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犬對於其他事一向都是毫不在乎,例如這一季的糧價是上升還是下降,又例如武田信玄在某寺院裡爲上村合戰戰死的家臣祈福,甚至是森長可在評定會之中出言頂撞前田利家被信長要求寫道歉狀等等。
這些事情阿犬在聽望月報告過就拋之腦後,因爲跟她真的沒什麼關係。不過阿犬並不是什麼都興趣缺缺,只要是自己有興趣的事,她就會變成急性子星人。
「走起,讓年輕人去切磋切磋!」
阿犬沒等上泉信綱喝完一杯茶,更沒有給時間他先去介紹一下身後那幾位弟子,就帶着他們到了二之丸的教場中,這裡還有早早等着的卡夏。
「她就是我們的對手?」
於上泉信綱身後其中一位年輕的武者破口而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看向把金色長髮束成馬尾,身高比阿犬還要矮一點,穿着黑白武士服的卡夏。
如果以後世的審美觀,卡夏就是純正的金髮蘿莉,走過路過都想要捏她的臉一下那麼可愛,可是在這些日本武士的眼中,卡夏並不在他們認爲美的範圍之中,要不是她是阿犬的女兒,他們都不想要理會她的那種。
「小次郎!」上泉信綱皺起了眉頭,直瞪着自己這位收下不到半年的弟子。
「沒事﹑沒事,年輕人就是這樣。」阿犬笑着一點都不在意,因爲?阿犬認爲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小覤她家寶貝女兒卡夏是有多蠢。
「失禮了,這是在下新收的徒弟,佐佐木小次郎。」上泉信綱道歉。
在敗給阿犬半劍之後,上泉信綱改變了自己本來的打算,不再有在京都和近畿一帶活動的想法。他本來只是想要提高自身的名氣,才作爲將軍的教習,可現在有了更有挑戰的目標,那當然是要完成新的目標——取回村雨。
上泉信綱在那之後只在近畿教了幾個人,發了幾張新陰流許可狀之後就離開,因爲在京都這個以打刀﹑太刀爲主流的地方,他找不到被矮小靈活武者近身之後的應對方法。
半劍之敗的主因,不只是體力,也是因爲被阿犬快速近身。要對付阿犬這種執意近身的敵人,武器最好是換成忍者常用的短刀,海賊用的彎刀又或是小太刀等等的短兵器,而他對於此道卻還有着不足。
接着上泉信綱就踏上了路途……
中條流,這個時代以小太刀劍術稱道的流派。雖然上泉信綱可以輕鬆打敗中條流現任當主富田勢源,可是並不代表沒有可以學習的地方。
他在那裡待了三年,上泉信綱不只把小太刀的技巧融入到新陰流,創出新陰流中小太刀的短兵近格劍式,還在半年之前發現了一塊墣玉。在天資能及得上他年輕時的佐佐木小次郎。
「我的麼女卡夏。」阿犬介紹。
上泉信綱立即又接着把其他兩位徒弟介紹給阿犬,年紀長的是疋田景兼,而年紀輕的是丸目長惠。阿犬這時才發現這兩位原來並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很好,那就開始吧!」
阿犬暗地裡向卡夏眨了一下眼,讓她去準備的同時,自然也要由她去向切磋的人提點要求,例如用刀作賭注又或是用配劍作賭注之類。
卡夏愣了一下,在想明白阿犬的意思了之後,臉紅了起來,她覺得做這種事實在是有點無恥又太厚臉皮了。但沒有辦法,母親大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小次郎,你去接受挑戰吧!」上泉信綱向小次郎說道。
「是!」
接着兩人就在教場裡的兵器架上各自取了一把木刀,卡夏用的打刀式樣的,而小次郎則是用太刀長度的。
本來比較年長的佐佐木小次郎就比卡夏高,手臂也長,而在加上木刀之後,劍圈就更大了。當時佐佐木小次郎是想要學習中條流的小太刀術,但上泉信綱說要收他爲徒之後,他就迷上了太刀的劍術。
