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章 擔憂子孫
強霖轉天休息,不見客了。張學良傳過話來,讓他晚上跟着來人走。所以他今天自己要去溜溜宮城,順路看看故宮的寶物。婉容邀請他們一起過去看看,讓他們開開眼。溥儀熟視無睹,但是婉容是平民出身,自然知道平民的心思。
天津租界區。徐世昌的公寓內,袁克定和曹錕赫然在座。曹錕與徐世昌、段祺瑞、吳佩孚等等是不太願意見面的。畢竟大家爲了爭奪北洋正統,鬧得不那麼痛快。但是聽了早早趕回來的孩子們的話,幾個人只好湊在一起研究起來。
徐世昌是北洋元老,連袁世凱都是他推薦給當時的軍機大臣榮祿的。人到這個程度,什麼都想開了。所以火氣不大,平心靜和的討論着。
徐世昌說:“孩子們擔心祖墳,這個是沒有辦法的。歷代名人祖墳被挖的不少;我的擔憂是子孫,祖墳尚且不放過,那麼活人呢?得該遭什麼罪。”
曹錕是混世魔王,總是很快樂。他說:“估計是像狗一樣活着,貴族氣肯定是被打掉的了。我沒有想到會造這樣的孽。”
袁克定說:“我們家的後人,眼光不行啊。到時候肯定會被好話給留下。以後被人慢慢收拾。”
幾個人有開始研究怎麼解開這個魔方咒語。
徐世昌說:“一定不能亂。外族隱患大。明末就是因爲滿族入關,給了李自成亂國機會。李自成對待闊人和官僚,是殺全族啊。我們爭這個民國總統,給後人留下了很大的危險,隱患啊。”
袁克定說:“但是日、俄隨時可以叩關,擋不住的啊。塘沽炮臺和天津城牆都拆了,怎麼防止別人進來。”
曹錕說:“洋人不會支持亂黨的,你沒有看見日本人總是要求建立防共聯盟麼?他們也怕,日本那個早稻田就是一個傳播中心。”
徐世昌說:“你的意思日本人佔領就佔了,不能抗日;一抗日,就亂了?嗯,不抗日,就是亡國奴;可是抗日就會亂,亡國奴也做不成了。”
袁克定說:“這日本人說的合理啊。日本人還幫助我們抵抗着蘇俄呢。看來還是要加強與日本的聯繫。”
徐世昌說:“孩子們的意思是自己化解。你們的思路還是壓制,壓制這條路不用我們想了。沒有兵,沒有卒,說這些空話幹什麼。”
袁克定馬上說:“您老說的是,我這不是習慣麼。”
曹錕說:“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怎麼化解我們還真不習慣。菊人老兄的意思是什麼?”
徐世昌說:“教化民衆不反抗,儒家那套是不行了,人家不信。愚民們信神,最好的度化辦法是佛教。但是也不行。毛民黨家裡也是供佛的,還不是照樣造反?”
曹錕道:“那就按照孩子們說的,討好那些愚民們?”
袁克定說:“你還是那麼粗人一個,哪像個當過總統的人。你看看,你們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弟弟曹銳比你的錢都多,公寓也比你大;還有你哥哥,這就是佔了人家的資源,讓中國發展不起來。”
曹錕說:“這不都是你爹大總統的恩典麼。看來我們就是一個階層。我們這個階層有罪。”
徐世昌說:“按照毛民黨的說法,我們就是代表而已;還有那些留洋的教授和買辦們,那是我們的爪牙。還說蔣中正也開始保護這些爪牙,所以他們才鬧翻的。”
袁克定說:“這些亂黨,遲早要辦我們。聽說強公子在江西老家早早就把土地給均分了,讓那些貧民都限制在了土地上。”
徐世昌說:“這是一個辦法。但是總要有一個制度,消滅我們這個食利階層,這恐怕是強令庸的目的。他不同意民黨的辦法,但不能說他就贊同我們這幫人。”
曹錕說:“這恐怕不是一下子辦到的,除非他現在就按照民黨的辦法來。”
袁克定說:“強公子不在乎我們下臺的人了。他是告訴我們自己,如果不配合他的話,那麼大家最後都玩完。”
徐世昌說:“所謂配合,就是讓我們自己消化財產。把他們用在照顧貧民上,不是再去掙大錢,積累更多的資本。”
曹錕悶聲說:“我們曹家很會經營,現在錢不少了。實業也很多。怎麼辦呢?真的要拿出大部分麼?”
袁克定說:“我們袁家就是老六能夠賺錢,現在看他是同意撤除股份,自己另起爐竈。辦一些能夠照顧工人的企業。那個大官僚工廠,有些剝削過分了,不能跟着走了。”
徐永昌說:“還是你們袁家帶頭,放出風去,說是北洋後人要有“再造北洋”的精神。冷落那些“黑心”的北洋家族。注意按着袁三丫頭的方略走。別胡亂作爲。”
幾個老大定下調子,袁、徐、曹三大總統家族開始籌集資金,孩子們也儘量在國內讀書。反正這時候的學校很多都是國際級別的,像聖約翰大學、齊魯大學,直接授予的就是北美的學位。
馮國璋家族也加入了,成了四大總統家族領銜的北洋系後人“再造北洋”運動。
此外當過北洋內閣總理的10多個家族,當過北洋部長的50多個家族,也都減少教育投資和官僚資本的投資。總共籌集資金慈善資金500多萬大洋,分成50個小組,每個小組10萬元資金不等。由這些夫人和小姐們組成的小組,親自去鄉村建立學校和醫療機構。老師就是這些少爺小姐;教材和醫生都是由教會提供的。
總指導就是袁三小姐和林巧稚大夫。袁三小姐就是要求不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亂來,要按照教會的指導。重要的是他們自己也要學習。
還有就是黎元洪大總統一支,他是立憲黨人、進步黨、統一黨等雜牌議會黨的代表,主要成員是留洋知識分子,包括康有爲、梁啓超、張謇等後人,成立了“議會之光”基金會,總主任是黎紹芬,籌集資金也是500萬元,主要是知識分子買辦比較多,配合單位是北京基督教青年會,分成200個組,每組2萬大洋不等。下到冀東鄉村,以母女教育和醫療爲主,提升人口素質爲目的。
晚清皇室在忙於石油公司,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他們自己成立了“滿蒙旗人自助委員會”,主任是肅親王長子憲章,顧問是輔仁大學的驥良,主要是收容滿蒙在關內失業的窮旗人家庭。很多都是失去男人的寡婦和小姐們。憲章動員滿清遺老捐獻家財,幫助族人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大公報對這個忽然興起的慈善救濟的運動持續進行報道。南京的強藍式《真理報》也派記者採訪了各項目的進展,批評着北方政府的落後和麻木。當然是在南方發行,但北方報紙也進行轉載。
內閣總理,代理國家元首潘馥,感到壓力了。他實際上就是一個新北洋,家族生意很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