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題所述,軍神與劍冢有過兩次會面。
「嗯?筆者並沒有寫錯,這一篇的確是要講述這多出來的一次會面,而它在歷史上是的確發生過的,而不是什麼推測和猜想。第二次會面的地點就在兩人第一次交戰的地方——土城。
「你們一定會問:軍神和劍冢不是隻見過一次面嗎?
「即使筆者寫上了有着歷史根據,但有很多讀者可能還會認爲這是一個僞命題。與此同時還會有一大票史學家來糾正筆者這個定論。他們也許會用很多很多的理由,很多很多的史料來說明這到底有多……荒謬。
「當年筆者的老師高橋徹先生(一位至今已執教本土歷史三十七年的老先生),亦曾在課堂上糾正過不少同學,而在筆者得知真相之時,亦同樣感覺這是十分荒謬的一件事。
「他們只見過一次——這是四百多年以來,大部份人的想法。在歷史中對於織田犬這位人物的記載不少,但大多都是記錄她於戰場上立下的戰功,另外一部是她的各種冷兵器格鬥術,只有極少部份是關於她的生平。
「正如前篇所說,這絕不正常,彷彿是有人刻意隱藏起來一樣(同前篇所說,有關織田犬揮霍無道的原因,是她不只建立戰國時期日本近海最惡海盜,還擁有數條東南亞﹑明國的走私航線)。
「正在對峙中的兩軍主將,在沒有任何理由之下,進行了一次會面?在說笑嗎?
「注意,這種會面是沒有意義的,織田家和上杉家兩方勢力之間,並沒有什麼有必要的和談。應該說,上杉軍與織田軍在土城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可以交換的資源,上杉謙信也不會向織田信長妥協,因此於戰場上的兩方絕對沒有一絲和談的可能性。
「有一些專注於野史,又或是被遊戲影響的青年,在反論中不時會提出一點:上杉謙信與織田犬之間可能有着武士間的私交。正如織田犬與近衛義藤(並非虛構,史實裡真正出現過的劍豪,有部份學者認爲他與足利義輝爲同一人)和上泉信綱等人都是劍道上的交流者。不過這個論點也是不攻自破的,如果論私交的話,兩人在土城之戰前並沒有任何有記錄過的書信交流,反而是上杉謙信有大量責難織田信長的公開信。
「以上探討這件事存在的可能,然而這次會面是存在於歷史,記載於日記形式的古文書《山口家書》之中。所以?我們可以把上方所有質疑和爭論拋掉,因爲質疑一件已出現了的事並不正常。筆者於這一本書想要做到的,就是希望爲讀者們還原這場會面的內容。
「沒錯。筆者和所有關注戰國曆史的人都十分好奇,那一句四百年來都沒有正式解讀,上杉謙信於戰場上說出的話,到底會不會因爲這場會面而得到了新的解讀呢?戰場上千阪景親(土城之戰跟隨上杉謙信出戰)那奇特又不合常理的舉動,是不是又可以在此找到正解的答案呢?
「這裡,筆者將帶領各位探討……」
——摘取自《織田犬——戦國之鬼——戦國武將物語》藍稿修訂20180930
兩人相約的地點是土城和豚谷陣地中間的一處空地,作爲此地地主的一之瀨四郎先派出一羣侍者把場地安排好:一處四方都沒有遮掩的遮陽傘,放着六坪的塌塌米和兩張小几。
這次跟着阿犬身邊是前田慶次郎和十個下級武士,至於竹中重治則自動請纓留在土城,原因是害怕上杉軍的突襲。雖然阿犬覺得並沒有必要防備上杉謙信,但竹中重治卻認爲這是十分需要的事。
阿犬亦沒有再堅持己見,反正多一個保險是可以接受的。
相約的時間是上午,春末夏初並不太炎熱,兩人都準時準點地出現在會面的地點,沒有提早更沒有誤點。跟阿犬帶來的人相差不大,上杉謙信也只帶着十人左右過來。兩人在相對二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與阿犬一樣,這時的上杉謙信亦身穿全副的具足,比起阿犬那看起來十分特異的粉紅色三頭犬,上杉謙信的也一樣有點非主流,因爲他身上的具足是仿製西方騎士盔甲的南蠻同。不過跟阿犬沒有戴上面罩,而上杉謙信則是真的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連面罩都戴着。
此外令阿犬意外的,她以爲上杉謙信是個十分高大又剛陽味十足的男性,總的來說就像前世的她。可問題是這位軍神事實是位小個子,只比她高一點……
雙方都打量了一下對方之後,同時點了點頭。
接着上杉方先走出了一個武士來到會面的場地。他不只脫下了身上的具足還放下了武具,只穿着簡單的白色內襯,表示他身上沒有帶着任何的暗器,一絲不苟地仔細撿查了整個場地。
如果換成阿犬也不會那麼大意就走進別人先佈置好的地方,不過阿犬還是皺了皺眉,這行爲的確令人反感。
「那位軍神啊~難道是怕了嗎?」
前田慶次郎口沒遮攔,他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對任何人的態度都很不好,即使在織田家時也是一副阿犬老大他老二的樣子,不然他也不會做出一堆劣行,比年輕時更像個傾奇者。
對此阿犬並不怎麼管,強者就理應活得輕鬆自在,猥瑣卑躬屈膝絕畏首畏尾的不需要。可能有人想要扮豬吃虎,也沒有人規定不可以,但阿犬覺得要做到那種程度才,事實還不如隱居算了。
阿犬來這裡不是想要找不自在的,她認爲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就應該要有相應的特權,而前田慶次郎作爲她的兄弟,就算做錯了什麼都沒問題,因爲作爲老大的她會去擺平。
如果有人仔細分析一下,其實阿犬的心態就是個山賊團伙的大當家,只是她的武力值比普通山賊強很多而已……
本來已撿查完的武士直瞪着前田慶次郎,那是一副想要殺了前田慶次郎的樣子,「你最好把這話收回去。」
「嘖嘖,你誰啊?敢這麼跟老子說話?」前田慶次郎冷笑,他不怕事大,就怕沒事。
「在下千阪景親,聽你說話的語氣,狂犬這一稱號果然沒錯,找住機會就咬人的傢伙,真是搞笑之至——」
「景親!」上杉謙信一聲低沉的大喝,喝止了千阪景親想要接着說下去的話。
阿犬見此右手又揮了一下,瞄了前田慶次郎一眼,示意他暫時不要再惹事生非,要是再說下去不是爲織田家長臉,而是丟織田家的臉了。
「請。」上杉謙信向阿犬比了比手,而他自己更是先一步走到塌塌米之中,跪坐了下來。
阿犬走進塌塌米也一樣跪坐了下來……
冷場?
是的,當上杉謙信把面罩拉下來之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就讓阿犬進入呆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