「一寸長一寸強」這種說法在任何時候都是適用的,兵器長的話當然而是更容易打中敵人。事實上,在場的人除了阿犬和卡夏之外,沒有人認爲卡夏可以打敗佐佐木小次郎,即使見識過阿犬的厲害的上泉信綱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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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兩人站好了位置,正要開始之前——
「那個——我……覺得——覺得……可以加﹑加一點賭注……什麼的。」卡夏說着就着就低下了頭。
「哦?」上泉信綱一臉疑惑地望向阿犬。
「刺激一點。」阿犬「嘿嘿」的笑了兩聲,立即命人把她收藏的幾把名刀拿了出來,那就是將它們當成了賭注的意思。
「可是在下已沒有名刀可以作爲——」
「不,你弟子帶着的那一把不就是嗎?」阿犬指向丸目長惠。
丸目長惠沒想到阿犬會看上他的刀,即使有點不太願意,但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他自己也不想掃興,只好立即點頭……
「那好吧。」雖然上泉信綱有種陷阱的既視感,但阿犬命人擡出來的名刀,每一把都是十分有名,連他都拒絕不了。
小插曲之後,當然就是比試開始。
佐佐木小次郎很自信地擺出了上段,而卡夏則是平正眼的構式,一種用以對付上段的姿勢。
不過年輕氣盛的佐佐木小次郎根本沒在害怕,他仍是認爲卡夏這種小女孩根本不可能碰到他,所以他直接無視了那自以爲不存在的劣勢,滑步突進要直擊卡夏……
先是兩刀交擊,發出了「啪」的一聲,然後下一瞬間,又發出了「噗」的一聲。
開始?應該說已經結束了。
——我敗了嗎?
佐佐木小次郎說不出話,因爲卡夏手中木刀那包着布料的刀尖狠狠地直插到他的頸上,不只令他連連後退數步,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起來,有種想要吐的感覺。
「啪啪」的掌聲,阿犬給卡夏鼓起了掌。
「這是……這是什麼劍術……」上泉信綱一次就看清了,但他卻想不出破解……
在場之中,只有阿犬一個人沒有驚訝,因爲卡夏所用的這一刀,正是她研究了三個月,以單手劍就可以施展的奧義。
這奧義出現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阿犬左手的傷勢——
「嘖嘖,連碗都舉不起,這個問題有點大啊!」
三個月前剛醒來的阿犬右手搔着臉,看着自己連擡起來都有點吃力的左手。
即使不是擅長使用二刀的武者,一隻手廢了,也絕對是個嚴重的問題,畢竟就算是打刀,也是需要兩隻手才能更容易揮舞。
至於沒了一條手臂還可以當大俠的人?
那真的是太玄幻了,現實之中可沒有獨臂的楊過。整條手臂沒了,不只是影響了握刀,還嚴重影響了平衡。人類的身體是平衡的,沒了一條手臂之後,連走路﹑奔跑都要重新適應,更別說是用兵器戰鬥了。
「不會好嗎?」阿犬轉過頭望向站在旁邊,滿臉都是冷汗的醫師。
他是信長由京都特意抓來,專門治療外科的醫師。那時信長是當面警告過他,要是他無法治好阿犬,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會……會﹑會好的,只是需要長時間的﹑的休養……」
「多長啊?」阿犬不太清楚信長有恐嚇過這位,她對於受傷這種事也習慣了,哪一次上戰場是沒受點傷的呢?不過這次玩脫了,受的傷大了一點而已。
「一年左右,而﹑而……而且……」
「不用怕,好好說話。」阿犬撇了撇嘴。
「而且無法像之前一樣,傷的是筋腱,可能……可能只有以前的一半或是八成。」
「那即是做拿不起碗是暫時哦?」
「是的﹑是的。」
在得到了這個結論之後,阿犬沒有過份悲觀也沒有太樂觀,而是積極地想出解決的方法……
是的,卡夏現時所用出的奧義,就是她在這三個月苦思之後所想出來,以力借力的快刀,一把刀就能使出的反擊性刀技。
——終焉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