立牌子的人兄決一死戰。
——攻城注意報!鈴木『懦』大夫你滿城足輕都跟你的名字一樣『懦弱』,堂堂一城之主,竟被二人包圍而不敢應戰?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最『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