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然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她嘆了口氣,對着身邊伺候的人揮揮手,說道:“我不用伺候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容易安的書房。
容易安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擡起頭,對着劉素錦笑道:“錦夫人來了,一路凍壞了吧,還是快點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啊。”寒越靖略帶暗歎的說道。
劉素錦點點頭。
她的臉上的神色即不過分討好,也不過分謙卑。
她朝着丈夫,微微一笑,語氣很是得體的說道:“嗯。夫君既然這樣說,那麼這茶,等一會兒後,我就好好的品一品。這樣好的茶不好好的品味鑑賞一番,想來也是很浪費的。”
“我保證這茶,必然是不會讓夫人你失望的。”
容易安對着自家夫人笑了笑,笑意十分自然,劉素錦知道這樣的笑意是沒有達到眼底的,只是因爲她是他的夫人,所以,作爲自己的夫君,容易安纔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劉素錦的心裡也很清楚,容易安也如同這世間所有有權有勢的男人一樣,看起來溫柔體貼,實際上這一切只是表面功夫。
雖然他做丈夫有做丈夫的樣子,但是他的心裡卻無半分情義。
不過是薄情罷了。
或者,只是不愛而已。
是的,這是劉素錦。
只是他的側妃而已。
除此之外,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對他來說,女人的名分與他有什麼關係。
就在劉素錦心下思變換不定,不斷的猜測自己的丈夫的內心的時候,寒越靖突然擡起頭,雙眼盯着她,裡面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神色。
只聽他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面前穿着一身淡藍色錦服的劉素錦,直看得讓劉素錦面色微紅,他纔開口嘆息道:“四皇子殿下,你真是好福氣,能夠娶到這樣冰清玉潔的美人兒,唉,想我要纔有才,要貌有貌,我怎麼就得不到像夫人這樣的女子的青睞呢?”
劉素錦在聽到冰清玉潔這四個字的時候,不知爲什麼,渾身一顫,臉色一白。
很明顯,容易安敏銳的察覺到了。
但是,劉素錦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水,她淡淡的喝了一口,卻實在是品不出什麼滋味,好像有些淡淡的,卻讓人心裡發苦的味道。
這樣苦澀的味道,在口裡回味悠久,竟然有一些綿長的味道。
卻不知道是這茶水苦,還是她的心苦。
容易安看着錦夫人並無異樣的,喝着茶,低着頭的賢惠樣子。
他轉過頭, 對左右侍候的人吩咐道:“給夫人旁邊再加一盆碳火,夫人看起來臉色不好,想必剛剛一路上過來的時候,被寒風被凍壞了吧。”
錦夫人得體的說道:“謝謝夫君關心。”
“十九皇子,你是緣分未到。再過幾年,等你長大成人,肯定全三國的美人都追在你屁股後面跑,這個你可不用擔心。”
容易安淡淡的說道。
寒越靖看了劉素錦一眼,見劉素錦也在看他,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冷冷清清,如同深夜裡的寒星,有一種寧靜而又冷冷的味道。
他對着她,勾起嘴角,勉強笑了笑。
但是,寒越靖的脣色卻蒼白如紙,容易安與寒越靖卻不再說話。
劉素錦忽然低下頭,看着自己握着小火爐的手,十指尖尖,是那麼的年輕美麗的。
而卻又是那麼的冰冷蒼白。
“晚膳很快就準備好了,這次你就不要走了,跟我和十九皇子一起吧,錦兒,這是姜國來的十九皇子寒越靖。”
容易安對着劉素錦介紹道。
寒越靖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的心裡是十分震驚的,當他第一眼看到劉素錦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十分震驚的。
因爲劉素錦長得太像是一個人了。
她的五官,身材都不像她,可是她的眼睛,她的氣質,都跟容雲歌十分相似。
尤其是靜靜的坐着,然後笑起來的時候。
在晚宴上。
容易安認真的聽着寒越靖說的話,不時接幾句話。
他滿面的笑容,還動手親自爲寒越靖和嬌妻斟酒佈菜,言語行止間是從所未有的細微體貼。
劉素錦知道,容易安做足了好丈夫的派頭,估計其他人絕對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
齊玉懷的客廳內。
聽了容雲歌的回答,齊玉懷點了點頭。
“來人,把這個東西拿下去燒了。”
景甜甜不知所措的站着,她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王爺!這個可是......”
“以後在我的王府裡,誰膽敢再胡亂造謠,說主子的是非,那麼,就遠遠不止是杖斃這麼簡單了。”
齊玉懷盯着景甜甜的眼睛說道。
“回王爺,依屬下看,應該是拿燒好的火炭堵上她的嘴,再杖斃纔是。”
連鈺朗冷冷的說道。
“你怎麼認爲呢?雲歌?”
齊玉懷似乎對連鈺朗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
景甜甜顫抖着坐了下去。
他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也不去搜查一番,自己弄出了這麼大的聲勢,還費盡了力氣,只是容雲歌一句輕飄飄的“不是”就能抵得過的嗎?
容雲歌看着不能夠說出話來的景甜甜,腦海裡閃現出她在自己房內吃點心的時候,那樣一派天真的樣子。
誰能想象到在這樣甜美的外表下隱藏着這樣齷齪的心思呢?
容雲歌問心無愧,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景甜甜的事情。
就算是景甜甜想要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污衊她的清白,容雲歌本來並不會在意的。
只是,她還侮辱了連鈺朗。
只是,她的家人,是容雲歌此生,誰都不允許再觸碰的底線。
“你說呢?景小姐?”
容雲歌的臉上帶着冷冷的笑意,對着景甜甜說道。
“我想,這樣也是太便宜她了,還是先割去她的舌頭......吧,這樣下人們就再也不敢亂嚼舌根子了。”
景甜甜努力
剋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齊玉懷對景甜甜這個回答很滿意,他說道:“行,這個方法很好,本王累了,甜甜你先下去吧。”
“是。”
景甜甜慘白着一張臉,退了下去,在路過連鈺朗的時候,連鈺朗對着景甜甜溫和的笑了笑,而這個笑容卻讓景甜甜更加加快了走出這個房間的腳步。
意歡軒。
容雲歌對着青衣和秋水笑了笑:“好了,幫我把人都叫進來,我有事跟他們說。”
容雲歌打發走了秋水和青衣,她的心裡卻開始盤算該怎麼做。畢竟,這樣的事情雖然不能夠帶給她直接的傷害,但是還是很讓她覺得麻煩的。
更何況,馬上她就要做另外一件事了。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容雲歌悠悠的開了口。
“大家安靜一下。”
因爲意歡軒的所有人聚在一塊兒,她們不知道主子要幹什麼,但是府裡面今天在齊玉懷那裡的事情都已經傳開了。
大家就會竊竊私語,人多了這個小聲的說話,也會變成鬧哄哄的。
容雲歌掃視了一圈:“大家是不是都在想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底下的議論聲更大了。
容雲歌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是我們王府的秘密,我希望大家不要到處宣揚,儘量保密,讓這件事情處在可控的範圍內。”
容雲歌的話讓衆人點頭,因爲大家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容雲歌仔細觀察了一下衆人的表情,隨即說道:“我們在這個意歡軒相聚相識,也能稱得上是一家人了。”
“每個人都會犯錯的,所以呢,我們要懂得原諒,懂得寬容,不管他犯了什麼錯,我們都要用一家人的心態去對待他。”
容雲歌的話再一次引起了衆人的竊竊私語。
容雲歌對自己的話產生的影響還是很滿意的,容雲歌點了點頭,青衣走上前去,雙手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示意衆人安靜。
“公主殿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一個小婢女按壓不住了,容雲歌朝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作爲一家人,我也不做什麼隱瞞。”
“我們意歡軒內,有人偷本宮的首飾出去賣,這是剛剛王爺告訴本宮的。本宮之前在賬本中也看出了,本宮的首飾被偷的數額多少,數額真的不小啊。但是本宮沒有大肆宣揚,本宮就想着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但是,現在事情大了,連王爺都知道了,所以就算是本宮想護着你,也無能爲力。”
容雲歌的話讓衆人譁變,這是容雲歌想要的效果,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喜悅。
“這個人,本宮現在已經知道是誰了,所以本宮希望你能自己來找本宮,這樣的話,本宮還願意爲你求情,保你一命。”
容雲歌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若是你不想活了,那本宮也不念一家人的情分,送你去該去的地方去。”
容雲歌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跪在下面的衆人的表情,當她看到有人慌亂擔心的表情,她的心裡就已經差不多知道了。
(本章完)